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是週日,無論是新找到的工作還是正上着的夜校都休息,所以暫時無事的新海生想了想,覺得自己有充足的時間去找朋友,便來到了他和鄭澤一起吃了最後那頓飯的麪店前,從那裡爲起點,漫步朝城郊走去。
因爲新海生是打算前往,前天夜裡收購鄭澤骨髓的那家黑市公司所在的別墅。
而當時路上因爲車窗玻璃暗不透光,他根本沒記下具體的路線,現在只能憑着記憶和感應,走走停停的不斷嘗試,所以花費了整整一個白天的時間,才終於找到了當時拐彎的輔道。
萬沒想到這時整條路竟已被警察封住,外面還圍了一大批端着、架着長槍短炮鏡頭的媒體記者,喧鬧的如同菜市場一般。
“這裡是怎麼了…”新海生微微一愣,嘴巴脫口而出的嘟囔道,同時,目光不自覺的向遠處望去。
當其視線藉着燦爛的夕陽光芒,越過3、5成羣的媒體人和警車佈置成的封鎖線,望見千米之外那一片狼藉的樹林、廢墟時,身體突然間一下僵住,腦中先是不自覺的浮現出一隻動作快如閃電的黑**豹,穿行於雷光之中,將一切埋葬在電漿中的場景;
緊接着畫面一變,改成了一隻渾身上下燃燒着烈焰的巨熊,穿行於地下,將所遇一切無論是牆壁、病牀還是活人,通通化爲岩漿的恐怖場面...
就這樣,短短几分鐘之內,一幕幕埋藏在心底,宛如魔幻電影的記憶在新海生的眼前閃過,令其臉色不知不覺間變得慘白。
而等到他從幻覺中漸漸擺脫出來,兩天前丟失的記憶雖未補全,卻已經大致知道到底發生了些什麼,不由雙眼緊閉,握緊拳頭,恍惚的想到:“原來鄭澤已經死了!
我們上了當,被騙進了盜賣人類器官的犯罪集團窩點,結果他死在了手術臺上,而我則在無意識的狀態下變身魔獸,殺死,殺掉了很多人…”
就在這時,突然一個清亮的聲音在新海生耳邊響起,“哎,學生,你怎麼了,那裡不舒服嗎,學生,學生,你還好嗎…”
新海生回過神來,急忙睜開眼睛,發現自己不知何時已經離開了輔道,正依在路邊一顆大樹地下大口喘着氣,面前還站了一男一女兩個年輕的警察,緊張的張張嘴巴,答道:“啊,我,我挺好的警官先生,就是走了太遠的路,有點肌肉痠疼。”
“真是的,這裡是犯罪現場,不是遊樂園,”他話音剛落,一旁的女警突然沉着臉道:“那些記者來添亂還有情可原,你一個學生週末不好好打工、約會,也跑到這裡來湊熱鬧…”
話沒講完,她身邊的男警官用清亮的聲音微笑着插話道:“哎,裴警員不要這麼說,是人都有好奇心,尤其是十幾、二十歲年紀的時候,對嗎同學。”
新海生顯得有些遲鈍的答道:“不是的警官,我是真的不知道這裡發生了什麼事,無意間走過來的。”
聽了這話,那女警驚訝的皺皺眉頭,上下打量着新海生道:“不會吧,你都不上網,不看電視,沒有朋友嗎,這條路上發生的新聞可是首爾這一個月以來,最大的頭條了。”
新海生愣了一下,暗恨自己多嘴,乾笑着回答說:“啊,是嗎,嗯,我這兩天忙着找工作,都沒注意有什麼新聞發生。”
沒想到聽到這話,女警露出狐疑的表情,直盯着他的質問道:“忙着找工作還會到郊外亂跑嗎,學生,你叫什麼名字,帶證件了嗎,拿出來看看?”
“警官,我連這裡發生了什麼事都不知道,你不會是懷疑我做了什麼吧,”新海生悄然深呼吸了一口,強自鎮靜了一下心情,唸經一般的說道:“我叫新海生,是首爾江北區人,兩天前被江北盛源街西頭的便利店給開除了,在家裡睡了一天的睡。
後來晚上有朋友找我一起喝酒,結果因爲太醉了,睡到昨天中午才起牀,手機和錢包都丟了,身份證裝在錢包裡當然也不見了。
不過走運的是,無意間得到了在爆笑人劇團打工的機會,總算是重新有了工作,一高興又喝了點酒,一直睡到今天早上,起來後身上沒什麼錢,又無聊,就開始在街上亂轉,不知不覺就走到了這裡…”
聽到這裡,女警突然本着臉打斷了新海生的話,“在首爾街頭亂轉,能亂轉到幾十公里的郊外來,你自己覺得可信嗎?”
