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的夜晚尤其漫長，張偉漸漸的扛不住了，倚着一棵歪脖子老樹，眯了起來。
在他口水橫流，似睡似醒的時候，好像有什麼毛茸茸的東西在拱他。
軟軟的，又暖暖的，像動物的皮毛。
“什麼東西？”
張偉下意識的伸手一摸，先是毛茸茸的，後是黏糊糊，感覺十分噁心，驚悚。
心悸之下，張偉猛地張開眼睛，看到的卻是一個跟猴子差不多的毛茸茸的東西，腰部以下，好像剝了皮一樣，血淋淋的，剛纔，他的手觸摸的就是這一片。
“啊”
隨着一聲驚天地泣鬼神的叫聲，發黃的尿液從張偉的下體流出。
腥臊的味道，快速進入空氣，並瀰漫開來。
跟剝了皮的猴子一樣的動物，退後幾步，立在陰影中，雙手亂舞，咿咿呀呀起來。
“別過來，別過來……”
張偉從樹的一側往後退的同時，伸手警告猴子。
又是一陣咿咿呀呀的叫聲迴應。
“你是慧海”
張偉忽然想起來，之前的事。
對自己能在一個噁心的東西在身旁的情況下，還能睡着，張偉自己都有點佩服自己的神經大條。
“嗯嗯……”
猴子一樣的動物，猛地點頭。
得到對方的確認，張偉鬆了一口氣，低頭看向褲襠，頓時臉紅了，尼瑪居然嚇尿褲子了，太特麼的丟人了。
“咯咯……”
一陣笑聲從陰影裡傳出來。
顯然是猴子一樣的動物發出的。
張偉勃然大怒，從地上抓起一片帶石子的泥土，奮力丟了過去。
“麻蛋，笑老子，不看看自己什麼德行。”
此刻的慧海確實悽慘，系統所謂的後手，是從一片碎肉裡重新長出來。
幸運的是，碰到的是張偉這個熟悉的人，換成別的人，他早就被打死、埋了。
“麻蛋，我沒帶褲子，天亮了要是被人發現，不丟死人才怪，我要去洗洗，那怕穿一個溼的。”
穿溼衣服，張偉沒有太當回事，作爲一個宅男，一個苦逼的宅男，誰沒穿過溼衣服。
猴子模樣的慧海亦步亦趨的跟在後面。
張偉發現慧海跟着自己，爲了抵消對黑夜的恐懼，對慧海這個醜陋狀態的不安，他擺出一副很輕鬆的樣子。
“慧海，這是你的第幾重變化，我記得你之前是一個毛茸茸的物體來者”
慧海伸出三個指頭，嘴裡發出咿咿呀呀的聲音。
可惜天太黑，張偉看到的是一坨，誤以爲是五根指頭，臉一抽道：“居然變化了五次，你還有幾次。”
慧海見張偉沒看清，走過來解釋。
“別過來，嘶，你下面的那玩意，我勒個去，十八，不對，這尺寸至少有二十八，還是疲軟的狀態，尼瑪的，重生一次，還有這種福利，要不是過程太恐怖，我也想來一次。”
張偉眼睛盯着慧海的下面，眼中充滿了豔羨之色。
作爲一個正常的國人，他的尺寸，只不過是一般般。
“呃，啊啊啊”
慧海連忙捂着下面，退後了一段距離。
“特麼的，你這種不知廉恥、禍害追夢婦女的人渣，居然知道羞恥爲何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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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偉羨慕嫉妒恨之下，出語嘲諷。
這一次，慧海立在黑暗中，沒有給出任何迴應。
張偉哼了一聲，繼續往前走，不多時來到竈屋，找到只不過半缸水的水缸，弄出一盆水，把褲子和內褲脫掉，光着腚，洗了起來。
“有沒有肥皂一類的東西？”
張偉扭頭朝外面問。
尿騷味什麼的，只靠清水洗可洗不掉。
門口，慧海探進已經毛髮變得稀少的頭，一陣亂晃。
“瑪德，比我還窮”
低罵了一句，張偉端着盆，離開竈屋。
距離寺廟五六裡外的地方，有一條河流。是他來的時候看到的。
張偉走遠。
慧海一屁股坐在地上。
“系統，臥槽尼瑪了隔壁，你給老衲弄得什麼破重生，要是換成別的地方，老衲這個樣子，會被人打死的。”
系統道：“宿主，這是系統設計者按照人類的發展歷史設計的，作爲一個無數年後的人類，體驗一把祖先的進化進程，你應該感到無比的榮幸。”
慧海勃然大怒，他最厭惡這種坑了別人，還一副我爲你好的話。
“榮幸你大爺，榮幸你姥姥，榮幸你全家。”
“宿主，我沒有大爺，也沒有姥姥，更沒有全家，非要找一個的話，系統設計者勉強算是，你罵他，我沒有任何意見。”
系統無意的話，卻氣死人不償命。
慧海氣的哼哼起來。
“宿主，你的性情變化有點大，滿嘴髒活，不像個高僧，我懷疑是跟張偉接觸太多的緣故，我建議你和這個人保持距離”
系統又道。
慧海一愣，然後可了勁的點頭，可不就是嘛，在張偉來之前，他一句髒話都“沒”飆過。
“阿彌陀佛，系統你一語驚醒夢中人，貧僧悟到了。”
後半夜的時候，穿着潮溼褲子的張偉從身上回來，四處尋找，沒有發現慧海，便在竈屋裡眯了起來。
夏日的夜晚，較冬日漫長許多。
過了很久，張偉發現外面天黑沒亮，受不了下面的潮溼，推開門走出去，卻被眼前的一幕驚住了。
一道明亮的光束中，花瓣飛舞，一個丰神俊逸、面如刀削，高大挺拔的少年白衣僧人，雙手合十，虛立着。
“麻蛋，我不服，又一個帥哥，還讓不讓人活了”
張偉扯着嗓子大叫起來。
楚峰、高逸、成漢民，這些帥哥還不夠，油膩中年男人慧海也變成了翩翩少年。
有沒有搞錯，有沒有搞錯。
“何事吵鬧？”
楚峰從佛堂裡走出來，看到慧海的樣子，點頭道：“慧海大師脫胎換骨了”
光束中，慧海睜開眼睛，探出細長的手，拈花微笑。
氣質之超然，動作之優雅，舉世難以匹敵。
“嗚嗚嗚……”
張偉失聲痛哭起來。
這一對比，差距太大了，太大了。
把人帥哭的慧海，卻來了一個一百八十度的轉折。
“道長，你能把貧僧放下去嘛，貧僧還沒學會下降的法術。”
這特麼就尷尬了！
楚峰好笑的伸手一點，慧海從空中飄飄然落下，觸地的一剎那，露出會讓無數追夢婦女癡狂的陽光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