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昊兒快逃!”曾慶武目呲欲裂,以最快的速度擡起右腳便向陸永堅這凝實的玄指踢去。
曾義昊此刻的大腦無比冷靜,在身子向後栽倒之時,意念一動,右手從萬寶乾坤囊裡取出葵水寶膜猛輸玄氣。
既然通寶坊的幫手現在還沒有到,那就只能先用這個拖一拖!
“嘭!”眨眼間升起的玄氣光罩,和陸永堅那凝實而迅疾的玄指狠狠地撞上,頓時將曾義昊和曾慶武兩人都震退數步,而那個還算結實的檀木桌也在這股巨大而猛烈的撞擊下砰地一聲四散碎裂。
陸永堅十分驚訝於玄氣光罩的出現:“居然還有這等防禦光罩!難怪敢向我動手!”
“嘭!”他目光一厲,猛然朝光罩擊出飽含光霧的一掌,將面前的空氣高速壓縮成肉眼可見的氣紋,然後挾雷霆之勁,狠狠地擊在葵水寶膜上。
但見這水藍色的保護光罩立刻晃了兩晃,水藍色的光影化爲一道道的巨大漣漪般向外擴散,有如湖水盪漾,很快就將他這力愈數萬斤的一掌給卸去所有的力量,絲毫沒有傷到躲在裡面的曾義昊父子,眼睛又是一眯:“區區一個防禦靈器,也想攔住我?憑你們倆一個玄士後期,一個五階玄徒,我倒想看看你們能支撐多久!”
“你……你……”曾慶武氣急,迅速從兒子手裡接過葵水寶膜的控制權:“姓陸的你好無恥,居然向一個玄徒偷襲!”
“哈哈……哈哈……曾慶武啊曾慶武,你也有狼狽的時候!”雖然暫時無法攻破這葵水寶膜,但看着曾慶武又無奈又憤怒的樣子,陸永堅還是好一陣肆意大笑:“不知道珠妹若是看見你現在的模樣,會不會很解氣?”說完又朝光罩狠狠擊出連續兩掌,疊加的勁力化爲有如實質的玄氣,頓時讓葵水寶膜微微一顫,向內窩進了寸許。
“姓陸的,你有本事就衝着我曾慶武來,爲難一個小輩算什麼?”曾慶武剛接手葵水寶膜時還覺得十分輕鬆,可等陸永堅這兩拳下來,立刻感覺自己的玄氣如決堤般向外狂泄,臉色一白,知道自己堅持不了多久,忙恨聲怒罵。
若是陸永堅時不時地來上一掌,以自己父子的修爲,這葵水寶膜恐怕支撐不到通寶坊的救兵來此。
曾義昊擔憂地看着父親一眼,趕緊從萬寶乾坤囊裡取出一枚一極玄核,往葵水寶膜的嵌核處一安。本月他有5枚一級玄核的供應,眼下都用上也無妨,只要能撐過這段時間。
“難道他們真的沒有收到我的求援信號?”曾義昊此刻已十分擔憂。
“嗯?萬寶乾坤囊?”認出這銀青色袋子,陸永堅的笑聲立刻一滯,正打算擊出的第四拳也驟停在空中,驚疑不定地盯着曾義昊:“你不是普通的見習內坊坊員?”
“當然不是!唐海濤沒有跟你說嗎?我是見習堪地坊員!”敏銳地捕捉到陸永堅眼底的顧忌,曾義昊心裡突然一動,反問。
“哼!姓唐的居然敢瞞我!”陸永堅的臉色頓時不太好看。
“看來你也被姓唐的給耍了,成了他的槍手!”曾義昊憐憫地看他:“現在,你覺得如果我出了事,通寶坊的人會輕易放過你?你是魚翔宮的核心弟子,應該知道不少通寶坊的內部事,見習堪地坊員不比其他的見習坊員,在通寶坊內的地位很特殊。”
陸永堅眼神不定地看着他,似乎是有些忌憚和後悔,不過很快就馬上重新冷笑起來:“就算你是堪物司的,可惜你只是一個見習!通寶坊的人或許不把其他的一品二品門派和世家放在眼裡,但未必會因爲你一個剛加入的小子而得罪我魚翔宮!而且,只要我做得隱秘,神不知鬼不覺地殺了你們父子倆,誰會懷疑我?”
