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 利益交換
歆語帝君的專屬洞天秘境裡。
碧藍如鏡面的湖畔，兩位風華絕代、裙飾華美奢麗的女子正在對弈，神色專注，看起來已經較量了不短的時間。
良久，隨着歆語帝君輕輕落下一子，大梵音寺佛主妙歆幽幽嘆了口氣，無奈地推盤認輸。
“已經是第十局了哦，”
歆語帝君螓首微擡，寧靜的美眸注視着對方：“你既然輸了，就得遵守約定，以後不許再來打他的主意。”
妙歆無奈地道：“你的修爲比我高，論天機算計，我自然是比不過你的，輸給伱不是理所當然的事情嗎？”
她現在還不是準聖帝君境界，面對巔峰狀態的歆語帝君確實沒什麼勝算，連輸十局。
歆語帝君不爲所動：“這種沒用的話不要多說，輸了就是輸了，難不成你弱、你還有道理了嗎？”
“倒也是，”
妙歆輕輕說着：“秦沐凌既然是你們掌教發現並找回來的，那就是屬於雲夢天宮的機緣，我也不是真個要挖你們的牆角。只不過、兩家守望相助這麼多年，在很多重大事情上都是共進退的，在和他有關的問題上再合作一回，我覺得合情合理。”
“你想做什麼？”
“我師尊當年曾對我提及，千年之內，我必然會斟破最後一關、晉升準聖境界，不過眼下大劫已至，怕是趕不上趟了。如果這一關挺不過去的話，我有可能會身死道消。”
“所以呢？”
“我需要藉助他的氣運命格之力，提前證道，這樣纔有足夠的力量抵禦劫數，就好像他的那幾位師姐一樣。”
妙歆態度坦然，並不掩飾自己的真實打算。話說這種事情，目前也只有秦沐凌能夠幫她了。
因着兩家道統過去的良好關係，早年的妙歆曾不止一回來過雲夢天宮總壇做客，自然是見過雪冰璇諸女的，當時覺得她們的資質命數僅僅是稱得上不錯而已，但遠達不到現在的層次。
如今就不必說了，既然秦沐凌可以令她們的命格運數發生脫胎換骨般的變化，那自己應該也可以。
歆語帝君輕輕搖首：“不可能的，你們修爲差距太大了，對他的風險難以估量，至少也得等他達到玄仙境界以後纔可以考慮。”
“再者，準聖帝君道果價值幾何，這就不用我多說了吧？雲夢天宮爲什麼要幫你這樣大的忙？你能拿出對等的利益來交換嗎？”
親兄弟明算賬，何況是兩家至尊道統之間？縱然過去雙方的關係再好，都沒有白嫖的道理。
妙歆沉默一瞬，微微笑着：“你的話也有道理，我可以等他的，而且……大梵音寺當然可以爲此事付出足夠的代價。無論是對他還是對雲夢天宮。”
“我相信帝君會以兩家道統的長遠利益爲重，做出最務實的選擇，畢竟大梵音寺將來若是倒了，對雲夢天宮也不是什麼好事情，對吧？”
歆語帝君思慮片刻，終於頷首：“那你就回去等消息吧，什麼時候等他成了玄仙，你再過來談。”
……
繼第一批女修渡劫成功後，接下來的數月時間裡，問道峰上天天風雲變幻、電閃雷鳴，厚重漆黑的劫雲散了又聚、聚了又散。
等到所有的天命境女修渡劫完畢後，就輪到了登仙境巔峰的女修們集體組團渡劫，每個批次一百五十位，每天三批。
也即是說，一個晝夜過去，雲夢天宮就會增加整整四百五十位元仙。
儘管在仙人的等級序列中，元仙只是最低級別的仙，其地位與實力依舊遠非尋常修士所能企及。尤其是這樣多數量的元仙，足以讓雲夢天宮的整體實力顯著提升。
如此大的動靜，按理說是根本瞞不過旁人的，蟄伏在宗門裡的某些高級暗諜，很容易就能夠看到問道峰上空的異狀。
只是牧盈華早早地就預見到了這一點，併爲此採取了嚴苛細緻的保密措施，在歆語帝君的配合下，這一步進行得相當順利。
所有需要渡劫的女修，都會分批次由歆語帝君親自接見、甄別，某些潛藏的暗諜直接就會被她辨認出來。
想順利瞞過一位巔峰狀態帝君的神通秘法，在太虛星空中還真是不多見，除非是由另一位帝君出手，但也難以做到毫無端倪可尋。
而且就算是通過了甄別考驗的女修，依舊需要立下大道誓言，並由帝君在她們體內種下禁制，不得對任何人泄露關於秦沐凌的事蹟，禁制的有效期是一千年。
