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怎麼辦?”甄惜看了看自己的揹包,“我們沒有噴火瓶了。” “不如我們先在這裡等小冷過來吧。”龐濤從地上站了起來,“你們也都知道,這些火獸攻擊力強勁,我們下次不見得還有好運氣。這個宮殿比我想象中的危險很多,我們謹慎爲好。” 曹天陽點了點頭,龐濤說的十分有道理,就從剛纔到現在的情況來看,四個人極有可能還處於牲畜場內。 “這真是很奇怪,帝王國已經凋敗了,地宮裡怎麼還會有火獸?”甄惜想了想說到:“它們吃什麼,又是從哪裡跑出來的?” “火獸是帝王國牲畜中的一種,而牲畜場又是處罰犯人的一種手段。”龐濤說到:“看來我們進來的通道,是帝王宮通往牢獄的地方,也就是說,我們跑到帝王宮的監獄裡來了。” “什麼?”甄惜吸了口氣,“照這樣說可能下面還會有很多的危險,那我們是不是應該離開這裡,換一條道路?” “沒有用。”通道盡頭,一個黑色的身影踏着步伐徐徐走來,他的手中提着一團黑乎乎的東西,散發着陰森而危險的氣息。 隨着他慢慢走來,通道里螢石的光照亮他的側臉,冷鋒冷峻的面孔這才漸漸清晰。 甄惜見是冷鋒,鬆了一口氣,剛纔陰森害怕的情緒一掃而空,於是往前走了一步,盯着他手中的黑色物體觀察。那是一團圓滾滾的血肉,紅色的液體從血肉中滴下來,滴答滴答的敲擊在靜默的通道里。 等到冷鋒走進,他將手中的黑色物體扔到地上,那圓滾滾的東西在地上轉了幾個圈,翻滾到甄惜的腳邊。甄惜低頭,這纔看清楚那是被削掉頭的火獸腦袋。它驚爆的眼球翻滾在外,面上的表情還保持着殘暴兇狠。鮮血順着火獸的翻滾在地上拉出一條紅色痕跡,碎裂的血肉拖得滿地都是。 “爲什麼沒用?”曹天陽掃了一眼地上的東西,看着走來的冷鋒問到。 “地宮中的火獸已經被放出來了,它們在整個宮殿四處流竄,到哪裡都可能遇見。”冷鋒捏了捏自己的手,接着在褲子上擦了擦:“我們已經深入到地宮的一條道路,換了其他道路也並不能保證絕對安全,與其如此,不如繼續。” “小冷說的對。”龐濤想了想,也說到:“帝王國肯定是凋敗了無疑,否則不可能四處沒人。而既然如此,牲畜場早就無人看守,這些火獸到處跑,尋找各種腐肉,說不定換條路,遇見的更多。” “但是這條路堵死了。”曹天陽指了指背後的通道,“換一條附近的道路試試吧。” “未必。”一言盡,冷鋒立刻從腰間拔出黑將軍,藍色的激光在空中劃出一道亮麗的弧線。 滋…… 激光切割的聲音伴隨着燒糊的味道在空氣中流轉,甄惜睜大眼,有冷鋒在,永遠都是選擇簡單粗暴的方法,她怎麼就忘了在獨龍江的宗祠裡,他也是這樣做的。 面前的黑色牆面被劃出了個大洞,牆面轟然一聲倒塌,露出了背後的一條通道。
那是一條出乎衆人意料之外的美麗通道,四面的螢石將周圍照亮的五彩斑斕。 藍色綠色紅色的螢石光明滅交替,像城市夜晚的霓虹燈變化莫測。通道四周的牆面時而這邊亮,時而那邊暗,筆直的通道如海洋世界的觀賞區,竟然就這樣一路順下去,看不見盡頭在何處。 “哇,好美。”甄惜站在最後,忍不住感嘆了一聲。 “是美啊,帝王宮驚喜不少啊。”龐濤也直勾勾的看着面前的景象,爆發出感嘆,“可惜你們這些小年輕不是來約會的,不然多適合牽個手什麼的。” 冷鋒將面前的景物從上到下的打量了一遍,沒有縫隙的連接,應該沒有暗器,沒有多餘的物體,應該沒有毒煙。由於懷中的探測器並沒有發出任何危險預警,於是率先走了進去。 曹天陽位於最後,見甄惜和龐濤也跟着入內,於是將半隻腳跨進通道。人在通道的一半,伸手摸了摸被黑將軍割開的牆面。黑色的痕跡下,留下的是大理石割痕。 看着最前面冷鋒的背影,以及地上他扔下的火獸頭顱,曹天陽不禁心中一顫。這個男人,做不了考古這種保護文物的行爲,簡單粗暴地的方法果然是行動派的破壞力量。 四個人走在四周發亮的通道里,甄惜忍不住伸手觸摸發光的石壁。誰知手剛放了上去,冰涼的觸覺就從指尖傳染到手心。而隨着手掌離開,壁下如有水散開,波動的漣漪層層散去,如清水波心。 一圈一圈的漣漪散開,一朵荷花似的花形從石壁下綻放開來。