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念桐怔了怔，還沒有來得及說什麼，榮少卿卻道，“我們沒有在一起。”
“……啊？”
孟叔臉上的笑容一瞬間凝固了。
榮少卿看了一眼慕念桐，緩緩地道，“五年前，我出國了，最近一段時間纔回國，想來母校探望導師。”
“你們……爲什麼沒有在一起了？”
得知這件事，孟叔臉上的表情竟比哭還要難看，他似乎很難過，以至於像是快要掉眼淚似的！
慕念桐笑了笑，淡淡得到，“也許……是有緣無分吧！”
孟叔氣得一拍大腿，揉了揉眼睛，感慨萬千，“太可惜了……容同學，你爲什麼不要人家念桐了？這麼好的姑娘，你上哪兒去找啊？”
榮少卿微笑地道，“不是我不要她，是她不要我了。”
慕念桐怔了怔，寫下的字跡都變得有些僵硬起來。
進了校門，即便走了很遠，仍舊能聽到孟叔失落的聲音。“可惜了……兩個孩子蠻般配的，怎麼就……哎！”
走在石板路上，身邊，樹木鬱鬱蔥蔥，葉子卻泛起枯黃。
儘管天氣仍舊炎熱，然而已過了立秋。
慕念桐遠遠得走在前面，卻似乎聽見了容少卿青澀的聲音。
“六國破滅，非兵不利，戰不善，弊在賂秦。賂秦而力虧，破滅之道也。或曰：‘六國互喪，率賂秦耶？’……”
聲音不同於如今的沉穩，帶着一點變聲期微微的沙啞。
她詫然地回眸，卻竟依稀望見兩個穿着校服的人影朝着她走來。
定睛一看，恍惚間，竟望見十六歲時，一邊散步一邊背課文的他們。
容少卿走在前面，一邊揹着古言文，一個女孩則走在他身邊，拿着課本，逐字逐句校隊。
他背完，回過頭來問，“桐桐，有錯的地方麼？”
女孩目瞪口呆地擡起頭，“你怎麼做到的？纔看了幾遍，就能一字不落的背下來了？”
“死記硬背，是根本啃不下來的。你得知道，每一句話的意思，才能徹底領會，自然而然就背下來了。”
女孩苦惱地道，“古人這麼說話，‘之乎者也’的，累不累啊？”
容少卿從她手中奪過了書，冷哼了一聲，“輪到你了！”
女孩鬱悶道，“我還沒看幾遍啦，不會。”
她繞到他身前，笑眯眯地道，“少卿，唱歌給我聽好不好？”
“不行。馬上要會考了，快背。”
女孩氣得蹲在地上，沮喪地環住雙膝，悶悶不樂，“小氣鬼！”
少年折回來，蹲在她面前，將書倒扣在她的腦袋上，捧着臉端倪着她。
女孩鬱悶道，“幹嘛盯着我看？”
“看你皺巴巴的臉。”
“……”
“讓我想到了沙皮犬。”少年捏了捏她氣呼呼的臉，“噗嗤”一笑。
女孩氣得一臉鐵青。
少年站起身來，笑着跑遠。
“你……容少卿！”
女孩跺了跺腳，朝着他的背影追過去，下意識地就抄起課本朝着他的背砸去。
慕念桐望着那一對身影漸漸遠去，視線重新對焦，卻望見榮少卿站在她身後，與她目光相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