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野思索了片刻,便說:“我聽說千里馬能夠日行千里,我們即便買一匹稍次一點的馬匹,估計花上半天時間,也足夠趕上一百里路吧。”
蘭嫣羞澀地問:“我們兩人共騎一匹嗎?”
“不,你別去。”蕭野立刻看見蘭嫣嘟起了小嘴,連忙又補充說,“黑龍山有妖怪出沒,十分危險,我擔心你去了會遭受到意外之災。”
“不是有你保護我嗎?我纔不怕呢。”蘭嫣撒嬌地望着蕭野,“你把我一個人留在這裡,萬一遇上不懷好意的登徒子,那你就吃虧了喲。”
蕭野愣了下,忽然明白過來,蘭嫣的意思是,她如果被好色之徒欺負了,蕭野同樣會吃虧。她這話提醒了蕭野,因爲純陽門來了不少弟子,那些傢伙向來以合籍雙修來提升功力,倘若見到花容月貌的蘭嫣,只怕真會採陰補陽。如此一想,蕭野倒還真不敢把蘭嫣留在這個危險的古鎮上。
蕭野打定主意,就出門找來客棧老闆,摸出一塊金磚,叫他替自己置辦兩匹最好的快馬,再裝一袋熟牛肉,剩下的錢不用找補了。
有錢能使鬼推磨,客棧老闆拿了賞錢,很快就買來了兩匹高大健壯的棕色俊馬,蕭野一見之下,甚爲滿意。
時值中午時分,蕭野在樓梯上下了幾回,和客棧老闆說話的時候,有意提高了聲音,意在引起紫韻師姐的注意,但她的房門緊閉,始終沒會打開的意思。由於裡面還有別的師姐妹,蕭野不便去敲門,只得訕訕地回到自己的房間。
蘭嫣假裝若無其事地問蕭野,何不去找師姐訴說下相思之情。
蕭野厚着臉皮說,來日方長,不急在一時。
蘭嫣“哎”地輕嘆了一聲,心不在焉地坐在牀沿上,出神地擺弄着手指,垂着一頭如瀑的長髮,遮掩住她臉上憂傷的神情。
當真是“少年不識愁滋味,爲賦新詞強說愁”。
蕭野故意咳了聲,在蘭嫣身邊坐了下來,問她是否想家了。
這話一出,蘭嫣轉身就抱着蕭野流出了兩行清眼,然後睜着淚眼笑說想她爹孃了。
人心都是肉長的,蕭野心中悸動,忙把蘭嫣抱緊,安慰說,等把這裡的妖降了,就陪她回家去看她爹孃。
蘭嫣這才破涕爲笑。
蕭野暗自又虔誠地祈禱:大慈大悲的菩薩啊,趕快保佑那些狗日的妖怪吧,讓它們最好能夠活到天長地久,即便老妖死了小妖也要堅強地活下去啊!不然,你們這些妖怪們死了不要緊,我可就慘了,我就沒機會和紫韻師姐一起降服你們了!
乾坤如意鐲如果聽到蕭野這番感慨,估計會氣昏過去。
但蕭野想到最後,卻又清醒起來,畢竟那種想法是不現實的,紫韻師姐和自己僅僅只是師姐弟關係,犯不着爲了她來傷蘭嫣的心。而且紫韻師姐就好比鏡花水月,看得見,摸不着,她若真對自己有意,就不會閉門不見了。
當然,蕭野還想通了一點,據說紫韻師姐潛心修行,心如磐石,對世俗男子從不多看一眼,自然也不會把自己放在心上。
整個下午,蕭野和蘭嫣都沒出門。
傍晚時分,蕭野忽然聽見譚鬆的聲音,原來那廝住在附近不遠的客棧中。由於那廝笑聲很是放浪,所以,蕭野輕易就聽見譚鬆居然對他那些個師弟說,這次出門降妖除怪固然重要,但尋求元極門的紫韻美人兒練合籍雙修更加重要。
蕭野肺都快氣炸了,這廝忒也聒不知恥,把那合籍雙修說得來就跟吃飯一樣輕鬆!我日他大爺!
蕭野憤怒地取出炷炫仙劍,“噌”的一聲就拔了出來。
蘭嫣嚇了一跳,驚慌地問:“蕭野,你怎麼啦?”
蕭野猛地一下跳了起來,惡狠狠地說:“我要去殺人!”
蘭嫣驚得目瞪口呆:“蕭野,誰得罪你了?”
“譚鬆那廝!”
“譚鬆是誰?他如何得罪你了?”
“他對我師姐心存不軌!”
蘭嫣頓時啞口無言,神色大變,心下又苦了幾分。
乾坤如意鐲忍不住說:“主人,蘭丫頭是個罕見的九陰之體,將來如果成了神,肯定比你師姐對你幫助更大,你爲何捨近求遠、避重就輕呢?”
蕭野怔住,低頭又見蘭嫣的淚水在眼眶中打轉,心下就覺得有些過意不去,連忙把蘭嫣抱起來坐到自己腿上,深吸了口氣,平復了下心境,壓低聲音問:“我的傻丫頭,你怎麼又哭了?”
蘭嫣抹了把眼淚,軟軟地靠在蕭野懷中,雙手緊緊地纏在他的腰上,頓又泣不成聲:“我忽然想起爹孃來了,所以,忍不住就想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