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格？”
“喜好？”
“很多年前，銀河戰艦一期的時候也只是拿到了一次歐洲冠軍，還有一次聯賽冠軍，而我記得在06年的時候，要不是意大利教頭卡佩羅帶來了實用主義，皇家馬德里又不可能拿到聯賽冠軍了。我不覺得穆帥現在的戰術有什麼問題，我們在用勝利迎接冠軍的到來。”
董芳卓在媒體面前的路上也表達了支持，“我不知道人們到底是怎麼想的，難道用醜陋的方式也能夠贏得四球大勝嗎？”
“如果用這樣的方式，每場比賽都能贏四球，那麼這是最好不過了。”
除了質疑穆里尼奧的聲音，另外一大新聞居然是本澤馬的。
在今年的世界盃開賽之前，本澤馬和裡貝里曝出了雛妓門事件，這兩天法院開始給他們傳票了。
這種事情發生在球員身上的話，也就難怪球員無心踢球了，本澤馬之所以在比賽中發揮不好，肯定也是這樣了。
關於皇馬的新聞，一天都不可能斷過。今天是你的，明天是他的，後天又是另一個人的。反正沒有新聞的皇馬是不可能的。
西班牙記者也問到了董芳卓關於本澤馬這件事情的看法。
董芳卓不好回答呀。
“這屬於私人範疇的事情，我不像你們記者那樣有窺視別人的愛好。不過作爲本澤馬的隊友，我肯定是支持他的，我聽說法國隊正準備把他開除出國家隊，我覺得如果法國隊沒有他的話，法國隊至少要降下一個檔次。聽說他們這次不徵召本澤馬打歐洲盃預選賽，他們一定會後悔的。本澤馬是法國隊最好的前鋒，皇家社會的格列茲曼雖然也不錯，但和本澤馬相比的話，還是差了不少。”
本澤馬是真沒想到董芳卓居然會在媒體面前表達了對他的支持。實際上他現在那件事情基本上是證據確鑿了，無非是需要用錢來擺平而已。
但作爲名人，這種事情曝光之後惡劣影響是相當大的，他的名聲算是壞掉了，沒有個幾年的時間，他這件事情不會淡出人們的視線，他是不可能回到國家隊中的。
現在哪怕是俱樂部隊友似乎都在疏遠他，原先和他關係比較好的拉斯迪亞拉都很少和他走在一塊了。兩個人在上賽季還經常出入馬德里的夜店，新賽季開始之後，兩個人就沒在一起吃過飯，去玩過。
也可能是爲了和他劃清界限吧。
畢竟誰也不想和一個雛妓門的主角走的太近。
和他情況相似的就是拜仁慕尼黑的裡貝里，兩個人都暫時被排除出了法國國家隊，被無限期拒絕在門外。
董芳卓在這個時候及時送來溫暖，他當然感激不已，這算是雪中送炭了。
董芳卓不是說他做的事情沒有錯，只是一碼事歸一碼事。有些底線是不能觸碰的，活該本澤馬自己找死，但如果因爲這樣而影響了比賽的狀態，那就得不償失了。
現在西班牙的記者和法國的記者基本上都是圍着本澤馬來跑，要不是國家隊比賽日來臨，估計本澤馬都要挖個洞躲起來。
恰好董芳卓也沒有回國參加亞洲盃預選賽，兩個人在這十天時間裡面就經常在訓練場中見面了。
頭一天見面的時候，本澤馬就主動走到董芳卓面前來跟董芳卓打了招呼。
“謝謝你。”
“哈？”
“謝謝你在媒體面前幫我說話，很多人都在躲着我，更不用說會爲我說話了。”可能是壓抑太久，本澤馬突然之間有些口若懸河，嘴巴止不住啊。
“這並沒有什麼啊。”
“每個人都會經歷困難，會犯錯，不可能總是一帆風順，我理解這點。”董芳卓認真的看着他，他也是頭一次和本澤馬聊得這麼‘深’，交流這東西，一點涉及到內心這一塊，關係立即就會拉近很多，男人和女人之間如此，男人和男人之間也是。
本澤馬不瞭解他，可是他了解本澤馬呀。
本澤馬就是問題青年，他目前惹出來的事兒，還真是他足球職業生涯裡的冰山一角，以後還多着呢。
