靳西溪沉默了,想放下,又不甘心;可是再繼續,卻根本看不到未來,即使她跟跟傅君說她放手了,可是真的有沒有放手,也只用她心裡知道放沒有下。
嘴上說得容易,心上怎麼可能這麼容易做到?
在她少女時期就喜歡上的男人,怎麼可能說不要就不要?
更多的,是不甘心;是真的不甘心,輸給了安晚,一個二婚的女人,毫無背影,緋聞纏身,不乾不淨,在酒吧幹過,跟一個男人在國外又生活了三年,怎麼配得上傅君?
配不上啊。
如果是家世清白,漂亮,琴詩書畫樣樣都通的女人,背景又好,也許,放下也就不這麼難了。
可是現在這個女人不是啊,各式各樣比起自己來都矮一截。
到了一家很出名的酒樓,靳西溪剛下車,手機就在響,她沒有存那個人的號碼,可卻知道是他。
她沒有接,直接拒聽,手機剛放下,又響了起來。
真是陰魂不散啊。
那天的事,她都已經說得清清楚楚了,還在來糾纏到底怎麼個意思?靳西溪真的不懂任清澤,男人女人在牀上歡了就好了,來個後續是怎麼回事?
她不喜歡任清澤,即使兩人在牀上,魚水之歡的時候,他帶給了她享受,愉悅,但她都一樣不喜歡。
直接把手機調成靜音,靳西溪沒有再多看一眼手機。
晉越真的是一個非常紳士的男人,替她拉椅子,詢問她喜歡的菜式,照應她周全。
曾經,靳宏偉還想撮合她跟晉越,當然,她沒有如他意,因爲她所有的心思都在傅君身上,怎麼可能分半點給別人?
“哥,我爸讓你幫忙出氣,有說具體怎麼出氣的嗎?”一坐下,靳西溪便開了口,至於靳家跟晉家到底是怎麼扯上關係的,她也不太清楚。
但能感覺到晉家對靳家的照顧。
“你聽誰說的?”
“傅氏的事,跟你們有沒有關係?”靳西溪沒有回答晉越,繼續着自己的問題,“我爸不是一個注重成功的人,他只是咽不下這口氣,纔會找到你,哥,我希望你們不要對付傅氏,可以嗎?”
“這是你今天讓我帶你來吃飯的目的?”晉越往椅子後一靠,雙手放在桌上,手指隨意的敲打着桌面,“女人,真的心軟的物體。”
“雖然他對不起我們靳家,便沒有到要他家破的份上,何況,他那麼驕傲的一個男人,如果傅氏真的有什麼,我想……”
靳西溪一廂情願的想法立刻被晉越打斷,“那是他的事,跟你毫無關係;該擔憂他,該心疼他的人是安晚,不是你啊西溪,你瞎操心那麼多幹什麼?”
“讓他破產,像哈巴狗一樣舔着臉在你面前,求你幫他,難道你不覺得很爽嗎?”晉越輕笑的反問,言語之間盡是籌定的口吻。
“亦或者,讓你的對手心痛着他的下場,也來求着你去幫他,回到他身邊,說她主動退出,你真的不想看到這個場面?”
晉越坐在那裡,臉上的神色很淡漠,可是他說出的話,卻讓靳西溪心頭一震,她愣愣的看着晉越,好半晌才找回自己的聲音,“哥,你是認真的嗎?”
“我像是開玩笑的人?”