“警官,我在夜校裡有些沒錢又不想打工的同學,週末還會靠坐環城公車消磨時間呢,”新海生撇撇嘴道:“帶着大桶的水和紫菜包飯上車,1500韓幣坐十幾個小時的巴士,不是更神經病嗎,對了,我還知道有人會…”
他正滔滔不絕的說着,一旁自從女警開始詢問新海生後便一言不發,從衣兜裡取出便攜式警用智腦擺弄個不停的男警,突然笑着插話道:“裴警員,你是女人所以可能不太懂我們男人在青春期精力特別充沛,又沒什麼錢的情況下,能做出多無聊的事來。
好了,學生,你可以走了,別忘了儘快去警局補辦證件。”
“哦,是,是。”新海生暗暗鬆了口氣,連連點頭匆忙轉身離開了輔道。
望着他遠去的背影,那名裴姓女警皺着眉頭說道:“張警長,我感覺這小子講話的神情有點不對勁,說不定知道些什麼,就這麼放他走了嗎?”
“裴警員啊,這次案件明顯和某位實力非常強悍的超凡者有關,”男警輕聲答道:“這裡又有那麼多的記者,就算不對勁也要先忍着再說。
反正我剛纔已經根據他提供的籍貫和名字,用智腦調出了他詳細的身份信息,真想查的話,他跑不掉的…”
而在兩人竊竊私語時,重新拐上大路的新海生已經迫不及待的朝着首爾的方向一路狂奔,纔剛跑出幾百米遠,他突然看見一輛黑色麪包車從身後追了過來,與自己平行着落下了車窗。
之後一個身穿淺藍色職業裝的年輕女人側着腦袋,一邊駕車,一邊笑盈盈的望着新海生道:“先生,你是回首爾吧,要不要搭車呢?”
“不用了,謝謝。”狂奔中的新海生微微一愣,警惕的搖搖頭道。
話音落地,那名鼻樑上架着副黑框眼鏡,五官精緻的年輕女人不死心的再次邀請道:“這裡離首爾市區還有接近10公里的路程,你總不能這麼一路跑回去吧。
上車吧,我是記者,沒什麼惡意,就是想問你剛纔和那兩個警察聊了些什麼。
如果信息有用的話,還可以付你採訪費哦。”
聽到這話,新海生想了想,點點頭道:“那好吧,不過我不要你的採訪費,把我送到市區任何一個地鐵口下車就可以了。”,放緩腳步,等那麪包車停下,開門坐進了副駕駛位。
見他上車,駕駛麪包車的女孩馬上很有禮貌的遞了一張名片過去,並伸出手自我介紹道:“你好,我是nct網絡新聞的記者金智秀。”
“啊,我叫新海生是個靠打零工過活的夜校學生。”新海生握了握年輕女孩的手迴應道。
“哦,原來不是新先生而是新同學啊,”金智秀笑着說道:“難怪看起來這麼年輕呢。
好了新同學,我們言歸正傳吧,請問剛纔那兩名警察是爲什麼找你啊?”,同時間,腳踩油門,轉動方向盤,重新駕駛着汽車沿着寬闊的公路向城區駛去。
話音入耳,望着車窗不斷變換的景色,新海生則心不在焉的回答道:“他們是看我臉色不太好,好心關心來着…”,將自己和兩名警員的對話內容大致描述了一遍,最後聳聳肩道:“我說的這些應該沒什麼報道的價值,不好意思,讓你失望了,金記者。”
這時外面的天色已經全黑,麪包車也駛入了首爾江北區的街道。
聽到新海生的話,金智秀臉上毫無失望之色的笑着搖搖頭,“沒什麼好失望的,一條大新聞通常要採訪幾十、上百人才能挑選出有價值的素材。
我的人生箴言就是,成功來自於失敗的積累。”,說話間,她將汽車停在了路旁一個地鐵站的入口前,“地鐵站到了,很高興認識你,新同學,再見了。”
“很有意思的箴言。”新海生朝金智秀擺擺手道:“謝謝你送我一程,金記者,再見。”,推門跳出了汽車,隨着人流,漫步走進了地鐵口中。
半小時後,在他租住的舊公寓樓附近一家網咖,新海生開通了包夜服務,找了一臺靠在牆角的智腦,打開登陸了地球網絡,點開搜索引擎,輸入了“變身異能,帶電的黑豹、帶火的巨熊、帶冰的白狼…”幾個關鍵詞,按下了確認。
瞬間,億萬條相關信息在屏幕上閃現出來,看到首頁置頂的那條訊息“恐怖大魔王之死”以及附帶的一張微笑着的黃皮膚男人照片,新海生就覺得心臟一糾,全身的血液都上衝到了腦袋。
赤紅的臉孔陰晴不定的閃爍了不知多久,他嘴角突然間浮現出一絲古怪的笑意,喃喃自語道:“張龍初,恐怖大魔王…哈哈,這個新綽號倒是很有趣,我很喜歡,很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