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四、脫困

電話那頭是個孩子的聲音。“六耳的東西?”林佩不管這是什麼,心想一定非常重要,問:“你在哪?”

“我在曼哈頓zhōng yāng公園。”邁克在一個公用電話亭邊打電話邊打量着手中的容器。

“好的,邁可,別走開,我馬上到。”林佩機身一轉,用自動導航向zhōng yāng公園飛去。

觀音見她轉而飛向城市,冷哼一聲,以爲她是要憑城市的高樓林立來躲避,低喝一聲,速度更快。

“小佩,快醒來啊!”林佩焦急地催促,但蟠桃的效力何等強大,林小佩正處於升級當中,想當初以孫雲的體質也花了半天時間,她一時半會哪能完成?

在避難所中,身受重傷的紫霞艱難地移動到電腦邊:“粉紅女孩,聯絡死侍。”

“明白。”zhōng yāng電腦自動撥號,紫霞道:“轉入一百萬美金到他的帳戶上。”

“是,已完成。”

很快傳來死侍的聲音:“我哀傷的小富婆,還沒說任務就急着付錢,出事了吧?”

“觀音……現身了……在紐約上空……阻止她傷害我的朋友……”紫霞說完最後這句話,頭一歪暈了過去。

“哪個朋友?喂!喂!”死侍叫了幾聲沒人應聲,他嘆道:“總有這種不清不楚的任務,好吧,看在錢的份上。”

飛機進入了曼哈頓上空,觀音已逼得很近了,她雙手一擡,一道光波打中飛機,後面的油箱燃燒起來。

“快跳!”不顧安琪的驚恐,林佩提着二人從空中一躍而下。飛機在前方墜毀,林佩看準一幢高樓撒出蛛絲。帶着二人飛蕩起來。但剛盪出一幢大樓,觀音發出風刃,切斷蛛絲,三人同時墜下。

林佩在空中急忙向地面撒出蛛線織出大網,三人落在網中,總算沒把安琪跌死。

觀音來到三人頭頂,“放心,林小佩的命我還得留着,她還要參加後面的遊戲呢,但你得把她交給我。這丫頭可不太聽話呢。”

“你妄想!”林佩向她shè出蛛絲。觀音快如閃電,啪地一聲林佩手被踩在地面,觀音向她擡起手腕,“你已經沒用了。”要一掌劈死她。

千鈞一髮,一道光芒掃來。觀音側身一閃,只見一個臉戴面具身穿紅sè戰衣的身影凌空飛越她頭頂,兩把雪亮雙刀向她劈來。

“死侍!”觀音怒道:“就憑你也想擋我?”

“這不擋住了嗎?”死侍依舊是玩世不恭的聲音,觀音也不理他,死侍雖有很強的物理攻擊力,但對她是不起作用的,還是先斃了林佩再說。

她剛一擡手,死侍從懷中拔出雙槍,砰砰……一連五顆子彈向她shè來。這子彈自然傷不了觀音。但如果這時是電影慢鏡頭的話,能看出這五顆子彈大有玄機,它們在空中居然連成一線,後一顆打中頭一顆的尾部,一顆顆壓力替加起來,硬生生震開了觀音的手。

“滾開!”觀音一記重手法。咚的一聲,死侍被擊出老遠,觀音這一下可是全力出擊,當場把他胸口打開一個大洞。

“你就這點料嗎?”死侍像沒事的人一樣跳起來,胸口又恢復如常,觀音這才記起,死侍有着比金剛狼更強的自療能力,哪怕在岩漿中他也不會死。

他再次硬生生受了她一掌,這回打得他全身散架,但很快又恢復了,而趁這機會,林佩急忙拖起兩人就跑。

觀音被死侍的糾纏弄得不勝其煩,他仗着自己的不死之身老擋在她前面,被她打碎好幾次可馬上又恢復了,他的雙刀也十分犀利,近距離劃過時產生的刀鋒居然能突破她的護罩,有一次觀音把他打爆全身,人都成了一灘爛泥,她想這回該沒那麼快恢復吧?不料沙的一聲,刀鋒掠過。

