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9章 故人重逢
在青曜仙尊的操控下，星舟這回連續不斷地進行了多次虛空大挪移，至少飛出去了相當於數個大世界的遙遠距離。
“……好了，它們一時半會是不可能找過來了！”
絕色美婦說着，縱然是混沌虛空中的土著種族，且有着相當於資深準聖帝君的實力，都沒法在這兇險惡劣至極的環境中隨心所欲。
她就不信，那些混沌兇物會沒完沒了地追着自己，直到地老天荒。
“嗯，那我們就繼續尋找機緣吧！”
秦沐凌說着，讓青曜仙尊連使了數十種混淆屏蔽天機、顛倒陰陽的秘法神通。然後自己顯化出青蓮虛影，開始推算附近空域的先天靈寶位置。
有了先前的經驗，秦沐凌沒費多大勁就得出了八九不離十的結果。兼之手頭的好東西越來越多，青曜仙尊與化身的實際戰力也是水漲船高，清剿起那些混沌兇物來愈發的得心應手。
“師姐，這先天靈寶的位格都是固定不變的嗎？”
“當然，尚在蘊化成長中、不曾出世的先天靈寶具備無限可能，只是一旦問世，內中蘊含的先天鴻蒙寶篆禁制數量及其完整程度，基本上就已定型、無法更改了！”
“那麼，混沌虛空中有沒有什麼法子，可以提升那些已出世的先天靈寶的稟賦威能呢？”秦沐凌繼續問着。
“這個就不好說了！”
青曜仙尊蹙眉說着：“我以前在上界聽到過這方面的傳聞，說是鴻蒙混沌虛空深處有幾樣特殊的先天靈物，可以快速修復受損的先天靈寶，甚至可以增加先天鴻蒙寶篆禁制的數量以及完整度，讓它們的品階位格更上一層樓！”
“只是傳聞如此，究竟有沒有這種東西，我從未見過。那些頂尖大能中估計有人見過，但礙於種種原因沒能取到手。否則上界的勢力格局就不會是今天這般模樣了！”
“理解。”
秦沐凌點了點頭，如果真有某位大能巨擘得到了這種特殊的先天靈物，那他所屬的超級勢力早就有資本一統整個上界了，哪可能耗到現在還是羣雄割據、征戰不休的狀態？
“足夠數量的天地功德、應可以達成類似的效果吧？”
“按理說是可以的，不過沒有人試過，因爲所需的功德數量實在是太大了，上界的那些超級勢力都不一定承受得起，所以這種可能性沒有討論的必要。”
青曜仙尊說着，心底卻閃過一絲明悟，以秦沐凌的位格，不知道將來可不可以弄到足夠多的天地功德？應該是有機會的吧？
傳聞中，道庭那件可以源源不斷地蘊化出天地功德來的寶物，就是來自於鴻蒙混沌深處。不過它在單位時間內能夠得到的天地功德也是有限的，遠沒有多到能夠隨意揮霍的地步。
正是因着這件重寶，道庭才能夠持續發展壯大起來，直至成爲太虛星空中最強大的勢力之一。而且他們往年飛昇的那些人物，同樣在上界經營起了不小的基業。
也就是現在，青曜仙尊提前回歸，加上清寰帝君這一派系爲了秦沐凌、已在事實上與道庭決裂，所以才顯得雲夢天宮和女修聯盟壓過了道庭一頭，其實他們的力量底蘊還是相當可觀的。
如果將來的某天，道庭已飛昇的那些人物也迴歸太虛星空，對女修聯盟的壓力依舊不會小了去。
不過話說回來，只要青曜仙尊的修爲境界能夠更進一步，那就可以保證始終穩壓道庭一頭。
畢竟道庭在上界的那些大能中，最厲害的人物都只是和迴歸之初的青曜仙尊半斤八兩、不分高低。可現在她有了秦沐凌這樣的道侶，完全斬卻三尸化身、乃至三尸歸一都是指日可待，對方憑什麼和她比？
星舟化作流光，在狂暴混亂的混沌潮汐深處一路穿行，遇到合適的機緣就暫時駐足，由青曜仙尊出手擊殺了附近的所有混沌兇物，再將它們守護的機緣收走。
