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什麼?”
“海鮮。”
劉步陽面露難色,說:“我只有三百塊。”
藍羽眉頭一皺,不耐煩道:“我先借你。”
上車後,藍羽慵懶的躺坐着,把白白的膝蓋擡得老高,問劉步陽:“車不是你的?”
“借的。”劉步陽實話實說。
“找誰借的?”
“老闆。”
藍羽戲謔的一笑:“女老闆?”
劉步陽故意尷尬的笑笑,換來藍羽鄙視的眼神。
兩人到酒摟包廂坐下,藍羽唰唰的點完菜後對劉步陽說:“其實你也沒什麼要向我道歉的,我還要謝謝你救我呢。”
劉步陽討好道:“那是我的榮幸。”
藍羽用一種滿不在乎的語氣道:“那保安欺負我的時候你怎麼不下來榮幸下……我知道你在樓上看!”
劉步陽道:“是你欺負他們好不好。”
藍羽冷冷一笑,說:“自己不長眼,我沒幹什麼違法的事吧?”她覺得今天在劉步陽面前還是出了點威風的,就說:“以後有什麼麻煩就找我。”
劉步陽搖頭道:“我膽小怕事。”
藍羽鄙視道:“就是,打你都不敢還手!白長這麼人高馬大的了。”
劉步陽慚愧的笑:“我從小就習慣忍氣吞聲了。”
藍羽看了劉步陽一眼,問:“那天晚上怎麼不怕啊,兩下就擺平了!”
劉步陽道:“他們喝醉了,天又黑,我打完就跑,肯定認不出我。”
藍羽譏笑道:“真孬!”
菜上來後,劉步陽倒酒敬藍羽:“以前多有得罪,真是對不起,我現在鄭重向你道歉。”
藍羽大方道:“算了算了,沒什麼了不起。”
劉步陽道:“我真的希望得到你的原諒,不然心裡虛得很。”
藍羽笑道:“你不光沒膽,還沒骨氣。”
劉步陽道:“要是有膽有骨氣就不來求你了。”
藍羽道:“我還以爲你是個好漢,真是看錯人了。”
劉步陽道:“現在社會哪還有什麼好漢啊!只要有錢,提鞋我也願意幹。”
藍羽煩躁的搖頭:“別說了別說了,越說越沒意思。”
劉步陽道:“來來,我敬你。”
“幹了!”
兩瓶啤酒下肚後,劉步陽開始裝醉,連菜也夾不穩了,一手扶着桌子問藍羽:“你是不是很有錢?”
藍羽早沒了之前的興頭,兩條細眉毛一皺:“有點,問這個幹什麼?”
劉步陽嬉笑道:“你看,我們也算認識了,能不能借我點?”
藍羽的臉色越來越不好看,問:“你連寶馬都能借來還借不到錢?”
劉步陽道:“最近手頭有點緊,沒週轉過來。只借兩千,一個月內保證還。”
藍羽冷聲問:“要錢幹什麼?”
劉步陽憤憤道:“現在的小姐太不乾淨了。上星期去玩了一次,我說不帶套,她也不反對,就中招了。現在癢得要死,真倒黴。”邊說邊在褲襠處摳了兩下。
藍羽陰沉着臉把筷子放了下去,沉默了幾秒但終究沒忍住,唰的站起來瞪着劉步陽吼:“劉步陽,別他媽以爲你就比誰高級多少!”
劉步陽還是裝傻充愣:“怎麼了?不借就算了。”
藍羽更氣了,厲聲大叫:“老子來是今天打人了心情好賞點面子,別他媽覺得自己有幾斤幾兩,不爽了打你還是像打狗一樣。”
劉步陽用一種彷徨無助的眼神看着藍羽,說:“對不起。”
“以後別讓我再看見你,操!”藍羽說完就衝出了包廂。
早等在酒樓外的宗峰看見藍羽的眼睛有點紅,就問:“要不要叫人?”
藍羽沒好氣道:“叫雞!”
宗峰又問:“那去那裡玩?”
“別煩我!”藍羽邊說邊朝劉步陽的車走去,在保安的眼皮下踢了車尾兩腳,根本不解恨,又想找鑰匙或者什麼東西刮兩下,卻被宗峰拉住了:“想教訓他就說!何必呢。”
“你去啊!”藍羽邊說邊叫了出租車,扔下宗峰走了。
半個多小時後劉步陽才撐着肚子從酒樓出來,剛開車門,一輛麪包車就在前面停了下來,一個三十歲左右的黑壯男人下車,走近劉步陽說:“先生,我們沒有惡意。能不能麻煩你跟我們去見一個人。”
“見誰?”
“我們老闆。”
“你們老闆是不是姓藍?”
男人微微一怔,說:“去了就知道。”
劉步陽無奈點頭,跟着男人鑽進麪包車。車裡的宗峰看着劉步陽不好意思的一笑,劉步陽也笑笑。
藍啓鄖陪完藍羽才趕到另一家酒樓見劉步陽。他在包廂門口聽完手下的彙報就推門進去,這時候劉步陽已經等一個多小時了。
藍啓鄖很快的打量劉步陽一眼,笑道:“不好意思,冒犯了。”
劉步陽站起來,笑道:“沒關係,我能理解一個父親。”
藍啓鄖笑道:“那就好……吃飯了嗎?”
劉步陽點頭說吃過了。
藍啓鄖道:“坐吧,我們隨便聊聊。”
藍啓鄖就在劉步陽對面坐下,看着他平淡的表情慢慢道:“我常年在外面跑生意,忙得沒什麼時間關心藍羽,就只好拜託她身邊的朋友多多照看。”
劉步陽說:“這些朋友都挺負責的。”
藍啓鄖笑笑,說:“我也是剛聽說最近你和藍羽有點不愉快。”
劉步陽道:“是我不對,我下午還向藍小姐道歉呢。”
藍啓鄖似笑非笑:“是嗎?我看藍羽不是很高興。”
劉步陽道:“可能是我道歉不成功,讓藍小姐越來越討厭我了。”
藍啓鄖輕輕往椅子上一靠,表情也淡了下去,說:“我看你不是讓人討厭的人。”
劉步陽苦笑道:“讓人喜歡不容易,叫人討厭就容易得多。”
聯想到女兒的情緒,藍啓鄖越來越震驚,眼前的劉步陽哪像個二十歲的年輕人。他微微一笑,說:“藍羽的脾氣可不大好?”
劉步陽誠懇道:“藍先生請放心,我以後一定不會再冒犯藍小姐了。”
藍啓鄖微微笑道:“我倒不是這個意思。其實我還希望藍羽能多認識一些像你這樣有涵養的朋友。”
劉步陽不好意思道:“其實我沒什麼涵養。”
藍啓鄖道:“不要謙虛,我看人不會錯。”
劉步陽笑道:“這我倒反駁不了。”
藍啓鄖哈哈一笑,問:“在哪所大學讀書?”
“高中剛畢業,準備去平京讀書。”
“留在安華有什麼不好!隨便你想上哪所學校,給我說一聲。”
劉步陽道:“謝謝藍先生,不過我已經決定了。”
藍啓鄖長長哦了一聲,道:“那我祝你學業有成。”
“謝謝藍先生。”
“真的吃過飯了?”
“真吃過了。”
藍啓鄖站起來,道:“那我就不耽誤你的時間了,再見。”
劉步陽站起來道:“藍先生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