在這個過程中，確實有數以千計的暗間細作在歆語帝君的目光下暴露，進而被清理收拾掉，各個門派的都有。
此舉使得僥倖剩下的某些間諜噤若寒蟬，紛紛選擇了低調蟄伏，唯恐被宗門高層盯上，她們基本是屬於沒有渡劫需求的修士羣體，所以暫時還不曾追查到她們身上。
對於雲夢天宮高層而言，只要安然瞞過這段時間，讓所有需要渡劫的女修順利渡劫完畢，事情就算是大功告成了。
事後就算那些敵對勢力的高層聽到了風聲、又能拿雲夢天宮如何呢？木已成舟，面對一家硬實力大幅增漲的對手，難道還要冒着宗門基業傾覆的風險主動開戰嗎？別忘了魔族之劫都還沒有過去呢！
因此，直到最後一批登仙境女修在昇仙臺上扛過天劫、蛻化爲元仙之體時，都沒有什麼意外發生。
接下來，便是元仙巔峰的女修渡劫，數十萬年的積累下來，總人數共計三萬三千餘人。
這個難度就大了些，以秦沐凌現在的修爲，每天可以保證一個批次、五十位女修渡過劫數、完成真仙法則的蛻變。
說起來，在那些老牌至尊道統勢力中，卡住修爲不敢渡劫的修士數量，比起雲夢天宮來只多不少，如果都能夠順利渡劫成功，太虛星空修行界的整體實力絕對會躍升好幾個大層次。
當然這也就是想想而已，沒有類似秦沐凌這樣的絕世機緣，他們基本上不可能有機會通過天劫的考驗，壽元盡了就得散功坐化，運氣好點的還有可能留下一縷殘魂轉世重修，運氣不好的直接灰飛煙滅、塵歸塵土歸土。
因此在那些勢力的高層眼中，如這種潛力耗盡、無望更進一步的門人弟子，基本上和炮灰打手區別不大了，魔族之劫降臨後，他們都被當成消耗品送去了各處領地上鎮守，戰死之前能夠拖着相應數量的敵人一塊上路，就算是賺的。
所以時間每過去一天，雲夢天宮的實力都在快速增漲，而其他那些至尊道統實力的實力與底蘊、卻在不可逆轉地下降。
在護佑上萬名元仙巔峰的女修渡完劫之後，秦沐凌決定閉關潛修三個月，恢復受損的氣運，好好陪伴一下師姐們，順帶讓先天鴻蒙靈種吸納消化一波天劫之力。
師尊牧盈華自然是同意了，並安排好了時間加速法陣，他現在是雲夢天宮的頭號功臣，想做什麼都是有道理的。
法陣的效果是二十倍時間流速，畢竟秦沐凌是頭一回嘗試在法陣中雙-修，需要適應期，因此就沒有安排更高的時間流速。不過等到這次閉關結束時，也足夠他的修爲衝到天命境巔峰了。
大師姐的閨房裡。
寬大的繡牀上，激烈的運動之後，神色疲倦的秦沐凌鬆開了手，開始默默調息恢復。
雙-修的道侶晉階真仙，在閨房中的戰鬥力自然是脫胎換骨，對於尋常的天命境修士而言簡直與惡魔無異，也就是秦沐凌天賦異稟，否則照樣消受不起。
識海深處，青蓮葉虛影綻放出璀璨光華，精純的元氣靈粹滾滾而來，飛快地融入秦沐凌全身，讓他的精氣神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恢復着。
“小師弟辛苦了！”
洛寰溫柔地說着，摟住秦沐凌親了親，微微招手，繡帳外不遠處的桌案上，一盤鮮嫩的五色蓮子輕盈地飛過來。她的蔥嫩玉指輕輕拈起一顆，以光澤媚麗的檀口含住，再俯身餵給了懷裡的小師弟。
享受着師姐周到細緻的服侍，須臾之後的秦沐凌已經完全恢復過來，從靠枕下摸出了自己的傳訊玉符，注入法力激發，開始查看宗門內外最近的大事訊息。
【虞靈舟：那位妙歆佛主已經回去了，還有神女宗、青丘殿、露華宮的那幾位也是，據說是打算過些時日再來，當然、我希望她們永遠都別來了！】
那些個麻煩人物終於離開了？
秦沐凌心裡微微鬆了一口氣，看來歆語帝君和師尊還是挺給力的，不用自己出面，就將她們打發走了，雖說不能保證她們就此死心，能夠清淨一段時間總是好的。
【幻蝶仙君：聽你這口氣，倒好像人家要搶你的道侶一樣，至於這樣緊張嗎？】
【玥儀天君：本來就是，任何想打小師弟主意的狐媚子，都不能給她們好臉色看！我們雲夢天宮麗色無數，要什麼樣的好女子沒有？需要外人來操心嗎？】
【鳳華仙君：嗯，無論出於怎樣的考慮，小師弟身上的諸般秘密都不應該讓外人獲悉，我們自己心裡明白就好。】