一件件先天靈寶、先天靈物不斷地到手，用途各異、品階有高有低。有秦沐凌在，浩瀚無垠的鴻蒙混沌儼然成了青曜仙尊的專屬後花園。
只是僅僅過了二十多個時辰，神魂層面再度掀起了重重詭異的聲浪、無數混沌兇物的嘶吼咆哮聲匯聚成一片，而且正在飛快地接近中。
“居然又來了？”
青曜仙尊神色微變，心底不由滋生出些許怒意，這些土著兇物大概是覺得自己好欺負吧？一定要沒完沒了地糾纏下去？
“既然躲不過，那就狠狠殺上一陣，再換地方嗎？”
秦沐凌問着，鴻蒙混沌是個超級聚寶盆，他可不想就這樣放過，但是有這些混沌兇物干擾破壞，自己和師姐是不可能痛痛快快地搜刮機緣的。
“好，那就給它們一個終身難忘的教訓！”
青曜仙尊咬牙道，操控星舟主動迎了上去。
須臾功夫，衆多形態猙獰猛惡、大大小小的混沌兇物便自潮汐亂流深處蜂擁而出，氣息恐怖，密密麻麻無以計量，恍如一片無邊無際的厚重黑雲席捲過來！
秦沐凌身上浮現出大蓬黑白相間的火焰，數萬載壽元急劇消耗，以此爲代價，將自身修爲境界一路提升到了大羅金仙層次。
受此影響，巨大的先天鴻蒙造化青蓮虛影飛速擴張，將星舟外方圓數百萬裡的空域盡數籠罩在內，盈盈清輝瀰漫虛空，無上法則領域壓制一切，狂暴混亂的能量潮汐立時變得風平浪靜。
來勢洶洶的混沌兇物大潮爲之一滯，開始躊躇遲疑不前，無論潮汐深處的神秘意志如何喝令怒斥，它們就是不敢衝近半步。
青曜仙尊抓住機會，混元劍匣迎風祭出，瞬間化作千里大小，下一個呼吸間，億萬道毀滅劍氣如水銀瀉地狂涌而出，覆蓋了視野所及範圍內的每一頭混沌兇物。
蘊含毀滅法則道韻的恐怖劍氣，頃刻間就摧毀了大多數兇物的最後一絲生機，僅餘下那些兇物中的王者尚未斷氣，仍需要繼續補刀。
就連某些形態詭異、攻擊手段神秘莫測、近似於域外天魔的混沌兇物，在青蓮虛影的法則壓制下都無所遁形，紛紛現出了真容，然後被青曜仙尊一劍擊殺。
青曜仙尊和化身這回也汲取了上次的教訓，始終只在青蓮虛影覆蓋的空域內大殺特殺，絕不踏足外面的虛空一步，讓那些擅長偷襲伏殺的異種混沌兇物們、始終找不到合適的機會下手。
少頃，青蓮虛影範圍內的所有混沌兇物均被屠戮一空，接着大堆的生命精華本源晶體被她攝取到手，送回了星舟內部。
秦沐凌得到這些晶體後也沒存着，轉手便丟進了青蓮虛影深處煉化吸納，損失掉的壽元迅速恢復，體內空間的範圍進一步擴充。
他現在已經算明白了，自身消耗四萬載壽元的代價，可以維持大羅金仙境界一個時辰，但是青曜仙尊在此期間能夠擊殺的混沌兇物數量、以及可以送回來的生命精華本源晶體數量，都遠超之前的預期。
所以，這是一項穩賺不賠的買賣。
那還遲疑什麼？就這樣和它們耗着吧！
秦沐凌就不信，這些混沌兇物的規模數量會多到殺不完的地步。倒要看看是它們繁衍的速度快、還是師姐的混元劍氣殺戮速度更快！
混沌不記年，數百個時辰悄然流逝。
在不曾受傷的前提下，青曜仙尊和她的化身只消數個來回的衝殺，就可以將青蓮虛影籠罩範圍內的混沌兇物大致清空，即便是那些以肉-身強悍著稱的兇獸王者，也只是多補幾刀的事。
衝進青蓮虛影範圍內的混沌獸潮換了一茬又一茬，到後來，潮汐深處的神秘意志終於沉不住氣了，一連串嘶吼咆哮之後，那些與炮灰無異的混沌兇物紛紛退開，換成了一大批從不曾出現過的傢伙。