“就有這麼快!”死侍嬉皮笑臉地站在她面前,觀音摸到臉上居然有一絲淡淡的血痕,死侍傷到了她。

觀音大怒,全身神力爆發,要打出強烈的衝擊波,這回不但死侍要擊得粉身碎骨,就連周圍大樓也要跟着遭殃,不知多少無辜的人要殞命。

“等一等。”死侍忽然手一伸,“我是接了阻止你這個生意,我剛纔爲了阻止你死了十次了,我標價十萬一次,所以任務完成了,你自便吧。”說完他飛身縱去,消失在觀音的視線中。

觀音哼了一聲,無心與他糾纏,正要發力追趕,不料突然沙地一聲,死侍不知何時繞到她腳下,一刀從下至上劈來,如果不是她反應得快,差點被劈中身體,但刀鋒讓她外衣劃破,露出雪白的後背。

“忘了告訴你,我同老主顧會打九折,所以還有一次。”死侍哈哈大笑。

觀音被徹底激怒了,“我殺了你!”放棄林佩,轉向死侍追來,雖然明知死侍在幫她們拖時間逃離,但盛怒之下也不顧這麼多了,反正她料想小佩一時半會醒不來,逃不出她的手心。

帶着安琪與小佩,林佩一路飛蕩,終於在zhōng yāng公園落地,不顧路人吃驚的目光,她提着網中的兩人四處奔走,尋找給她打電話的小孩。

“邁可!邁可!”她大叫着:“我是六耳的朋友,你在哪?”

“這裡。”一個電話亭中,邁可走出來,“你就是同我打電話的人嗎?”他好奇望向她手中的網兜,“哇哦……這個是什麼?”

“快放我下來。”安琪掙扎幾下,林佩收回網子,“六耳給你什麼?”

“是這個。”邁可把東西遞給她,林佩一看眼神就變了。

此時,死侍已經被觀音不知打死多少次了,幾乎轟殺至渣,死持自療能力再強也禁不住這樣的轟殺,自療速度變慢了些,觀音也有些氣喘。真不愧是死侍,這樣打還不死。見他自療變慢了,觀音擔心時間不夠,不管他的屍渣飛身離去。

“哎呀,這回賠大了。”屍渣慢慢集中,緩慢恢復中的死侍嘆道:“我再也不接這女人的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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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佩她們跑不掉的,吸收蟠桃的小佩此時神力在不停變動,就算十萬八千里外觀音也能感應,何況近在咫尺?

她很快在一個僻靜的公園角落找到了林小佩,奇怪的是,林佩不見了。只留下安琪守在這兒。

“她逃了嗎?”望着緊張的安琪。觀音露出笑容,看得出,小佩離清醒還早着呢,

“其實我不是來找小佩的,更重要是找你。”觀音慢慢走向安琪。“我想看看六耳對你到底有多看重?居然把求救信號發給你,我很想看看,如果你死在他面前他會是什麼表情,這個自稱對女人毫無興趣的六耳是否會因爲愛情而改變呢?”

安琪一聲不吭,她的手腳都在顫抖,觀音逼近她,打量着她,“真是個金髮美人,可惜了。”她伸手去抓她。就在這時,旁邊樹叢一動,林佩暴起向她襲來。

觀音頭也不回,屈指一彈,林佩悶哼一聲從空中跌落,完全爬不起來了。

“蠢貨。這麼拙劣的偷襲我會看不出來?”觀音一手抓着安琪,一手對準林佩,“掙扎這麼久何必,到頭來結果都一樣。”

就在她要殺死林佩時,突然她感覺手腕一疼,安琪不知拿個什麼在她手腕上刺了一下,她回頭看到安琪手中有一管黑sè的液體。

一陣劇痛猛地襲向腦海,觀音驚叫一聲:“倒馬鉤毒。”