“年輕誰都會犯錯，但不是說每次犯錯了，再彌補過錯就行了。有些過錯，是無法彌補的，你知道嗎？”董芳卓是真的一點都不偏袒本澤馬，有啥說啥。
要知道本澤馬這廝隨後還惹出一了一大堆事情。醉駕、超速、持槍威脅、甚至於用不雅視頻威脅國家隊隊友等等。
其實早在08年巴塞羅那就曾經給本澤馬拋來橄欖枝，只是最後時刻被喊停了。08年巴薩險些以3000萬歐元的價格簽下法國前鋒，最終因爲技術人員認定本澤馬性格存在問題而告吹。按照西媒的說法，時任巴薩技術總監貝吉里斯坦在當年4月飛赴法國親會本澤馬，結果俱樂部技術工作人員告誡貝吉里斯坦，本澤馬性格孤僻，不能勇敢面對問題，他的心理缺陷會影響他的足球之路。
一個問題青年，能不犯事兒嗎？不可能……
本澤馬沉默着，他的朋友本就不多，也不合羣，此時聽到董芳卓在說教自己，他的臉色明顯就不好看了。
也許想到董芳卓也是個猛人、惡人，他也才剋制住了自己吧。
不過董芳卓沒有打算把話停止下來的意思，但他卻很合時宜地轉換了話題。
“我覺得你剛出道的時候，動作和羅納爾多真的太相似了，我當時都以爲你是第二個羅納爾多了。”
果然，本澤馬微微揚起了眉毛。
羅納爾多。
這是他小時候的偶像啊，獨一無二的偶像，沒有之一。
“呵，我覺得你更像。”
“你到現在都在玩他的鐘擺，可我不敢再玩了。”
兩個人真的好像找到了共同的話題。
“我也納悶，爲什麼你不敢玩鐘擺了？這是要失傳的節奏啊。”董芳卓笑笑，心裡頭也是鬆了一口氣。心道和本澤馬聊天，心真特麼的有點累啊，時刻要揣摩他的心情。原本他無所謂，但把他拉出泥潭不挺好嗎？
在他的記憶當中，本澤馬至少要到二十七八歲的時候才漸漸走向成熟，可職業生涯也開始往低處走了。現在敲打他一下，沒準兒可以有意料之外的效果呢？
“因爲我怕受傷。”
“高速帶球衝刺玩這個，膝蓋承受力太大了，指不定會出現大的傷病。”本澤馬眯着眼，眼中閃過一絲遺憾，看起來他還是很喜歡玩鐘擺的。
“羅納爾多不正因爲這樣完蛋的嗎？”
“哈哈！”
“我覺得這只是一方面的原因。”
“膝蓋受傷是固然的。”
“但原因是很多方面的。”董芳卓開始分析起來，“我覺得他的身體變重也是一方面的原因，越來越重的身體讓他很難繼續做這樣的動作，當然98年那次受傷纔是罪魁禍首，如果沒有傷過，應該沒那麼大問題的，而且他不愛惜自己的身體啊，生活如果有規律，訓練也有計劃，身體自然就會好很多，傷病就沒那麼多，也許現在……”
“那現在他就無敵沒有對手了，哪怕34歲估計也沒人可以相比。”本澤馬明顯興奮而來起來，可隨即眼神就暗淡了下來，“但聽說明年他就會退役了，這個世界沒有如果，唉。”
悲觀。
本澤馬的情緒很容易就悲觀起來。
也許，這和他小時候的成長環境有關吧！
“所以人生是沒有後悔藥可以吃的啊，你覺得如果給羅尼再來一次機會，他還會選擇這樣的生活嗎？”
“我不知道。”本澤馬擡頭凝視遠方，眼神也變得迷離起來，“我倒是想知道。”
“他不想。”
董芳卓突然來了一句。
“真的，他是這麼回答的。”
“他從來沒有對外面說過真正的心裡話，但他和我說過這麼一句。”
哈？
本澤馬怔住了，怎麼羅納爾多還和你說過這些話？真的嗎？不過轉而他想到本澤馬在米蘭踢球時，和羅納爾多的關係好像很親密，兩個人之間有這種對話也是十分正常的。
“他不想。”他重複了唸了一次。
“是的，他說如果給他再來一次的機會，他一定會好好珍惜上帝賦予他的那具身體，他會全身心的在足球的領域奮鬥到底。他總是感嘆自己的巔峰太短了，如果沒有受傷，如果沒有那麼多亂七八糟的事情，他至少可以巔峰走到2010年世界盃，他說他很羨慕裡瓦爾多、卡洛斯他們。”
