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可沁的車子剛停在費老爺子住的院子門口,就看到了費行羽的車子也在這裡,鬱可沁坐在車裡,下車也不是,不下也不是,特別的糾結。
她感覺,她跟舅舅的關係現在差了好多。
以前,她覺得舅舅就跟爸爸一樣,甚至比爸爸還要寵自己,自己要什麼,只要開口,舅舅都會答應。
但現在……
因爲安晚來了一次G市後,所有的都變了。
舅舅不再是以後那個護着她的舅舅,不是那個會滿足她所有條件的舅舅,也不是那個,只要她撒撒嬌,就什麼都會答應她的舅舅了。
鬱可沁抿了抿脣,屁股還是疼的,她的手指摸了摸脣,想起親傅君那一剎那的感覺……
感覺傅君的皮膚真的很好,特別光滑,而且,他身上好像香香的。
現在回想起來,春心蕩漾的,即使被他推開,跌坐在地上,也是值得的。
手捂着脣,鬱可沁一時忘乎形象的笑了起來,臉頰泛着紅色……不由的勾勒出一些不可描述的畫面。
呯呯呯,車窗被人敲響,鬱可沁瞬間回神,她看着車窗外的人,心一緊,急忙收斂好自己的樣子,推開車門下去,“舅舅。”
“昨天我跟你說了什麼?”費行羽神色清冷的問道,透着嚴肅,鬱可沁本來想笑着討好一下他,結果硬是不也開口。
“舅舅,你對我說了什麼啊?”她不明所以的回了一句。
“你去北城幹什麼?”費行羽換一個角度問,這外甥女,從小都被大家捧着長大,沒有什麼心機,別人說了些什麼就會往心裡去,分不清事情真相到底是怎麼樣,說得好聽點,是單純。
說得難聽點,腦子經常不在線。
費行羽唯一擔心的就是她被人利用!
年紀小,思考不全面,稍稍動點心思,別人看得一清二楚,在後面出一下主意什麼的,就趕着鴨子上陣似的,中了別人圈套,給別人當槍使。
“你舅媽對你說了什麼?”
“啊?沒有說什麼,舅媽什麼都沒有跟我說呢。”鬱可沁急忙搖了搖頭,“舅舅,你跟舅媽的事,我什麼都不知道,真的什麼都不知道。”
搖頭搖得厲害,一副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樣子。
費行羽看着臉沉了下來,“可沁,你真的一點都不懂事。”
“舅舅……”
“我跟你舅媽感情已經破裂,不存在誰傷害了誰,好聚好散……”
“那你是要娶安晚嗎?”鬱可沁脫口而出,腦海裡蹦出她叫安晚舅媽的畫面,頓時渾身雞皮疙瘩起了一身。
“誰跟你說的這種話!”費行羽臉色可以用陰沉來形容,聲音也冷得可怕。
鬱可沁被他嚇了一跳,“沒,沒有,我就是……”
“那你扯到小晚幹什麼?你把舅舅想成什麼人了?嗯?”費行羽失望的看着自己的這個外甥女,氣得都不知道該如何形容,該說什麼!
“去看看你外公!”丟下話,他先院子裡走去,沒走兩步,手機響了起來,費行羽拿起來一看,然後把電話掐斷!
又響起,又掐斷!
鬱可沁跟在身後,一直看着費行羽的舉動,滿腦子都是問號!
到了門口,費行羽才讓鬱可沁先進去,而他拿着又響了起來的手機往旁邊走了兩步,才接起來,“你還有什麼事嗎?”
“行羽,我還想跟你聊聊。”
“聊聊?有什麼好聊的?你覺得我們還有什麼機會好聊的?”費行羽冷冷的回答着晉莫寧,對這個兄弟失望透頂。
當年,他把慕珍交到晉莫寧手裡,得到的結果卻是被他強,暴。
這一輩子,他都不可能原諒晉莫寧。
“行羽,你不想知道慕珍心裡的想法是怎麼樣的嗎?一點都不想知道,你在她心裡有沒有地位嗎?不想知道,爲什麼她寧願選擇我一個已婚之婦,也不願意選擇你的原因嗎?”晉莫寧在那邊咆哮似的問道。
“知道又怎麼樣,不知道又怎麼樣?人都沒有了,說這些還有意義嗎?莫寧,這輩子我們就這樣吧,你呆在江城,我在G市,誰都不犯誰!”費行羽狠決的掛了電話。
關於晉莫寧說的那些話,他是想知道……可是一想到又要再一次看到晉莫寧那張臉,他會擔心自己剋制不了揍他。
回到客廳那裡,就聽到老爺子的笑聲傳來耳邊。
鬱可沁總是有辦法只着老爺子歡心……是不是因爲是女孩子的原因?看自己家那兩個兒子,除了給氣受,沒有別的好事。
“行羽!”老爺子看到兒子,對着鬱可沁做了個眼神,意思是先讓她迴避一下,鬱可沁便到了客廳電視這裡,放了電視。
費行羽走過去,跟着老爺子去了書房。
書房的門剛關上,老爺子的柺杖便砸在費行羽背上,整個身子都弓了起來,痛得他悶哼一聲,然後挺直腰,站得筆直,看着自己的父親。
“五十幾的人,都過了半輩子人的人,還鬧離婚,你嫌不嫌丟人啊?”老爺了呵斥道,“於淑哪裡讓你不滿意了?費家的門面工作,她哪樣不做得樣樣是好?那些慈善會,哪一年不是她在籌劃,你以爲費家就是你那家公司帶來的榮耀嗎?”
