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另一邊,裘先生已經醒來,坐在沙發上,半邊臉紅腫,腫脹的嚇人,正拿着冰袋在冷敷,面色陰沉,臉上前所未有的憤怒,在這裡成名多年,從未想過有一天有人敢動自己。
李莽是第一個,但也要成爲最後一個!
自己這張臉不僅僅是自己的,還是公衆的、媒體的,需要拋頭露面,如果這幅樣子出去,會遭到很多人非議,這已經不是生不生氣的問題,而是臉面問題。
“喂”
足足等了二十幾秒,電話中才傳來史珍香的聲音。
裘先生冰冷道:“如果史家還想繼續在這片土地上生存,立刻把尚揚他們送回來,否則,我可以保證你們三天之內將會遭道驅趕!”
不是威脅,而是命令。
史珍香一陣膽戰心驚,絲毫不懷疑裘先生的能力,他說出來,就一定能做到,雖說自己的人脈關係足以支撐推動基站建設,可與老牌貴族裘先生相比,差的不是一星半點,更何況,自己的關係都是隱蔽的,沒辦法公佈與衆。
他卻可以在新聞媒體、有關人士身邊大肆煽動史家在這片土地上,會對本國在國際社會上造成不利影響,只要力道夠,史家不走也得走。
“兩天,如果你不把他們送回來,我保證你兩天之內就會收到驅趕!”
既然不說話,那就縮短時間。
尚揚感覺到史珍香爲難,擡手把電話搶過來:“裘先生,之前的一切都是誤會,我希望,我們之間可以談一談!”
過江龍還是不要惹地頭蛇爲好,他本意是不想與任何人發生矛盾。
“你配和我談麼?”
裘先生厲聲開口:“姓尚的,在這裡,我說讓你建你就可以建,我說不讓你建,就是天王老子來都不行,現在給你機會,立刻滾回來認錯,否則,我將會是你最大的噩夢!”
尚揚能理解他的激動,只是聽到這話難免惱火,一個小國的大勢力,粗俗一點講,一個依靠旅遊業、礦產、農業爲主的國度,在如今的尚揚眼裡又算得了什麼?
根據今年公佈的GDP,這個國度全年的總值不過五千億美元,還沒有他的資產多…
裘先生更不算什麼。
只不過是恰好用到了而已。
“很好,很好,我從你的沉默中讀懂了反抗!”裘先生咬牙切齒:“那麼,接下來就要承擔我的怒火,姓尚的,別指望史珍香能救得了你,她,在我眼裡就是個廢物,一個婊子,什麼都不是,等着吧!”
說完,狠狠掛斷電話。
扔掉電話,擡手抹着掛在身前的玉牌:“叫人,直接去史珍香的老巢裡搶人!”
“是”
站在眼前的一人點頭。
他迅速站起來,又問道:“醫院怎麼說?”
指的是龍飛,已經被送往醫院。
“還在搶救,不排除腦死亡的可能…”
被李莽打的,只是打了三拳,如果第四拳還能砸下去,就會直接宣告死亡。
裘先生聽到這話,狠狠咬牙,也不知道該說什麼,當務之急,是要把敢打自己的傢伙給帶回來,讓他們明白惹自己的代價。
沒開口,迅速向外走。
一分鐘後。
裘先生坐上本國爲數不多的勞斯萊斯之一,行駛在馬路上,前方一臺車、後方一臺車,都是保鏢。
車隊開始時沒有任何異常。
等二十分鐘後,走到城市邊緣,清晰可見之前車輛不多的路上變的熙熙攘攘,滿是車輛,粗略一看不下二十臺,這些車的後方,還有一羣摩托車。
這些都是城市內部各個娛樂場所的安保,還有一些以專坑外地人的賭場打手。
車隊,浩浩蕩蕩向史珍香基地進發。
……
“裘先生來了!”
史珍香接到消息,心又涼了半截,如果是平日還不能做出如此動作,偏偏後面還有尚丸的勢力參與,也就是說,裘先生做事會肆無忌憚。
“來了?”
尚揚一愣,沒想到他動作這麼快:“到哪了?”
“還有一個小時!而且來了很多人!”
史珍香牙關緊咬,轉頭道:“尚揚,我這個人向來把話只說一遍,但是今天,我還要再強調,如果裘先生對你做出任何事,我絕對不可能參與,現在給你提供保障已經仁至義盡,如果你再要求我做任何,太過分,哪怕把代理權無償給我使用,並且沒有年限,也不可能幫你!”