本澤馬默默聽着，此時的他就是在聽一個人，在講他偶像的故事。
很久，他才場場嘆了一口氣。
“我記得，你也是他足跡的追隨者？”董芳卓瞟了一眼，試探着問。
“嗯。”
他點了點頭，然後又補了一句，“可我也迷失了。”
他抓了一把後腦勺，思緒也回到了眼前的現實當中。現實的事情壓得他有些喘不過氣兒來了。
“因爲那件事嗎？”
“是的，太糟糕了，我現在連睡覺都在想這事兒，像噩夢一般揮之不去，我怎麼就幹了一件這麼愚蠢的事兒！”
本澤馬捂住了額頭，一副很後悔的樣子。
“你想聽我說認真的？”
本澤馬點點頭。
“以你的性格，不幹點事情出來也不可能啊，要不然你可能就變成伊瓜因了。”
“伊瓜因？哈哈，哈哈，有道理，我又不是伊瓜因那傢伙，哈哈，哈哈哈哈。”
“可是，你還不都23歲，你的職業生涯剛剛開始高光，人生纔剛剛開始。你難道想在23歲的時候就開始隕落嗎？你想像流星一樣隕落嗎？”
“羅尼尚且在巔峰輝煌了好幾年，哪怕是重傷歸來，他依舊是世界一流前鋒，可你要是在23歲的年紀隕落……”
董芳卓突然話鋒一轉，又把話題扯回來了。
呃！
這一次，本澤馬怔住了。
董芳卓說得是一點都沒有錯啊，道理實打實的，自己才23歲，還沒有爬上巔峰，只是剛剛開始，這要是隕落了，這算什麼事兒啊。
他越想，臉色就越難看，心裡頭就覺得自己真的是個大傻逼。
“這一次法國隊暫時把你排除在外，也許只是一個臨時性的懲罰，可下一次呢，下次的下次呢，你覺得他們會繼續容忍嗎？以你的性格，你知道的，你可能會幹點特例獨行的事兒來，可總有一天，你會發現，自己當時的想法和後來的想法是不一樣的。你總會有一件事兒讓自己覺得做錯了。”
“當然，要看你自己怎麼想了。”
本澤馬終於沉默了，再也沒有跟上聊天。這一次他真的沒接話了，剛纔的聊天還算輕鬆，現在他突然覺得心裡頭很沉重很沉重。
羅納爾多曾經是世界第一人，站在世界之巔，自己算什麼，算哪根蔥？來了皇馬之後很嘚瑟，還把伊瓜因成功擠走，可現在自己又擁有了什麼？
C羅的替補，董芳卓的替補？以後還能混出來嗎？
不，
不，
不！
太糟糕了。
他終於意識到自己有多麼的傻逼！
自己什麼都不是……
“我們也許可以有一套更好的路子可以走，在皇家馬德里贏得很多冠軍，在國家隊也可以踢出成績，有一個更加輝煌的職業生涯，當我們走到退役那一天的時候，我們可以告訴全世界，我們也特麼有過輝煌的職業生涯，一點兒都不比其他歷史球星差。”
“我不知道你是怎麼想的，我就是這麼想的。”
“我不能讓自己的職業生涯有後悔的地方。”
本澤馬依舊沉默着。
“也許我們做了很多事情，回頭想想才知道自己有多傻逼，可那時候已經來不及了。”
董芳卓彷彿看穿了他的心思，輕輕拍着他的肩膀道：“加油吧，”
“在皇馬好好混出來。”
“你還年輕，一切都還來得及。”
“讓我們一起在皇馬拿點冠軍？”
“……”
董芳卓也沒再搭理他，一個人輕輕開始慢跑。
訓練場很寂靜，一線隊這邊也就只有他們兩個在，除了不遠處的梯隊訓練場依舊十分熱鬧。
一線隊的球員基本上都回去代表國家隊參賽了，青年隊沒有這樣的任務啊。
“看，那是中國董！”
“他和本澤馬哥哥在一起。”
“我們去找他要個簽名？”
青年隊那邊，趴着兩個年輕的孩子，目光一直專注在董芳卓和本澤馬身上。兩個人長得很相似，只是一個高大老成一點，一個個頭矮小年輕點。
“不好，父親知道後，一定會說我們的，他讓我們少和本澤馬哥哥一起。”個頭矮小的那個說道。
“我們是去找中國董，不是去找本澤馬啊，這沒有問題。”
