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漁船上的衆人猜測出遇難少年的身份,一時間不知該如何是好時,地球另一面澳洲悉尼城郊一座古老莊園的主邸幽靜的書房中。
蘇曉蔻面無表情的坐在一張古董沙發上,整個身體隱藏在絲絨窗簾帶來的陰影中,眼睛直勾勾的注視着前方一個表情陰沉,相貌與她極爲相似的美麗婦人,緊閉着嘴巴,久久無語。
兩人就這樣氣氛微妙的對視了一會,那婦人突然冷冷的問道:“蘇曉蔻,不要再用那些冠冕堂皇的謊話掩飾你真實的想法了,說吧,爲什麼要這麼做?”
“我已經說過了,大人,因爲對吞星人傳說的恐懼,”蘇曉蔻木然的答道:“您和那些來自其它主位面的大人物們,爲了勸我配合行動,給我看了太多關於吞星人成熟後,造成破滅的恐怖絕密資料,讓我的心裡不知不覺種下了畏懼的種子,以至於行動時…”
“你是生物能量等級22的傳奇生命,從9歲就開始位面冒險,不要說身經百戰,上千次的慘烈激戰都參加過,”看她一副死不悔改的樣子,婦人怒吼的打斷了蘇曉蔻的話,“你自己覺得用心理失常,來解釋施展超凡力量時強度過大,造成目標直接氣化,說的過去嗎?”
“那超過10個半神位階的強者,竟然出於謹慎和貪婪的心理,更爲了能不出意外,100%的成功活捉目標,制定了十幾套的抓捕計劃,”聽了這話,蘇曉蔻木着臉反問道:“最後實施時卻不親自出手,而是逼迫着一個傳奇生命去偷襲制伏自己的愛人,這又能說得過去嗎?”
“我向你解釋過多少遍了,這是爲了大局,整個多元宇宙無數物種生存的大局!”婦人咆哮道:“捕獲一個活着的幼體吞星者,進行研究,破譯其強悍的秘密這是百萬年來難得的機會連億萬分之一的失敗機率…”
“大人,您知道有吞星者存在也不過1年的時間,說什麼百萬年啊,”聽到這話,蘇曉蔻突然笑了起來,打斷了美麗婦人的話,“再說了,我已經充當了救世主的角色,只是因爲失誤沒有做好而已,您何必對我發火呢。”
“充當了救世主的角色,”婦人氣惱到站起身來吼叫道:“蘇曉蔻,你是把親人的忍耐當成是愚蠢嗎!
爲了不讓一個你認識還不到5年的男人淪爲實驗室裡的‘小白鼠’,你把整個家族騰飛的機遇都給浪費掉了…”
“那只是您的臆想而已,大人,我爲了地球,爲了多元宇宙的和平,犧牲了自己的愛情,除掉了一個巨大的隱患,至於沒有達到你們的目的,都是因爲失誤而已。”蘇曉蔻用一種無比漠然的目光毫不退讓的和暴怒的婦人對視着,淡淡的插話道。
看到她那以前只在死人的眼睛裡見過的毫無生氣的目光,婦人張張嘴巴,緩緩坐了下去,沉默一會,輕聲問道:“就那麼愛嗎?”
“嗯…”蘇曉蔻同樣沉默了一會,嘴巴里緩慢卻異常堅定的吐出一個字來,之後聲音變得嘶啞的說道:“所以高奶奶你還是不要維護我的好,就按那些異位麪人說的馬上處死我吧,否則等我成長起來,不知道會做出什麼事來…”
在她自求死路時,萬里之外,那被漁夫們認定是****後勤部隊士兵的少年,已經隨漁船進入了一座喧鬧的漁港碼頭。
因爲分裂後的南、北朝鮮出於政治目的,千百年來從未停止展開宣傳攻勢,彼此抹黑,甚至公開鼓勵對方國民逃亡至自己國家,開始所謂新的人生,所以登陸之後,船長馬上便打了報警電話。
不到10分鐘,兩名警員就趕到了漁港,在寬敞的碼頭休息室裡,他們先是通過警方專用的移動智腦,將少年的照片輸入了人口資料中發現查無此人;
接着和他交談一陣,感覺其韓語口語雖怪但很流利,恍恍惚惚的表情的確也很像是失憶;
最後又檢查了一下那件印着‘軍需品’字樣的救生衣,確定的確是真品後,年紀稍大一點的巡警馬上聯繫了上級,“所長啊,剛纔宋船長打電話說救得少年人,我看的確是個落海、失憶的****娃娃兵。
我以前服兵役時當的是海軍,見過****部隊的救生衣,應該錯不了。”
“既然劉巡警你這麼說,那我就報告市警署了,”話音落地,電話裡傳出一個粗聲粗氣的男聲,“嗯,你給孩子買份拌魚飯,讓他吃飽了等着吧。”
一旁的宋姓船長聽到這話,笑着大聲說道:“張警官這就不用你操心了,我宋正明救上來的人,還會餓着嗎。
不過我以前從沒碰到過這種事,不知道這少年人你們要怎麼處理啊?”