“不要小看人,哪怕是個凡人。”林佩冷笑一聲。

“啊!”觀音倒地掙扎起來,倒馬鉤毒的厲害自不待言,這下可是八十老孃倒繃了孩兒手,她身體蜷成一團,疼得死去活來,身上法力全失,林佩發出蛛絲把她綁住,不然她會因痛苦在地上扭出一個大坑來。

“怎麼……可能?”她不敢相信地望着安琪手中的針管:“我察看過……你們都沒有……”

“這是一個孩子剛剛交給我的,我猜是六耳讓我們用來對付你的。”林佩冷聲道:“他叫邁可。又一個你意料之外的人。”

“不可能,六耳剛剛託夢我就察覺了,他怎麼可能同時給兩個人託夢?”

這一回連安琪也奇怪了,“不可能嗎?我明明收到了他夢中的信號。”

其實林佩一早也覺得有蹊蹺,她忽然想到,小佩第二次被冰封是孫雲所爲,六耳怎麼能解開,她心頭雪亮:“難道……”

“給安琪託夢的不是六耳,是我。”一個聲音遠遠傳來,孫雲從天而降,落在觀音身邊:“你想不到吧,我和六耳會有這種默契。”

“孫……雲……”觀音掙扎着,她舌頭都開始腫脹,已經完全說不出話來。林佩和安琪傻掉了,這下大大出乎她們的意料。

“儘管法瑞說六耳死了,但我知道事情沒這麼簡單,只有一個可能,就是他中了你的圈套,作爲我的分身,我能感應到他的存在,雖然你封閉了他的神魂,但在他託夢的一瞬間我感應到他的神力和他微妙的思想波動,我得到一個信息——你居然對愛情感興趣。所以我想用安琪沒準會把你引來。”

觀音在呻吟,自負聰明的她沒想到也會中別人的圈套。

“我和邁可有一面之緣,你對所有人的行動都瞭如指掌,但唯獨這個孩子卻是你視線之外的,他的行動不會引起你的注意。換成其他人,你只怕早能猜出六耳想幹什麼,有點動響你就會逃之夭夭,如果是我來的話,你又可以用緊箍咒,暗算你的,必須是你最不在意的人。”

觀音已疼得死去活來,她想念緊箍咒,但全身發麻,舌頭也麻了,什麼咒語也念不出,更不用說發動神力了,她猶不敢相信,“你們……根本沒機會……說話……怎麼能佈置……這麼周密的……計劃?”

“默契,懂嗎?也許你們改變了我一些,但我們畢竟是同一個身體出來,如果我們想合作,一丁點的感應就夠了,我們都沒你想的那麼傻。”孫雲提起她的衣襟。“現在想活命的話,你知道該怎麼做嗎?”

“救我……”她掙扎着伸出手掌:“我會交出六耳……我給你解除緊箍咒……我不再站在金蟬子那邊……饒了我吧。”

“yīn謀家總是貪生怕死的。這話一點沒錯。”孫雲笑道:“現在給我看看你的誠意。”

觀音運起最後一丁點神力,手中變化出一紙布絹,孫雲打開一看,上面是一行咒語,林佩好奇地盯着一念:“咪嗎哄噠……”她剛一開念,孫雲大叫一聲抱住了頭,緊箍咒發作了。

“對不起對不起。”林佩這才明白這是緊箍咒咒語,她一停念孫雲就不疼了,他道:“倒過來就是解咒了。”

林佩倒過來念了一遍,只見孫雲頭頂冒出一團金光。頭頂出現一個像天使樣的光環。慢慢地滾落下來,噹啷落地成爲一個閃亮的金圈。

“緊箍咒!”孫雲一把捏在手中,猛力亂扯,這法寶被他扯得五分四裂,一直碎成了金屬片。他仰天大笑起來,全身說不出的輕鬆,“三千年,三千年了,我終於擺脫這東西了。”

“救我……”觀音還在哀求:“你答應過的。”

“急什麼?你用它折磨了我三千年,這一會你都受不了了?”孫雲面sè變得異常冷酷,“先帶我找到六耳。”

觀音無奈點頭,孫雲向林佩伸出手,“要一起去嗎?”