“走吧！難得遇到他啊，周邊還沒人。”大個頭那個已經爬了起來，然後衝向了鐵絲圍欄的門口，後面的傢伙也趕緊爬起來跟上。
很快，他們就繞到了一線隊這邊，來打了董芳卓身邊。
董芳卓只是慢慢跑着，早就留意到了這兩個傢伙。
“恩佐？”
他倒是先一步停下了腳步。
“哈？”
“你認識我？”
“當然，我在皇馬青年隊的新聞上經常看到你。”
“哈，這樣啊。”恩佐反而不知道說什麼了，動作也有些扭捏了起來。
“你父親是個偉大的球員，我十分敬佩他。”
“你是我父親的朋友嗎？”
“呵，我還沒有和他見過面呢。”
恩佐的父親是齊達內啊，不是朋友也肯定認識啊，這有啥奇怪的……
至於熟悉恩佐，確實是俱樂部青年隊官方網站上熟知的，當然，上輩子董芳卓也多少有些瞭解，但更多的是最近對皇馬青年隊的瞭解。
畢竟恆大和皇馬有了官方合作，很多球青訓的事情都會涉及到，所以董芳卓就經常留意了。
看着眼前的恩佐，董芳卓倒是覺得十分可惜。
因爲恩佐·齊達內並沒有遺傳他老爹的優秀足球基因，最終沒有能在足球圈踢出水準，泯然衆人了。
1995年出生的他，現在都15歲了，15歲都沒有打出名堂，老了！完了！
“你是盧卡？”
看着年輕一點的另一個孩子，董芳卓就猜測道。
“嗯嗯，我是盧卡。”
“噢。”
“你們找我有什麼事？”
“我想要你的簽名。”盧卡脫口而出。
“哈哈，這個簡單啊，不過我的簽名可以沒有你父親的值錢。”
“但在我們看來，你是世界上最優秀的球員。”
“是嗎？可我還是覺得和你父親差遠了。”
就在這個時候，本澤馬也跟了上來。
“盧卡、恩佐，你們怎麼跑這裡來了？不好好訓練。”
“卡里姆哥哥……”
“我們只是想找董哥哥籤個名。”
“噢，那拿完趕緊回去訓練吧，不然你父親見到你們不好好訓練，又要說明你們了。”對待小孩子，本澤馬卻像換了個人，態度溫柔極了。
“我沒帶筆，怎麼籤啊？”董芳卓攤攤手。
“明天吧？明天這個時候，你們一定還是可以在這裡見到我。”
“好吧，那明天……”
恩佐和盧卡只能依依不捨的離開一線隊的訓練場。
兩個人走後，董芳卓笑道。
“你和他們很熟悉？”
“哈，是的，經常去他們家玩。”
“你真幸福。”董芳卓突然有點豔羨，能夠經常去齊達內家玩，不是誰都可以啊。
“哈？”本澤馬莞爾，“還行吧，我可不想去，是齊達內經常打電話叫我去。”
“爲什麼啊？”
“壓力大啊，他總是在教訓我，我都怕了。”
“就這次這件事，他都把我叫到家裡五次了，今晚還叫我過去了，我還想着找什麼藉口推脫呢，暫時還想不出什麼藉口來。”
“有什麼好找的，擡頭挺胸去，我們要習慣扛起責任，做錯了就是做錯了，沒必要不敢面對。”
“我倒是想有個牛逼的前輩在自己的人生道路上一直指點自己，那該多麼幸福的一件事情？”
“也許吧……”
“要不，你今晚和我一起去？”
“啊？合適嗎？這樣太唐突了吧，畢竟齊達內不知道啊。”
“嗨，沒事，他總是在我們面前提起你。”
“啊？”
“是啊，總是你爲榜樣來打擊我……”
“……”
※※※※
當天下午，西班牙2010/11賽季國王杯淘汰賽階段首輪抽籤結束，皇馬首輪對手是西丙的穆爾西亞隊，巴薩首輪對手是休達隊。
國王杯首輪的兩回合比賽，將在10月27日和11月10日兩天進行。值得一提的是，皇馬的對手穆爾西亞的主帥依尼亞基·阿隆索，曾是皇馬聯合的主帥，兩年前曾在國王杯中淘汰皇馬……
而董芳卓也答應了本澤馬，去拜訪法國球王齊達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