……
【牧盈華：這事情不用多提了，說說外面領地上的形勢吧？】
【冰鳶天君：沒什麼可說的啊，最近各處領地防線都守得不錯，那些異類傷亡過大，已經有放緩攻勢的跡象，所以這段時間都沒有什麼大戰發生的。】
【虞靈舟：應該是我們派出去的援軍起了作用，相較於其他宗門的防線，我們現在可動用的有生力量確實比較充裕了。】
前些時日，累計十餘萬女修渡劫成功後，被牧盈華安排在時間加速法陣中呆了數日，便順利穩固了境界修爲。
然後，她們就被分派到不同的領地上鎮守，抵禦入侵的魔族後裔；再不然就是作爲機動支援力量，隨時馳援出現險情的地域。
雲夢天宮驟增如此多的有生力量，治下諸多星域的形勢立時顯著好轉，不僅門人弟子的傷亡率大幅降低，還擊殺了海量的魔族後裔。
可以預見，隨着時間的推移，雲夢天宮不僅可以守住所有領地，還可以考慮主動發起反攻，收復曾經丟掉的那些星域。
【幻蝶仙君：我們這裡是守得不錯，不過其他的宗門可就不怎麼樣了，聽說九幽森羅殿的宗門總壇外出現了一頭魔族的準聖帝君，使得他們傷亡慘重，連護山大陣都差點被攻破呢！】
【玥儀天君：九幽森羅殿的運氣還真是夠倒黴的，怎麼就被那種可怕的怪物給盯上了？後來呢？】
九幽森羅殿也是有準聖帝君坐鎮的，不過因舊傷未愈、只能發揮出七成左右的實力。
【幻蝶仙君：他們的那位帝君藉助宗門重器反擊，以自身受傷的代價重創了進犯的魔族帝君，算是化解了這場危機，不過那位帝君什麼時候能恢復過來就難說了，除非道庭願意伸出援手。】
【虞靈舟：九幽森羅殿雖屬魔道勢力，但也是聽命於道庭的，或許可以爭取到部分支援吧？】
【牧盈華：確實如此，我剛剛得到的消息，道庭的玄隱帝君已答應給予九幽森羅殿十億天地功德的援助，外加一批高階資源，應該夠他們再撐一陣子了。】
……
“……如果將來形勢允許時，我可不可以對外承接這方面的業務？以收取海量珍稀資源爲代價，幫助友好勢力中的某些修士渡劫？”
秦沐凌若有所思地問着。
魔族之劫的威脅越來越大，就連部分老牌至尊道統都開始有力不從心的感覺，再過個兩三年的，說不準會有更多的至尊道統傾覆。
那些道統勢力完了，得逞的魔族高層就可以從容集中更多兵力、來圍攻剩下的至尊道統，雲夢天宮面臨的壓力必然會水漲船高。
所以趁着現在形勢還未惡化時，幫助盟友道統增強些實力，至少能讓他們堅持得更久一點，替雲夢天宮分擔些火力。
秦沐凌身邊，麗顏暈紅、神色愉悅愜意的雪冰璇微微撐起香滑雪膩的絕美嬌軀，輕聲說着：
“行倒是行，不過這事情得把握好分寸，每次許出的名額不能太多，而且最好是侷限在真仙境界以下，以免影響到我們雲夢天宮的長遠利益。”
“這個我明白的，具體的章程，就由掌教師尊來決定吧！”
秦沐凌說着，魔族大劫當前，這些盟友道統勢力自然容易齊心協力，一致對外。
但是等到劫數過去之後，各大道統勢力之間的關係還有沒有這樣和諧，那就很難說了。
就好像世俗界國與國之間的關係一樣，不可能存在永恆的友誼，只有永恆的利益。
旁邊的祁雅瀾慵懶地翻了個身，修長渾圓的大長腿壓住秦沐凌，美眸微眯，彷彿吃飽喝足的貓兒，膩聲說着：
“這事暫且不提，明日就是幫助剩下的那些元仙渡劫的日子，等這事完成了，我們就去外面獵殺魔族賺取天地功德，如何？”
晉升真仙中階之後，實力大漲的師姐們還沒有親臨戰陣廝殺過，自然免不了躍躍欲試，話說這也是快速提升實力的不二法門。
正在替他捶腿的程羽藍擡起螓首，說着：“當然可以，不過小師弟還得救治洞天秘境裡沉睡的那些太上長老呢，得把這事情辦完了纔可以出門。”
秦沐凌點點頭：“這事情不用急的，慢慢來吧。”
翌日，沉寂了一段時間的問道峰上重新熱鬧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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