望着孫雲。林佩眼中熱淚盈眶,這麼長的一段時間,她終於與昔rì情人再度面對面,心中百感交集。當與孫雲溫暖的手握在一起,她眼淚終於流了下來。

兩人相對無言,安琪看在眼中。輕輕地咳嗽了一聲,孫雲收回目光,召來筋斗雲,讓一干人都坐了上來。

到達地點,孫雲好氣又好笑,觀音的藏身處居然離紫霞的避難所只有一里多路,一個樹林中的小屋,難怪安琪一到她馬上就知曉了,感情一直在她監視之下。

林佩不禁問,“你確保這個計謀能成功嗎?萬一她在避難所殺了所有人怎麼辦?”

在林佩印象中,孫雲至少會表示出讓她們冒了險的歉意,不料孫雲只是淡淡道:“你還沒習慣冒險嗎?”她身體微微震了一下,他似乎變了不少了。

孫雲找到了水晶球,他施放神力,破解了上面的禁制,只見光霧變化中,六耳沖天而起,變化回本相落在衆人面前。

“你總算也做對了一件事。”六耳對孫雲喝了一句,又向安琪招招手,“你還好嗎?”

“六耳。”安琪心中莫名地緊張起來。六耳歪着頭,“你心裡在怨我嗎?”

安琪連忙搖頭,“不,很刺激的經歷。”

六耳揚揚眉毛,在半死不活的觀音面前蹬下來,見她已經被倒馬鉤毒折磨得一條命去了九成九,連求饒的力氣都沒了,冷笑一聲,對孫雲道:“幫她解下毒,別讓她毒死了,她還有用。”

孫雲按在觀音背上,以神力爲她驅毒,同時問六耳:“我知道我從前錯怪你了,但我並不認爲你用殺人的方式來提醒我就是對的。”

“你都已經成這付德xìng了還在乎那些?”六耳歪着腦袋:“算了,我不同你爭這些,蟠桃呢?”

“給小佩了。”

“你……”六耳大怒:“你不守信用。”

“會有的,等對付了金蟬子,你要多少都有。”

“金蟬子還在你腦子裡嗎?”

“走了,他說要我殺兩億人才和我決鬥。”

六耳長嘆一聲,“我知道你下不了手,我來做吧。”

“不用,我只想你回答我一個問題,金蟬子到底恐懼我xìng格中的什麼?”

六耳眼一瞪,“我哪知道,我只是一個多餘的產物。”

這時觀音哇地一聲,噴出幾口黑血,癱在地上大口喘氣起來,孫雲在她身周劃了一個圈子,建立法力禁制,以他現在的法力,觀音是逃不出這個圈子的。

孫雲對六耳道:“如果我們合體,就能恢復孫悟空的真身,也許就能想到了。”

“你作夢!同你合體,咱們是仇家。”

“你剛纔說我們的帳以後再算。”

六耳冷哼一聲:“我寧可被金蟬子幹掉也不會同你合體。再說,找不到無字真經合體又怎麼樣?你打得過他嗎?”

孫雲對升級體系瞭如指掌,一聽就明白了,“第八層的解密結果是無字真經?”

“沒錯,武器,法力,體質三者全面升級。”六耳看看他身上的金剛鎧,“你已經第七層了嗎?”

“但黑風王拒絕同我們合作。”

“當然。”六耳笑道:“除了女人,哪個男人會高興同你這娘娘腔在一起?”

“你也認爲孫悟空已經身敗名裂了嗎?”孫雲的語氣有些悲涼。

“要扭轉也不難。”六耳叉着手道:“你只要變成唐僧的模樣,殺上幾億人然後栽贓給他……算了,我知道你幹不出來的。說了也是白說。”

孫雲道:“我不在乎名聲,但金蟬子讓我吃了這麼多苦,我一定要討回來。”

“怎麼討?去殺兩億人再等他露面?”

孫雲望向觀音,“她能幫到我。”

“她會幫你?”

“不會,但如果你對她使美男計就不一樣了。”

六耳臉都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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