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1章
“喂…喂…喂?”
蔣經天聽到尚揚口中平淡至極又不容置疑的聲音,嚇的打了個寒顫,可隨後就緩過神,氣的張牙舞爪,尚揚算是什麼東西?還以爲他是曾經叱吒風雲的大佬?如今不過是蜷縮在永城的王八而已,還要讓自己家在一個月內傾家蕩產,可能麼?
“狂,狂,我看你能狂到什麼時候!”
他看了眼前方,即將抵達目的地。
與許婉婷通話的時候已經從山上下來,在下面的小鎮叫了一臺車,馬不停蹄趕往東陽。
“就這裡,靠邊停!”
他讓司機停車,給了車費,快步離開。
五分鐘後,推門走進別墅。
“回來了…”
沙發上坐着一名帶着金絲框眼鏡的中年,穿着很隨意的綢緞睡衣,正在看城市晚報,他就是東陽最會抓機遇的人,蔣國慶,從一個小小的車間主任走到今天,充滿傳奇,有人背地裡評價過他:人生的十字路口,他選對了每一步。
以往這個時間已經上樓休息。
今天不同。
其一:是要等待許家的態度,許雲到現在沒有任何表態,讓他很意外,畢竟自己已經發力,許家也受到波及,爲什麼還不找自己溝通?
其二:也是要等蔣經天回來,問問具體情況。
“爸,剛剛尚揚打電話威脅,說讓蔣家在一個月內,傾家蕩產!”蔣經天坐到另一側沙發,氣惱開口。
他能對許婉婷口不擇言,表現膚淺,是因爲勢力佔優,涉及到大事,相對沉重。
蔣國慶手上的報紙明顯顫動,沒有立即表態,他承認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但自己背後有人不是?明明知道自己背後有米蘭德家族,還敢大放厥詞,誰給他的勇氣?
凝重道:“怎麼聯繫你了?”
尚揚要威脅也威脅不到兒子身上,身份不對等,應該給自己打電話纔對,更何況,自從他倒臺之後整個北方對他陽奉陰違的人太多,傾家蕩產這個詞,用在自己身上貌似不恰當。
蔣經天臉色微紅,他就知道,父親永遠能一下就找出事情真滴。
“我正在和許婉婷通話,後來他接的電話,對了,爸”蔣經天眼睛陡然放亮:“我還知道一個秘密,許婉婷的孩子,是尚揚的,千真萬確,可能之前尚揚也不清楚,今天才發現,這個臭女人居然給尚揚生孩子!”
尚揚距離電話太遠,聽不見說什麼,許婉婷的嘶吼不能騙人。
“你說什麼?”
蔣國慶迅速放下報紙:“孩子是尚揚的?”
讓兒子與許婉婷結合是自己主意,雖說以當下的身份以及未來發展預期,讓兒子娶一個帶孩子的女人有悖名聲,但他非常瞭解兒子的生活作風,只要蔣家強勢,兒子就能在婚姻中佔據主導,那麼這段婚姻就會和諧。
但,如果孩子是尚揚的,問題太嚴重。
以尚揚的出事風格能容許孩子管別人叫爹?
也就證明了,他爲什麼說出要讓蔣家傾家蕩產的話。
“絕對沒錯!”
蔣經天重重點頭,罵道:“許婉婷這個賤女人還想勾引我,讓我給他兒子當爹,然後在背後與尚揚偷情,這對狗男女!”
蔣國慶沒罵,再次沉默。
他能風裡雨裡走到今天自然不是等閒之輩,之所以敢對許雲動手,除了背後有米蘭德家族之外,是尚揚當今的實力能對許雲提供的幫助,相比較自己對許雲能產生的衝擊達到微妙平衡。
簡單的說:尚揚能給許雲提供一百塊的支撐。
自己現在的動作是在十塊錢十塊錢蠶食,蠶食到九十塊爲止。
蠶食太多,有可能引起猛烈反撲。
蠶食太少,不足以提升自己名望。
可,許婉婷給尚揚生了孩子,那麼兩家就從朋友關係變成一家人,所能提供的幫助可就不是一百塊,可能是五百、一千、乃至一萬。
當下對許雲動手是自己動手,表表忠心。
可有了這層關係,忠心得表,援軍必須得叫。
“發現的恰到好處!”
蔣國慶一身冷汗,要不是兒子恰好聽到,尚揚和許雲迅速對自己反擊,極有可能在短時間內、在米蘭德家族還沒緩過神之時,自己已經垮臺。
擡起頭看了眼掛在牆上的時鐘,有兩塊,自從米蘭德家族在北方找合作伙伴之時,他就掛了一塊鷹國時間,以便隨時交流。
現在是英國時間上午十點,剛剛好。
站起來道:“孩子是尚揚的,這件事先不要說出去,我自有安排”
蔣經天點點頭,試探問道:“針對尚揚?”