“這種事我也沒碰到過,”手機話筒裡張姓所長笑着大聲答道:“不過受訓的時候學過這方面的內容,應該是先隔離3個月做做思想方面的教育,瞭解一下在‘南方’該怎麼生活,然後會有民間組織幫着租間小房子,安頓下來,輔導就業什麼的…”
“可是這小子不是逃北,而是落海、失憶被救…”話沒講完,宋姓船長突然又湊着頭插話道。
“不管了自願還是被迫都是這樣的程序,再說那少年失憶了,”電話裡,張姓所長打斷了船長的話,“在咱們這開始新的生活不是剛好嗎。
好了,宋船長我還要向上級報告呢,掛了。”,之後掛斷了電話。
就這樣,失憶少年的情況被層層上報,最終被****政府主導成立的‘朝鮮難民基金會’收容,按他自己給自己起的名字‘新海生’辦理了戶籍資料,接受了幾個月的洗腦和所謂的‘新生活速成’教育,便被推上了競爭日益殘酷的韓國社會。
因爲沒有學歷的關係,其只能從事最簡單的體力勞動,因爲毫無技術含量,又整天顯得恍恍惚惚,隨時都可能被別人取代,一份工往往做不到幾周便被裁掉,但也必須辛苦的堅持下去。
一晃1年過去了,這天傍晚時分,韓國首爾市江北區一座侷促的舊公寓樓三層靠邊的一間面積不過20平方米的單間裡,再次失業的新海生從昏睡中醒來,模模糊糊的回憶起剛纔的夢境,皺了皺眉頭,從牀上跳了下來。
打着哈欠走進房間角落隔出的,只能容納一個人站着沖澡的衛浴間洗了把臉,從衣櫥裡堆着的廉價換洗衣服中順便抓出一套穿上,他漫步出門,還沒離開公寓樓,迎面就見一個熟悉的身影朝他走來招手道:“海生,你這傢伙怎麼現在這種時間出門啊,不會是又被燒魷魚了吧?”
“鄭澤呀,知道就別揭哥哥的傷疤,”新海生哭喪着臉答道:“三個月已經失業4次了,存下的一點點錢都花光了,如果不是住處是基金會提供的,我都要睡大街上了。”
長着肥嘟嘟臉孔和身材的鄭澤翻翻眼皮道:“那麼可憐,不是我要教訓你呀海生,以前我每次跟你提理想、抱負你都笑話我,可現在呢,我都已經有了穩定的工作和目標,馬上還會…”
“什麼,你有了穩定的工作嗎,”新海生吃驚的瞪大眼睛插話道:“那家公司那麼不長眼,不,那麼獨具慧眼和你籤工作長約啊,不會是被詐騙了吧?”
“詐騙,人家是經營了20年的劇團,在江南有自己的劇場物業,會詐騙我這個口袋裡連5萬韓幣都拿不出的窮小子嗎,”鄭澤撇撇嘴道:“你這就是妒忌,算是,本來呢今天好事不斷我還想請你吃頓好的,沒想到你竟然…”
“我錯了,鄭澤哥,小弟鄭重向您認錯。”話沒講完,對面的新海生臉色一變,突然間深深鞠躬道,之後快步上前一把攬住鄭澤的脖子道:“晚上想請我去哪啊,既然是吃好的,單純一碗炸醬麪可不夠,最起碼要配上糖醋肉才行。”
“輕點、輕點,我的脖子都要被你扭斷了,糖醋肉就糖醋肉,拜託放開呀…”鄭澤則瓷牙咧嘴的答應道,兩人就這樣笑鬧着走向遠處燈火通明的主街。
十幾分鍾後,在距離公寓樓不過數百米的一間看起來頗有年頭的麪館,新海生和鄭澤坐在靠近牆角的一張木桌前踞案大嚼,不過幾口,一碗噴香的炸醬麪就下去了大半。
肚裡有食,心中不慌,摸了摸肚皮,新海生給自己倒了一大杯燒酒,一飲而盡,長舒了口氣道:“終於活過來了。”
“明明都沒工作,怎麼顯得那麼累啊,又做那種怪夢了嗎?”聽到這話,鄭澤又給他倒了枚酒,好奇的問道。
“是啊,而且夢境變得越來越清晰了,”新海生嘆了口氣,苦笑着答道:“最近兩次我終於知道那夢的內容是什麼了。
在夢裡啊我是一尊神靈,在天上領導着兩個星球,隨手將能降下神蹟,簡直比玩虛擬遊戲還真實,哎,我,我不知道該怎麼確切的形容了,但大體就是這樣。”
“你是神仙還領導兩個星球,”鄭澤‘噗呲’一聲笑出聲來,“我看你是小時候神話故事聽多了吧,弄到要去看心理醫生的地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