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等顏歡反應過來,沉重的鳥翼便忽地一聲扇了過來,迎面將近在咫尺的他拍倒在了地上。巨鳥一邊掙扎一邊發出了幾聲短促的鳴叫。叫聲在殉葬坑中反覆迴盪,經久不息。
張若楠雖然心裡怕得要死,但一看到被壓住的顏歡,便再也顧不上那隻巨鳥是否還能活動,忙手腳並用地向顏歡身邊爬去,想幫他脫身。
“我太大意了。這地窟裡的猛禽一定不止一隻!剛纔這傢伙叫的那幾聲,八成是臨死前在呼喚同伴,小楠你快去邊上躲起來,別再管我了!”顏歡被鳥翼壓在了地上,雖然巨鳥終於氣絕,但徹底失去了力量的鳥翼卻變得死沉死沉的,即便是顏歡和張若楠兩個人合力,也根本無法將鳥翼擡起。他就這樣被活生生地困住了!
可偏偏禍不單行。就在這個時候,二人的頭頂上再次傳出了一聲令人膽寒的鳥鳴。顏歡眼睜睜地看着一個更加巨大的黑影從巖壁上鑽了出來,張開雙翼從頭頂徑直撲了下來,在洞內捲起一陣勁風,根本避無可避!
“小楠對不起,是我把你拖累進了這些麻煩裡。”顏歡看着張若楠,雙目垂淚。
女孩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只是一面搖頭抽泣着,一面死死抱住顏歡的胳膊。二人就這樣四手緊握,躲在巨鳥的屍體旁靜候死神的降臨。
第二隻巨鳥徑直落在了頭一隻巨鳥的屍體上。顏歡這次終於有機會看清了對方詭異的樣貌,當場便驚得連害怕也忘記了——只見那鳥頭蓬鬆的羽毛下,生着的竟然不是尋常的長嘴尖喙,而是一張覆蓋着皮膚,有平而短的鼻子和嘴巴,好似人臉一般的面孔!
如此猙獰恐怖的巨鳥,只能用妖孽來形容了。顏歡情急之下不知是哪裡來的力氣,竟硬生生地從壓住自己的鳥翼下爬出了一截,用上半身擋在了張若楠和怪鳥之間。
“吃我,先吃我!”他揮舞着雙臂高聲嚷道:“小楠,這鳥開始吃我了你就趕緊跑,總之儘量避過它的視線,它吃飽了或許會饒你——”
可未等他把話說完,面前的怪鳥已經呼地伸出爪子,將顏
歡從死去同伴的翅膀下抽了出來,舉到了自己的嘴邊。
“小楠,你快跑,趁現在躲到骨堆下面,這鳥不一定能發現得了!”顏歡被鳥爪舉在半空中,奮力對着怪鳥的臉上拳打腳踢了起來,以吸引它的注意力——既然眼下自己已無任何逃生的可能了,若是可以用自己的犧牲爲張若楠換來寶貴的求生時間,那也不算是浪費了。
怪鳥張大了長滿尖銳牙齒的怪異鳥嘴朝着顏歡的腦袋便咬了下來。一股惡臭從它嘴中噴了出來,張若楠的哭聲也充盈着顏歡的耳鼓,他閉上了眼睛,因爲害怕而繃緊的身體微微顫抖着,再也無力抗拒死神的降臨。
但死亡卻並沒有如期而至。混亂之中顏歡只聽見了噗噗幾聲輕響,隨即感到抓住自己身體的鳥爪猛地一下收緊,繼而又緩緩地放鬆了開來。他整個人都好似一隻斷了線的風箏似地從鳥抓中滑落了下來,直直地摔在張若楠的身邊。張若楠的哭聲也戛然而止了,四周頓時陷入了一片寂靜。
顏歡睜開眼睛,見近在咫尺的怪鳥身上出現了好幾個血洞,正泊泊的向外冒着鮮血。片刻前還凶神惡煞的怪鳥好似一隻受傷的家雞般,雖然想用雙腳在地上努力站穩,卻已是力不從心。碩大的鳥身砰然倒在了地上,痛苦地撲騰着翅膀,幾秒鐘後便再也不動了。
張若楠哭着撲了上來,緊緊摟住了顏歡的脖子:“顏哥,你爲什麼這麼傻!你要是被吃了,即便我一個人能躲開這怪物,又該怎麼在這裡繼續求生?下次不要再丟下我一個人了好不好?”
“畢竟是我把你帶來的,情急之下也沒想那麼多。”顏歡卻有些彆扭地紅着臉推開了張若楠:“小楠,我們都活着就好,快別這樣了,男女授受不親。而且話說回來,剛纔究竟是什麼東西殺了這隻怪鳥?”
“嘿嘿,你們這對遇難的鴛鴦,被爺救了一命,該怎麼表示感謝啊?”
巖壁上卻傳來了一陣放肆的笑聲,緊接着一個人影從二人頭頂上的洞口跳了下來。顏歡見那人影身形肥碩,落地後站立不穩,摔了個仰面朝天,不是老吳
又會是誰?
“妹的,吳哥你救人還救出花樣來了?這是在玩蹦極還是花樣跳水呢?”顏歡連忙扶起了眼前的這個胖子,內心重逢的喜悅溢於言表:“你的武器是從哪裡來的?”
“自制強力彈弓,怎麼樣?這力道估計連鋼化玻璃都能擊穿,用來幹掉這隻怪物簡直易如反掌啊。”
“彈弓?這荒郊野嶺的,你拿什麼東西做?”
“咳,這彈弓可不是爺做的,而是雯姐的作品哪。她的手段可真犀利,居然將自己的文胸和內褲裡的皮筋纏在攀巖鎬上,這才做成了這個東西。如果不是親眼見到,胖爺我打死也不會想到彈弓還能這麼做。配合着一路上撿來的石子,簡直比手槍還好用。剛纔她把這東西拿給爺的時候,上面還帶着體香呢,那簡直——嘖嘖嘖,真是爺這輩子見過的最讓人想入非非的場面了。”老吳滿臉憧憬地回憶道。
“得了吧死胖子,瞧你這一副色相,口水都要留出來了。在女生面前還口無遮攔,色狼色狼色狼!”張若楠沒好氣地使勁掐了老吳一下。
“哎喲小丫頭,爺意淫的對象又不是你。你就是這麼報答救命恩人的?”
“不是說我也不行!”
張若楠仍要繼續去掐老吳的胳膊,卻被顏歡攔了下來:“都快別鬧了。這麼說雯姐和吳哥你一直都在一起了?有沒有見到錢袋兒?”
“那小子現在也跟雯姐在一起,正看着王鴻漸那個老東西呢。”老吳點了點頭,從懷中掏出了一支手電筒,這下地窟內終於有了足夠的光亮。
“王鴻漸也沒死?”
“老東西的命可硬着呢,怎麼可能會死!幸虧他摔暈了過去,否則憑爺和錢袋兒兩個怎麼可能制服得了?”
老吳向四周觀察了一番之後,爲了省電便關掉了手電,這才繼續作答道:“看來你們摔落的這個地方,是這片地下洞窟的最深處了。我們幾個和王鴻漸,都是落在了上面一層的殉葬坑裡。兩個殉葬坑之間,有許多彎彎曲曲的通道,胖爺我就是順着它們一路摸索過來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