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鎏砂·森羅萬象(下)

萬象腹中。

鎏沙歇斯底里的撕喊着!甚至於有些脫力,原本白皙的皮膚已經是通紅,這一點是鎏沙和周圍人不一樣的,大量運動後的鎏沙不是虛弱的蒼白而是一副氣血上涌,面色通紅的樣子,和他一起跑步的段小飛經常會調侃他大頭溢血。可是現在,段小飛就像是昔人已乘黃鶴去一般消失的杳無影訊,這世界本來就空曠,可即便是這樣殘酷還消失了獨一無二的你。鎏沙的喉嚨漸漸乾澀,終於發不出聲音了,兩眼無神的癱倒在地上。回想着生死不明的段小飛,自責,愧疚,他拍打着自己的胸口,他踉蹌的向着河流的地方走去,死亡的召喚總是在絕望的人面前顯得特別美好與亢奮,洶涌的河水也充滿了誘惑,濺起的浪花就像是妖嬈少女挑逗一般輕輕的舉起纖巧白嫩的手指,用渲染着彩色指甲油的手指撩撥着男人的臉,挑撥着男人的心絃。這是鎏沙想到的毫無瑕疵的解脫。

一步,兩步,鎏沙的每個步伐都顯得無力和絕望,就像是弱風扶柳,搖搖欲墜。

“噗通~”

大約三秒鐘,肺裡的最後一口濁氣從嘴裡呼出,氣泡從鎏沙的臉龐經過,奮力溢出水面,鎏沙閉着眼睛,河水從鼻腔,口腔肆虐的進入身體裡,剎那間,曾經美好快樂的那些瞬間清晰的浮現在鎏沙的腦海裡,段小飛,小蓮還有一個從來沒有過的倩巧背影,嫋嫋婷婷。還有白沙,那個遙遠的宿主。更有一幕最爲驚人,就是段小飛所寫的文字……鎏沙的意識開始恍惚,漸漸的開始失去知覺。

突然,一道霞光從鎏沙的胸口流淌出來,使得他身體停頓在水中,河水慢慢的退出了鎏沙的身體,漸漸的又恢復了意識,是那枚果子,再一次發揮了它的神奇效力,鎏沙睜開了眼睛,發現周圍的水流都託舉着自己向上浮動,正如段小飛書裡所寫的一樣,仔細回想段小飛書裡的內容,這一切都出奇的吻合,書裡的最後一頁儼然是自己此時的處境啊!沉浸在悲傷之中的鎏沙心裡又大大的花了一個問號,他浮到了水面上,河流帶着他一起流動,正在發生的事情早已被不經意的預言,換作是誰都會驚愕的。

正在此時,一道藍影飛快的朝鎏沙遊動過去,最爲醒目的就是面頰兩側閃閃發光的金色雙眼,赫然是一個縮小版的萬象啊!幾個呼吸之間,它就已經來到了鎏沙的身體旁邊,不等鎏沙掙扎就已經被萬象駝到背上,將鎏沙送到岸上。

“你是段小飛所說的另一個寶寶嗎?”萬象黃色寶石一般的眼睛,不時地眨巴着,模樣顯得極其可愛。

看見這隻會說話的魚,鎏砂也是一驚,但此時心灰意冷的他不會像段小飛那樣極其浮誇,相比之下就顯得正常許多。同時也是因爲那枚果子給他帶來的震撼,此時他回想着映像裡剛纔涌現出的一幕幕,卻發現本來就零零散散的碎片慢慢開始模糊在腦海之中,除了消失的段小飛,海島上女孩小蓮以及闌珊樓這三個緊緊烙刻子在腦海之中,其他的事情又變成了泡影……至於爲什麼只有這三個事情保留下來,那就不得而知了,必定是有着千絲萬縷的聯繫吧!而解開這一謎團的關鍵,一定是闌珊樓,鎏沙堅定着這一想法,這所有的事情已經無法用現代科學的認知所解釋了。想到這裡,面前這個會說話的魚也只是滄海一粟了。真正引起鎏沙注意的大家一定知道,那就是萬象口中的段小飛,與鎏沙過命的夥伴了。

“段小飛,他現在,還好嗎?他在哪裡?“鎏沙激動的有些語無倫次,喉嚨的劇痛卻並沒有影響他對夥伴的關心。這就是鎏沙,認準的朋友捨命也要追尋。

“他很好,現在正坐在我背上吹海風呢!”動物也是有感情的,有事甚至比人更加的可靠!萬象感受的了鎏沙話語之中的急切,直白的告訴了鎏沙這一事實。

鎏沙聽完萬象的話,迫切的看着這隻袖珍萬象光溜溜的藍色背脊,可除了一覽無餘的藍色光芒,鎏沙沒有看到那個猥瑣的身影。眼神之中有些疑惑。

“寶寶,別看了,在你面前的只是我識海之中凝結的一個分形,我身體裡的一個化身,現在我的真身正漂浮在海面上呼吸新鮮的空氣呢!”萬象耐心的解釋着,如果不是因爲四千年前的那一場與人類的遭遇,管他是什麼佛家後人,八成早就成了大海之中的垢物了。

“那我現在是在你的身體了咯?”鎏沙聽見段小飛的消息,心頭懸着的石頭總算是落下了,他是很相信眼前這條魚的,但是由於之前遭遇海妖的事情,心中還是緊緊的把守着一道防線。至於一同乘船的大叔白目,鎏沙早已經沒了映像。

“嗯嗯,你現在真在我體內的洞天之中,也可以說是在我的消化道里。由於你和段小飛吃了我在崑崙山收集的棠梨果,所以可以沉浮水中。我就是靠這種果子來生活在海里的,不過對於我來說它的效果是有限制的,只可以幫我延長三百年,所以我才需要每八百年浮出一次水面來收集新鮮空氣,來替新的棠梨果。”萬象雖然是齡比萬年的神獸,但還是保持着單純的心性,鎏沙給他的感覺不像是壞人,他一五一十的回答着鎏沙的疑問。

“你可以帶我去見他嗎?”鎏沙追問道。

“可以,你剛纔捨身取義的舉動讓我十分感動,讓我帶你出去當然可以。不過,你得先通過一個考覈。“萬象閃閃的眼睛裡也流露出無法掩飾的激動,心裡思量着:等了兩個八百年了,終於讓我看到了希望。恩公交代的事情就拜託你了。話音剛落,鎏沙就感覺的周圍空氣的震顫,河水開始停滯,周圍的空間開始扭曲,一道亮眼的藍光閃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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