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渡劫期的修真人,在強大的仙禁面前,也毫無還手之力。此刻的洗心道長、悟心道長、明心道長和月心仙姑,如同裝進了籠中的小鳥,只能眼睜睜地看着巨大的劫雷狂暴地砸落下來……
刺眼的白光咆哮着砸落,彷彿絕了堤的江河,頃刻之間淹沒了整個山頂!
“轟隆!”
鋪天蓋地的白光,震耳欲聾地爆炸聲,一道狂暴的颶風轉眼間席捲了大片山林。
就在那一瞬間,洗心道長大喝道:“休得傷我師弟妹……”
他那聲音早已被颶風吞沒。
突然,只聽得“轟”的一聲炸響,一團明亮的紅光從那片白光中衝了出來,如同濤天巨浪中鼓起了一個不起眼的小水花!
洗心道長毫不遲疑地選擇了兵解!
可惜這道劫雷太強大了,洗心道長爆體產生的威力猶如螳臂當車,轉眼間就消失殆盡。
蕭野趕在劫雷炸落到頭頂之際,急忙念起垂心鎖心網的法訣,立刻又往上狂吐了一口法力,迅速把仙網展開,只聽得“絲”的一聲,重心鎖欲網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蓋在了自己和紫韻頭頂。
就在劫雷砸破頭頂那道仙禁的瞬間,蕭野眼疾手快地又用意念把垂心鎖欲網擴展到了最近的月心仙姑頭頂。
由於劫雷砸落的速度太快,蕭野來不及把悟心道長和明心道長收進網中,垂心鎖欲網就已經像條水母似的收攏到一團,又好像在地上支起了一個小小的帳篷,當中護着三根豆芽。
蕭野初時發現仙網上方被狠狠地砸了下,然後感到一陣天眩地轉,就好像站在一間風雨飄搖的小屋中,屋外傾盆大雨打在了房頂上。
紫韻緊緊地抱着蕭野,緊閉着眼睛,神色竟有些坦然。
垂心鎖欲網的另一端,月心仙姑盤膝坐在地上,臉上掛着慘淡的笑容,她甚至以爲自己正在奔赴黃泉的路上。
垂心鎖欲網的外面,那道劫雷把整片山炸得極爲慘烈,到處都是坑坑窪窪,一片焦糊,山中的林木化成了火海。
劫雷砸下來的颶風把元極門二代弟子全都刮到了山下,正是這道肆虐的颶風,恰好讓他們沒有被劫雷砸個正着。
鋪天蓋地的塵土順勢把垂心鎖欲網埋進了土中。
躲在網中的蕭野如若進入了深夜。
紫韻抱着蕭野沒動,儘管蕭野非常憤怒,但他卻理智地控制住了狂亂的怒火,如果現在貿然衝出去,也許會被劫雲上方那兩個金仙順勢滅口。
據乾坤如意鐲介紹,製造天劫的金仙,他們的境界都處於四心級別,要收拾蕭野這樣低階的神人,可謂易如反掌。
不知過了多久,蕭野聽見外面傳進來“噼裡啪啦”林木燃燒的聲音。猜想那兩個金仙可能已經離開,蕭野不禁又咬牙切齒地想:我一定要找今天那兩個金仙報仇!
紫韻在蕭野懷中驚悸地動了動,蕭野心裡一陣激動,伸手愛憐地在她臉上撫摸了幾下。
紫韻擡起頭,漆黑一團的金網裡面,她什麼也看不見,只聽她幽幽地問:“蕭野,我們到幽冥界了嗎?這裡好黑好暗,怎麼看不見路啊?”
一想到洗心道長、悟心道長和明心道長剛纔暴露在劫雷的下方,眼下不知生死,蕭野心裡就非常沉痛,他輕輕地搖了搖紫韻說:“師姐,你沒有死。”
“師弟,你不用安慰我。我不怕死的,你看我現在好幸福,死也能和你在一起。”紫韻的聲音非常柔和,似乎還很知足。
突然,角落中響起另一個幽幽怨怨的聲音:“紫韻,我的乖徒兒,你終究還是跟着爲師來了!”
“師傅……”紫韻頓時泣不成聲,“師傅,你在哪裡?”
“我在這裡,紫韻,你不是有仙甲嗎?怎麼也沒有躲過劫雷啊?”月心仙姑抓扯着頭髮,痛苦地叫道,“紫韻,對不起,師傅害了你啊!”
紫韻抹着眼淚說:“師傅,這是我自己願意的……”
蕭野“涮”地收了垂心鎖網,抱着紫韻騰身跳出了塵土中。
紫韻只覺得眼前一亮,擡頭一看,不禁呆住了:“師弟,這是什麼地方?爲何如此熟悉?”
蕭野大喝了聲:“月心師叔,師姐,你們快醒醒!我們趕快分頭找找,看掌門師叔他們還有沒有生還的可能!”
紫韻一聽到蕭野這話,她的身體頓時劇烈地抖動起來:“師弟!我,我們沒有死嗎?掌門師叔他們呢?”
蕭野黯然道:“我也不知道。”說完就往四下查看。
眼前一片黑乎乎的焦土,就像被黑火藥炸了一遍,遍地都是深達五米以上的深坑,幾乎沒有一塊凸起的石頭,糊臭的氣味瀰漫在整個山頂,足見剛纔的爆炸是多麼的慘烈。
月心仙姑突然從坑中躍到了地面上,她悲憤地大喊:“大師兄,二師兄,三師兄,你們在哪裡?”
此時的月心仙姑頭髮散落到了臉上,她一邊哭喊,一邊跪在地上用手扒土。
紫韻擦乾眼淚,很快恢復了冷靜的神色,她快步衝到了一個深坑邊上,仔細地查看起來。
蕭野漸漸地也鎮定下來,他小心謹慎地往四周查看,這個時候,最擔心的不是找不到三位師叔的屍身,而是怕元極門的仇家藉機偷襲。如果現在遭遇到那種情況,只怕真的會被徹底滅門。
書上曾經記載過這樣的事情,大概在一千多年前,曾經有一個叫靈木的小門派,便是在掌門飛昇那天,慘遭滅門。
山下靜悄悄的,那些被颶風吹落山崖的二代弟子,彷彿消失了一般,不知道他們現在怎樣了,除此之外,蕭野並沒有聽見異樣的聲音,七上八下的心才稍稍放了下來。
地面上光禿禿的,幾乎一目瞭然,蕭野迴轉身,趕緊下意識地往深坑中查看。
月心仙姑一直在低聲地哭泣,她是元極門的小師妹,從小就被洗心道長恩寵慣了,如今突然發現失去了依靠,因而更加顯得有些失魂落魄。
她心裡十分懼怕,既怕找不到洗心道長三人,又怕找到他們的屍身,這種極端複雜和矛盾的心情令她看起來有些六神無主,以至於她一直跪在地上扒着土,完全不敢面對悲慘的現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