“呵呵…”
蔣國慶沒回答,轉身走到樓上書房,迅速拿起電話撥給鷹國,他的身份不夠,還沒與克拉克通過話,一直都是家族的另一個副總,不過今天把電話撥過去,卻給了他另一個號碼。
“你好,我叫當貝,是華夏大區,米蘭德家族負責人!”
當貝,米蘭德家族第一順位繼承人,傑西卡和傑斯的父親。
當貝?
聽到這兩個字,蔣國慶的心臟瞬間提起來,要與米蘭德家族合作,自然知道當貝代表什麼,這是他到目前爲止,接觸到的米蘭德家族最高級別人物!
站直的身體都彎下去一些。
“您好,您好,我叫蔣國慶,是…”
“我知道你,直接說問題!”
當貝聲音中帶着一股居高臨下的氣勢,他本就是嚴重的種族主義者,認爲自己天生就該華夏一等,所以當初對尚揚的態度也是看不上,只不過鬧出嚴重問題。
這次爭取到來華夏名額廢了很大力氣,硬生生從弟弟蓋爾手中搶過來的機會,雖說瞧不起這些人,可之前也做了充足準備,什麼情況,瞭如指掌。
“好的,好的”
蔣國慶完全沒有在樓下面對兒子的威嚴,變的謹小慎微,心中還默默唸了一句,果然是大家族的繼承人,乾脆利落!
“事情是這樣的,就在剛剛,我無意間發現一個秘密!”頓了頓,聲音提高几度道:“尚揚與許家的聯繫並不僅僅的侷限於朋友,許家的女兒的孩子,是尚揚的,也就是說他們是一家人!”
許家?
當貝在腦中想了想,他了如指掌的是大方向,並不能把所有家族記清,更不要提還涉及到私生子,不過,還是把許家想出來,是東陽的…
“你想表達什麼,直說!”
當貝近乎帶着命令的語氣。
大家族就是不一樣!
蔣國慶深吸一口氣,全盤托出道:“之前許家是尚揚的忠實盟友,站在我的角度,是要同米蘭德家族一道,所以對許家進行攻擊,可就在剛剛,尚揚打電話來威脅,要讓蔣家在一個月之內,傾家蕩產!”
“哦?”
當貝鷹鉤鼻上的湛藍眼睛,終於露出一絲玩味,事情發展到這樣纔有意思。
要說對尚揚的態度,只有一個字:恨!
自己的兒子被他變成殘疾,女兒直到現在還在他手裡,來華夏開拓業務是最第一目標,但在整個目標之上,還要繼續打壓尚揚。
尚揚一直採取當下的保守策還真沒有好辦法,畢竟守住的業務都是很多年業務,根深蒂固。
他敏銳發現,許家可能就是個突破口。
如果讓蔣國慶一直攻擊許家,那麼尚揚勢必出手,尚揚伸多長,自己就砍多長,何樂而不爲?
“是需要幫助嗎?”
當貝絲毫不拖泥帶水問道。
“呵呵…”
蔣國慶有些尷尬,沒想到自己心思被看透了,他非常樂意當出頭鳥消耗尚揚子彈,前提條件是,看米蘭德家族能提供多達庇護,是否能隔絕子彈,如果不能隔絕,那麼自己就成一隻死鳥,還有什麼意義?
“我們華夏有句老話:百足之蟲死而不僵,所以面對尚揚,我心裡還是沒底…”
“五個小時以後,我將抵達東陽!”當貝幹錯利落道:“需要七個小時調整時差,你可以安排一場邀請各界人士,屆時,我將會出席!”
公開場合露面,就是最強硬的表達態度。
蔣國慶瞬間笑逐顏開,激動道:“我這就安排,這就安排!”
掛斷電話。
長出一口氣,喜悅之情難以掩飾,要知道,一旦當貝出席,誰能說明自己與他有直接聯繫,進一步表明,在今後的日子裡,自己地位僅次於他。
站在巨人的肩膀上,還愁不光耀門楣?
“太好了!”
他豪氣萬千,想到兒子還在樓下,轉過頭出去。
“爸…”
蔣經天看父親走下樓,從沙發上站起,滿臉期待:“怎麼樣,有結果麼?”
蔣國慶深沉點點頭,他之所以去樓上書房打電話,並不是擔心兒子聽,而是不想讓兒子看到自己卑躬屈膝的態度,身爲父親,時刻要保持偉岸形象。
“明天我會舉辦一場酒會,邀請全東陽、乃至周邊的人蔘加!”
蔣經天略感疑惑,在這個時間點上舉行酒會,是逼大家站隊,可如果明天就舉行,尚揚還在山上,知道消息會不會出現?
一旦尚揚出現,酒會會很尷尬,畢竟名聲在外,即使被打的起不來,也是尚揚,當他面公開站隊這些人未必敢,同時父親相當於把所有人架在火上烤,這樣不好…
難道…他眼裡漸漸露出光芒。
“沒錯,明天的就會,米蘭德家族第一順位繼承人,華夏區負責人當貝先生,會親自出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