話說到這點,已經證明很多問題。
尚揚點點頭,表示明白,也很清楚,史珍香不可能爲了自己把根基都斷了,接下來的一切都需要靠自己,總而言之,跑是不可能跑的,整個地球就這麼大,換地方打第一槍不現實,西方本就虎視眈眈,大洋彼岸尚丸和尚垠不可開交,除此之外,非洲倒是可以,關鍵是那片土地資源相對匱乏,根本不足以形成效應。
最好的地方就是這裡、這片地區、
他們還在車裡,不過前方已經能看到關卡,是史珍香自己設置的,裡面就是她的基地,距離城區不算很遠,主要是其他地方不靠海,不方便停泊。
基地門口就很兇悍,是幾個光着上身的人設置路障,並且巡邏。
看到他們車過來,直接放行。
“小年還有五分鐘能追上,你說一聲”尚揚緩緩開口。
史珍香沒回應,在她眼裡尚揚一行人就是難民,自己收留的越多事情越麻煩,可又不能不收留,左右爲難。
路過這倒關卡,又走了五分鐘左右,終於看到隱藏在樹林之中史珍香基地的真身,是圍成一圈的吊腳樓、茅草房,大約有十幾棟,中間的空地站滿人,在石桌上玩樂,有句話叫藝術源於生活又高於生活。
確實不假。
中間空地上一羣人正圍着石桌,石桌上坐着幾個人,上面放了一堆花花綠綠的鈔票,鈔票上還有一把左輪手槍,要進入賭局,就對準自己腦袋開槍。
一羣亡命徒,用亡命的方式娛樂。
“亢”
車子剛剛停下,一聲槍響,就看一人倒地,血流不止。
周圍沒有半點唏噓聲,反倒是肆意大笑,對這種情況已經見怪不怪。
尚揚沒心思觀看,更沒心思參與,一直望着來的方向,裘先生帶着人浩浩蕩蕩過來,史珍香明確表示不幫,在不跑的情況下,必須得想出強有力辦法,能抵消裘先生來帶的衝擊。
這是個非常頭疼的問題。
看了一會兒。三臺車終於進來。
車停到尚揚眼前,丁小年、李龍,以及六名風門村人員下車。
“這麼回事?”
丁小年迫不及待問道,之前沒交流太多。
“是不是你!”
李龍更直接,盯着李莽。
本該是他長輩的李莽,被說的繼續低頭,一言不發。
“跟他關係不大,主要是尚垠的對立面,就是在非洲那夥人,他們橫加阻攔…當務之急是想辦法怎麼應對”尚揚趕緊開口。
李龍聞言,緩緩收回目光。
丁小年對尚揚使了個眼神,意思是史珍香的看法。
尚揚搖搖頭,無聲迴應。
隨後道:“史小姐,找一間會議室?”
史珍香指了指身後的吊腳樓:“這裡就可以…”
她說完,並沒有帶路的意思,很顯然,從現在開始就不打算參與。
幾人能懂,也不強求,走進會議室。
史珍香一直站在下方,沒上去,也沒離開,以前有大事還能把父親叫出來,讓他拿主意,可是去年父親已經死了,突然死亡,也就導致了所有重擔都壓在她身上,現在很想找個人告訴自己怎麼做,可沒有人…
她一直在思考。
不知過了多久。
“嗡嗡…”
“咯吱咯吱…”
就看眼前一排車衝進來停下,不是別人,正是裘先生的人!
“嘩啦啦”
正圍在石桌中間的海盜們瞬間打起精神,同一時間看向前方,順手拿起武器瞄準,極其謹慎。
“唰唰唰”
車門同時彈開。
裘先生走下車,身上還穿着那身亞麻質衣服,不過手中的冰袋已經扔掉,他身後,站着的是帶來的一百多人。
雖說海盜們都是亡命徒,暴力血腥。
但在這個國度,他們終究不是合法存在,處於所有階層的鄙視鏈最低端,跟在裘先生身後的,哪怕是小混混,也都看不起他們。
沒有人害怕,同樣正鋒相對。
“噠噠噠…”
裘先生邁着八字步,在所有人目光中,盯着史珍香一步步走來。
“裘…裘先生…”
史珍香緊張的擠出個笑臉,如果在這個國度生存不下去,就意味着必須離開,可短時間內去哪找地方?難不成一直在海上?那樣恐怕活不過一個月,不用別人摧毀,大自然就給摧毀。
“啪”
裘先生沒有任何顧忌,擡手一巴掌,質問道:“疼麼?”
史珍香半面臉都被打麻,見海盜們都看過來,很生氣,擡手向下壓了壓,示意不要衝動。
“啪”
裘先生反手又一巴掌:“我問你疼不疼?”
史珍香鼻血橫流,一滴一滴向下掉,可敢怒不敢言,因爲實力…不在一個維度,如果能洗白還好,沒有洗白之前,終究還是個黑戶…
“裘先生打我,是應該的”史珍香擠出一抹笑臉迴應。
裘先生擡起手摸着她的臉,望向四周揉搓着:“他們人呢,別告訴他們走了,我會很生氣…在哪個房子裡躲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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