從氣息判斷，它們的實力普遍接近混沌兇物中的王者級存在，通體漆黑、蛇首龜甲鷹爪豹尾，周身有着厚厚的漆黑火焰燃燒，形體頗有些類似玄武神獸，每一頭的體型都有萬里高下。
這些大傢伙結成嚴密的陣勢，碩大的獸口紛紛發出驚天動地的咆哮，不緊不慢地逼近過來。
“小師弟，你那彼岸虛空神鼎借我用一下！”
青裙少女神色凝重地道，如果青蓮虛影的法則領域對這些大傢伙壓制效果有限，那就只能另想辦法。
秦沐凌答應一聲，將那暗金小鼎交給她。
青裙少女化作流光離開星舟，傾注法力催動，就見得四周虛空風雲雷動、滾滾金輝如同烈焰般向着四面八方擴散，一尊高達數萬裡、巍峨莊嚴的金鼎虛影浮現，帶着高高在上、鎮壓諸天的無上威嚴！
衝在前面的數百頭混沌兇獸來不及反應，立時就被彼岸虛空神鼎的領域籠罩進去，沛然巨力如太古星辰般狠狠碾壓下來。
這些大傢伙陡地發出連串慘叫，體型急劇縮水，很快就變得只有百餘里大小，緊接着無數凜冽劍氣傾瀉而下，將它們的頭顱斬了下來，然後是軀體被大卸八塊。
片刻功夫，這一波被寄予厚望的混沌兇獸，依舊被青曜仙尊殺得乾乾淨淨，只留下大堆的生命本源晶體。
彼岸虛空神鼎的位格雖不及先天鴻蒙造化青蓮，可畢竟是擁有四十九道完整先天鴻蒙寶篆禁制的重器，能夠發揮出這樣的恐怖威能不足爲奇。
而秦沐凌距離成長起來還差得遠，大羅金仙、準聖帝君遠非終點，現階段比不過彼岸虛空神鼎的威能，這是很正常的結果。
經過這一輪打擊之後，潮汐深處的神秘意志終於明白過來：除非祂親自下場，否則想要擊殺這幾個膽大妄爲的外來者並奪回聖物，絕對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了。
只是……
潮汐深處沉寂片刻，一道灰濛濛、飄忽不定的身影悄然出現，凌空虛踏，向着青蓮虛影的位置一步步地走過來。
祂看上去似乎是人族的形態，不過身體卻是由死灰色的霧氣壓縮凝聚而成，面部也看不到五官，只是一團翻滾不休的霧氣，陰森森說不出地瘮人。
在看到祂的一瞬，秦沐凌只覺得心神劇震，手腳冰涼，久違的恐懼感涌上心頭，彷彿是宿命中的天敵出現在眼前。
“小師弟，你怎麼了？”
身邊的絕色美婦敏銳地察覺到了他的反應，探手摟住他問着。
“不清楚，就是覺得這東西很可怕……”
秦沐凌的聲音帶着幾分乾澀，他也不知道該如何形容自己此刻的感受。
難道如先天鴻蒙造化青蓮這樣的神物，都會有敵人存在嗎？
想來應該是這樣的，當初據說始源星宮的那位主人將自己帶回太虛星空時，也曾遭遇到諸多實力強橫的先天混沌神魔圍攻，以身負重傷的代價才得以脫困而出。
眼前出現的這神秘存在，應該就是屬於那種極其強大的先天混沌神魔吧？
“……”
絕色美婦疑惑地看看那道詭秘的身影，她並沒有類似的感覺，雖然這傢伙看起來確實很可怕的樣子。
青曜仙尊與化身退到了星舟前，凝神戒備着，這裡是青蓮虛影和神鼎法則領域壓制效果最強的核心區域，想來應該可以保證安全了。
那死灰霧氣凝成的人影一直來到青蓮虛影的邊緣區域，才慢慢停下腳步，沒有五官的面孔陰沉沉地盯着星舟，一言不發。
但是星舟裡的秦沐凌知道，對方是在審視打量自己。
“……原來……真的是你？想不到這麼久過去，伱居然還是活了下來……並且順利化形出世了！”
良久，那道身影才緩緩說着，陰鷙森寒、飄忽莫測的聲音在他和青曜仙尊的神魂層面迴響。
秦沐凌穩了穩心神，迴應道：“原來你認得我？”
“呵呵……”