甄惜驚異的停住腳,見那形狀由低入上,由深入淺,正從石壁裡面的位置浮到石壁表面的位置。 蓮花散開,花瓣清晰美麗。那花瓣之下,隱約有女子美麗的容貌漸漸出現。都說人美好似花嬌,花嬌又似女子臉。甄惜驚異於帝王國地下宮殿美麗的通道,下一刻就見那花型越來越清晰,而那女子臉也更加明顯。荷花之上,石壁之中,一張人臉正漸漸浮現面前。 “有人!”甄惜叫到,她順着那荷花花形看去,見石壁之下,女子的身形也露了出來。白色的衣衫,有手有腳,通道之中的石壁中果真是有一個女子被鑲嵌在內。 三人聽見甄惜的叫喊聲,便都停下了腳步走到石壁邊,見通道里一個面容看起來二十來歲的年輕女子閉着眼。石壁之中的女子雙腿健全,臉上被帶了一個荷花形狀的布制飾物,由於那飾物圍着她的整張臉,且配有荷花花瓣,因此纔不易察覺。 “這裡面怎麼會有人?”曹天陽問到,接着將手按上了石壁,隨着手掌貼上石壁,一層一層的漣漪層層散開,石壁之下的水微微波動,越來越多的荷花從底開放上來。 一個,兩個,三個,同樣帶着荷花飾品的女子從石壁之中浮了起來,貼面到通道之上。 “我的個天!”龐濤叫到,忍不住往後退了一步。雖說這些女子看起來青春美貌,但這一羣屍體貼着離人很近的透明通道石壁,看上去卻十分的瘮人悽慘。 “她
們,她們都死了嗎?”甄惜問到,心中一股涼悠悠發毛的感覺在全身流竄。 “應該都死了。”曹天陽見面前的女子都在眉頭中心點了一抹硃紅,她們眉毛彎彎,眼角處有一顆褐色的痣,“你看他們妝容一致,應該是經過處理的。” 冷鋒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眼面前的浮屍,且說到:“或許他們是帝王宮的祭品,因此穿着打扮一致。” “不錯。”龐濤恍然大悟到:“古時候的君王都有陪葬品,陪葬物有金銀珠寶,也有士兵少女。比如我們國家的秦始皇,不就用兵馬俑和活人陪葬嗎?” “可是剛纔我們還在宮殿的監牢片區,現在一轉眼就到了陵墓區?”曹天陽挑了挑眉頭,心中閃過一絲疑惑,“再說,這些女孩子都是怎麼被鑲嵌在通道里的?” “不錯,我們剛纔是在牢獄裡。但是小冷將牆壁割穿了,所以很有可能我們繞過了多條道路,直接抵達了距離埋葬康獅王不遠的地方。”龐濤說到,接着看了看通道的遠處,兩眼冒着金光,“看來康獅王豔福不淺啊,人都死了還有這麼多女子陪着一起去陰間,那麼他肯定給自己也弄了很多的金銀珠寶陪葬。” “即使如此,也不能說明這些女孩子就是陪葬品吧?”甄惜說到:“或許這是康獅王的獨特的癖好呢?就像什麼戀屍癖之類的,這些女孩子只是他圖書館中的藝術品。” 龐濤聽完,搖了搖頭說到,“你想,帝王國的宮殿修建在地下,康獅王又將自己葬在宮殿之中。我記得書裡記載過,康獅王崇尚獅子喜愛美女,我倒是覺得這條通道十分漂亮,像是通向某個秘境的仙道。你們難道不覺得,這條道路筆直豁達,沒有支路,不是很像陵墓中的甬道嗎?” 甄惜環視四周,見果然如龐濤說的,這條通道雖然漂亮,卻壓抑而長,特別是兩邊螢石裝飾,的確像是什麼通往禁地的地方。 “誒,你們看上面寫得什麼?”曹天陽看着不遠處螢石上面的文字說到。 龐濤聽聞,看了看四周咳嗽了一聲,接着以一副萬衆期待的樣子走近,“恩,我來看看。這不是和‘奠’字很像嘛,都不用看了,你們都能猜出來。” 看來還真是陪葬的地方啊,甄惜按住胸口,心中忍不住的噁心,“康獅王真是變態啊。自己死就算了,還要那麼多的女孩陪他。” “不過這也正好說明一個問題。”冷鋒站在原地,看着面前的女屍平靜的說到:“如果我們繼續走下去還能看見和獅子有關的東西,說明我們可能離他真的不遠了。” “嗯。”龐濤點了點頭表示認可。擡起頭,正好對上面前七七八八的女屍,一股涼意從心底升騰至全身:“算了算了,具體是不是,往前走走看吧,呆在這真是不舒服。” 於是曹天陽跟着三個人離開,扭頭回正的時候,餘光瞥見身邊通道里的女屍隱約一動。或許是通道里的液體吧,曹天陽心想,在這樣壓抑的地方,很容易讓人產生屍體有動作的錯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