靳西溪這下確定晉越不是在開玩笑,說的都是認真的,她在心裡認真想了想,然後沒有再說這件事。
顯然,晉越的話,打動了她的心。
離開的時候,靳西溪看了眼手機,竟然六通未接電話,全是來自一個號碼,任清澤還真的不死心啊。
手機這時又亮了起來,還是任清澤的電話號碼。
“碰到麻煩事了?”晉越的聲音突然在耳邊,靳西溪一回頭,便看到他正看着自己的手機,“就是……”
後面的話還沒有說完,手機便被他拿了過去,靳西溪還沒有回過神來,就看到他已經接下了自己的電話。
“喂,你好,我是西溪的大哥。”晉越對着電話那邊說,然後點頭嗯了幾個字,靳西溪聽不到電話那邊任清澤在說什麼。
手機很快遞迴到她的手裡,“是傅氏的任總,他讓你回一個電話給她。”
“哦。”
說着,靳西溪把手機拿了過來,想了想,又問道,“哥,我爸是不是跟你說過我的事。”
“任清澤失爲一個好選擇。”
晉越沒有回答她問題,而是說了這麼一句話,算是間接的告訴了她,她跟任清澤的事情,他晉越已經知道。
心裡咯噔了一下,有些不舒服。
女人都怕另一個男人知道自己對感情不忠,何況是這種建立在身體需求上的感情。
“我那個時候喝多了。”靳西溪神色僵硬的解釋,晉越輕輕的笑了笑,不着痕跡的繞開了這個話題,“外面有風,把衣服披好。”
多麼溫柔的舉動啊,又有能力,又紳士,她當初真的跟他走在一起,也許就沒有今天了。
“謝謝哥。”靳西溪挽脣笑了笑,兩人剛出包廂,就看到服務員領着另外兩個人從這邊走來,看清楚服務員身後的男人時,靳西溪腳步一頓。
她的視線越過殷爲政,到了他一步之外的女人身上。
女人緊隨着殷爲政的步伐,一步之外,那是一種有着身體關係,卻有着心靈上差距的距離,殷爲政神色很淡,根本沒有等後面的女人。
可以看出來,他的婚姻並不美滿。
殷爲政也看到了靳西溪,只是在看到她肩上男人的外套時,眉頭就已經皺起來。
擦肩而過,靳西溪主動打招呼,“爲政,好久不見。”
殷爲政也停下了腳步,倆人在傅君住院的時候見過兩次面,每一次,殷爲政都會說她,兩人的關係,早就不像以往。
靳西溪她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再遇見,有種寧願不見的感覺。
“這是你的妻子吧,不向我介紹一下嗎?”靳西溪轉頭看向殷爲政身邊的女人,兩人還是隔着一步的距離,她的話,對方沒有反駁,所以,女人就是他的妻子。
一米六不到的高度,站在靳西溪面前,顯得格外嬌小……出官普通,只是皮膚好點,發不施胭脂水粉,很普通的一個女人。
靳西溪真的沒有想到,殷爲政挑來挑去,最後選擇結婚的女人會這麼普通,普通到在街上一抓可以一大把。
那他,爲什麼還要放棄自己?
一個一個放棄她,找的女人都那麼普通,那麼普通,沒有一個比得上她,一個愛了,一個娶了,都眼瞎了嗎?
靳西溪覺得真是……沒來由的覺得氣憤。
“我們已經訂好了位置,下次再跟你介紹小儀。”殷爲政說完,伸手拉着女人往前走,很快到了包廂,看不到人影。
靳西溪嘴角僵了僵,垂了垂眼簾最後什麼也沒有說,繼續往前走着。
直到她上了晉越的車子,車子快啓動的時候,聽到殷爲政叫她,“西溪,西溪。”
轉頭,看着外面的人,“有事嗎?”
“我有話跟你說。”殷爲政示意靳西溪下車……
一下車,手腕被他拖住,然後往另一邊強拉過去,靳西溪皺着眉頭說,“爲政,你這是要幹什麼?被你妻子看到了不太好。”
把她拉到一邊轉角處,殷爲政往馬路那邊看了一眼,見晉越正望着這邊……“你怎麼跟他在一起的?”
“怎麼了?我不能跟他在一起嗎?”靳西溪揉着被殷爲政拉痛的手腕,還沒有說出兩人的關係,就聽到殷爲政冷冷的嘲笑着自己,“你至於這們墮落自己嗎?他只是不愛你罷了,難道也有錯?用得着你出場自己身體跟晉越一起,讓他去對付傅氏?”
“殷爲政!”靳西溪氣得脣都在顫抖,她在他眼裡,就是一個這樣的女人嗎?
“我一直以爲你就算再不甘心,也不會墜落自己,等你看清楚事情的真相就會明白,就會回頭,看來我錯了!西溪,原來你是這種爲達目的不擇手段的人。”殷爲政控訴着她,“我們認識了那麼久,我也愛了你那麼久,現在才發現,我從來都沒有了解過你。”
“晉越是什麼樣的人,你沒有聽江城的要說過嗎?連幼女都不曾放過的男人,你也……”
“殷爲政!我的事不用你管!”靳西溪打斷他自以爲是的話語,“我的事,你沒資格管!”
“我以爲我願意?我真是瞎了眼,怎麼會愛你那麼多年?”
“你……”
“你要自墮落,那就去吧!”連說話的機會都不給靳西溪,殷爲政沉着臉,繼續說,“你以爲靠他就能對付傅家?西溪,你太天真了!”
靳西溪咬着脣,看着這個曾經在困難的時候,時刻出現在自己面前的男人……心特別的疼。
“殷爲政,總有一天你會後悔你對我的誤會的。”丟下話,靳西溪轉身就走了,並沒有把她跟晉越的關係告訴殷爲政。
她想的是有一天,他們是兄妹的關係出來,看他自己懊悔今天對她所說的一切話。
殷爲政轉身往包廂走去,一邊撥打傅君的電話,開口便說,“西溪跟晉越在一起了,你知道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