那道詭秘身影陰惻惻地笑着：“當初那女人不顧一切將你搶走，害得本尊功敗垂成，至今不得圓滿，這筆賬……本尊豈會忘記？”
青曜仙尊：“……”
秦沐凌：“……”
他覺得自己大致是明白原委了，或許當初的先天鴻蒙靈種、就是眼前這神秘存在給自己精心準備的一份祭品，讓祂得以完成超脫的關鍵機緣？
只可惜在最後關頭，被始源星宮主人給截胡了，導致祂功虧一簣，以至於祂到現在都耿耿於懷？
而且看樣子，如先天鴻蒙靈種這樣的機緣也是獨一無二的存在，以至於這麼多年過去了，祂都未能找到合適的替代品？
秦沐凌默然半晌，才問着：“那現在，你打算怎麼做呢？不顧一切殺死我、然後將我搶回去嗎？”
“否則你以爲呢？”
祂冷笑幾聲，這樣無可替代的機緣，換成誰都不可能放棄的。不趁着現在動手，以後讓他成長起來，哪還有這樣合適的機會？
“很遺憾，你做不到！”
青曜仙尊冷然道：“只要我在這裡，你就別想動他一根頭髮！”
昔年，始源星宮主人可以爲了爭奪秦沐凌和這傢伙浴血死戰，今天的自己當然也可以。
她要用這種方式證明：不止是始源星宮的那位、自己同樣有資格擁有秦沐凌，有資格得到他的眷顧。
“……”
詭秘身影沉默一瞬，才陰森森地道：“你還不如當年的那個女人，不可能是本尊的對手！”
“是嗎？那不妨試試看！”
青曜仙尊微微笑着，始源星宮之主在修爲境界上確實強於自己，但是當年的她可沒有自己這樣好的條件。
如今秦沐凌就在自己身邊，又有着彼岸虛空神鼎、混元劍匣這樣的重器傍身。真要開戰，青曜仙尊有把握和對方拼個兩敗俱傷。
哪怕是犧牲了所有化身，只要護住秦沐凌，無論多大的損失事後都有希望補回來，她還有什麼好擔心的？
詭秘身影語氣微滯，沉默少頃，才緩聲道：“造化青蓮乃是本尊超脫的關鍵，當初本尊歷經千辛萬苦，付出莫大的代價、才從那個地方將祂給搶出來，本以爲成功超脫有望，不曾想關鍵時刻被那個女人橫插一腳……”
“此物斷沒有相讓的道理，不過……只要你願意將造化青蓮交給本尊，那麼本尊就不再計較你搶走彼岸虛空神鼎的罪過，還可以再送你兩件先天鴻蒙至寶，你覺得如何？”
“這個……”
青曜仙尊驚訝地打量祂一瞬，這不知道是人是鬼的玩意兒，居然還和自己講起條件來了？
簡直是……活久見！
她輕輕搖首：“太少了吧？這麼點好處就想換走先天鴻蒙造化青蓮？你當本宮是三歲稚童嗎？”
“那就再加一件？”
“開玩笑呢！再加十件、百件都不夠！”
青曜仙尊笑語盈盈地道：“不如這樣好了，你給本宮一萬件先天鴻蒙至寶，一萬件先天靈物，而且必須是品階不能低於彼岸虛空神鼎這個層次的至寶！此外再加上十萬億天地功德！這筆買賣就成了！如何？”
這下就連星舟裡的秦沐凌，都爲青曜仙尊異想天開的條件震驚不已，一度懷疑是不是自己聽錯了。
一萬件頂級先天鴻蒙至寶是個什麼概念？
恐怕就是將廣袤浩瀚無垠的鴻蒙混沌翻個遍，都不可能湊得齊這個數字吧？想想上界這麼多年來、總共才幾件先天鴻蒙至寶？
果然，那詭秘身影的語氣中多了一絲怒意：“你在戲耍本尊？”
“沒錯，就是戲耍於你！”
青曜仙尊似笑非笑地道：“總之一句話，你拿不出這樣的代價，就甭想得到先天鴻蒙造化青蓮！”
“那……就只有比過一場了！”
詭秘身影嘆了口氣：“這樣的絕世機緣，你區區一個卑賤的人族小輩，哪有這等福緣染指？還是拿來吧！”
說着，周圍億萬裡混沌虛空陡地凝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