“爸,我跟於淑沒有感情。”
“感情?你五十歲的老男人說感情,你好意思嗎?沒感情,兩個孩子哪裡來的?我看你是有權有勢久了,活得有了花腸子!”老爺子握着柺杖往地上敲,一臉威嚴。
在教訓人這點上,G城可能沒有能跟老爺子比。
提到費老爺子,大家先想到的是在操場上,他操練手下士兵的規矩!
“爸,說來你可能覺得好笑,我跟於淑結婚,完全是因爲責任,而生養後代則是因爲家庭,從來都跟感情無關。”說這話的時候,費行羽覺得有些悲涼。
愛的人沒有保護好,被自己的妻子欺騙,被自己的欺騙。
“都已經過了二十多年,何不再忍忍?忍這一輩子。”
“爸!”
“我丟不起這個臉!於淑在外面的交集你不是不知道,到頭來,我們費家負她,你讓我這臉往哪擱?孩子都要娶妻了,你……”
“爸,這件事我已經有了決定,不會再反悔。”費行羽打斷老爺子,“該給她的,我一分都不會少,兩個孩子在費氏的股權不會因爲我跟他們母親離婚的關係而變動,爸,希望你理解。”費行羽鐵了心的態度,認真到老爺子一時間都無法反駁過來。
“我都已經到了這個歲數了,我想隨着自己的心生活,爸,抱歉了。”費行羽對着費老爺子鞠躬一下,聲音滿是歉意。
“卓家,你給得了交待嗎?”
“我會把所有的錯攬在自己身上……”費行羽話還沒有說完,費老爺子嘆氣的拿着柺杖敲地。
“你這又是何必呢?你說你,又是何必呢?”
“只爲心安。”
“心安?於淑到底做了什麼對不起你的事?你的心裡難道還沒有放下安家那丫頭嗎?都那麼多年了,她要是心裡真有你,在你那場轟動全城的婚禮,甚至在這近三十年來,她就會回來找你,可是她沒有,行羽,你堅持心安有什麼用?哈?”費老爺子滿是感悟的問,關於費行羽的感情,他一直以來都抱着,兒孫自有兒孫福的心態。
所以根本不管。
關於他跟安慕珍還有晉莫寧關係好的事,都是從老太太嘴裡知道,費老爺子早上就去了軍區,晚上纔回來,好在一雙兒女是不用操心的。
“爸,慕珍已經不在了。”
“什麼?不在了……”費老爺子聽到這個回答很是意外,“這麼好的一個孩子,怎麼就。”說到這裡,老爺子看了眼兒子,最終什麼話都堵在喉嚨處,沒有再說什麼。
“你自己想清楚吧,你向來懂事,我也懶得操心,要怎麼辦就怎麼辦,別鬧得把我這老頭子臉丟盡了就好。”擺了擺手,老爺子明顯不願意管這件事。
費行羽點了點頭,轉身的時候,看到書房外有個黑影在那裡,“那我先出去了。”
黑眸瞬間消失……
走出書房,客廳那裡鬱可沁正在調電視頻道,看到費行羽出來,“舅舅,剛剛舅媽來電話了,說讓我們所有人回御雅苑吃飯。”
“你回個電話,我沒空。”自從那天從北城回來回了趟家,把該說的話說完後,費行羽再也沒有踏進御雅苑一步。
倪秘書送去的離婚協議書被撕毀,卓於淑什麼意思,費行羽心裡知道,她就是不願意離婚。
現在事情,並不是她願意不願意的問題,而是這個婚必須離。
卓於淑跟安慕珍是很親密的朋友,也就是閨蜜,因爲慕珍的關係,費行羽也認識到了卓於淑,卓於淑是一個富二代,家裡有錢,性子大大咧咧的,認識過程中覺得她很好相處,毫無心機。
慕珍本來姓沈,後來自己改爲安姓,便一直用着安姓,至於這個姓氏的來源,到現在費行羽都不知道。
那天聚會,都喝了很多很多酒……
醒來的時候,費行羽看到房間裡卓於淑在穿衣服,而她的身上都是那種痕跡,一些不太清楚的片斷涌在腦海裡,費行羽以爲跟自己一晚的人是卓於淑。
甚至把這個誤會認爲事實,而安慕珍卻從對面房間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