對上他那透出幾分殺機的目光,曾義昊心裡一緊,正要說話,曾慶武突然道:“陸永堅,你我之間本無深仇大恨,只要你放了我兒子,我可以向天發誓,今天的事我們就當沒有發生過!你應該清楚,我曾慶武雖然修爲不高,但說話一向算數!”
“放了他?”陸永堅眼睛一眯,定定地看着曾義昊半晌,突然又像是發現了什麼,陰陰地笑了起來:“沒錯,十多年前,你曾慶武說話確實是算數,可現在就難說!不過,我也不是不可以放過你兒子,但有條件!”
“什麼條件?”曾慶武沉聲問。
“你必須老實說出他修爲突然猛增的秘密!”陸永堅意味深長地道:“不要妄想拿謊言騙我,我能分辨是真是假!”
“什麼?”曾慶武頓時一愣,然後不自然地恨聲道:“哪有什麼秘密!”
“曾慶武,你少拿謊言搪塞我,以爲我是三歲小孩?你兒子不過是八品資質,修爲在三階玄徒境界卡了整整七年,卻能在短短的十多天裡從三階連續突破到五階玄徒,而且以前平平無奇,甚至可以說很笨,如今卻一下子通過了通寶坊的內坊測試,這裡面會沒有秘密?”陸永堅貪婪地盯着曾慶武:“唐海濤說過,你兒子在莽蒼山中遇到了一位奇人,說吧,你兒子是得那位奇人賜下了什麼天材地寶,還是得到了某種高級功法?”
“你也不要急於否認。你是五品資質,當年從三階玄徒跳到五階也花了至少一年半的時間,你兒子只是八品資質,若無奇遇,修爲不可能漲得這麼快!”
曾慶武一變,斷然道:“根本沒有什麼秘密!那是他過去十年打下的基礎牢靠!你是魚翔宮的核心弟子,你們魚翔宮以往也有不少天才的修煉速度極快,跟他們相比,我兒子根本不算什麼!”
“還嘴硬?不想要你兒子的命了?你以爲這保護罩能撐得了多久?”陸永堅根本不信,眯起眼睛:“我的時間有限,懶得跟你多話,我數十聲,你若是不肯說出其中的秘密,別怪我不給你機會,我會以最快的速度打破這個防護罩!到時,你別說你,就是你兒子,也小命不保!一……”
聽着陸永堅的威脅,曾義昊心中頓時恍然:“原來他一直都是打的這個主意,怪不得他只是一個人前來,而且並沒有馬上向我們下重手。”
否則,以陸永堅玄大師初期的修爲,只需一招就完全可以秒殺了自己父子。
曾慶武大怒:“姓陸的,有本事你就衝着我來,爲難一個孩子,未免有失你這個魚翔宮核心弟子的身份!”
曾義昊心中嘆息這個父親還是太耿直了,這等時候,居然還跟陸永堅這種人講身份和道義。
“身份?哼,笑話,一個虛的身份有提升實力重要嗎?曾慶武,你這十幾年來躲躲藏藏,莫非腦子也生鏽了?”陸永堅勝券在握,並不爲所動,閒閒地嘲諷:“再說,我只不過是爲了這十幾年來你加諸我身上的羞辱討回點利息!”說到這裡,陸永堅又伸出右掌做勢欲擊:“二……”
“陸前輩,你放開我爹,從此和他恩怨兩清,我就告訴你這個秘密!否則,說也是死,不說也是死,我爲什麼要告訴你?”曾義昊飛快地看了看陸永堅那尚未擊出但已經透出濃郁玄氣的右掌,突然開口。
等不來通寶坊的救兵,就只有自己想辦法自救了!
“昊兒!”曾慶武大驚側目。
陸永堅也有些驚訝:“唐海濤說你頗有孝心,我還以爲他誇大,現在看來果真不假。可是……”他驀地一沉臉:“小子,你現在根本沒資格跟我談條件!我就不信,你爹捨得你死!”
“我爹他不知道這個秘密,你再逼他他也不會說!”曾義昊此刻很冷靜,表情也很無辜:“我曾經答應過點醒我的那位高人,不會將這個秘密說出來。哪怕是我爹,他也只知道我身上有秘密,卻不知道是什麼秘密。”
“是麼?那點醒你的那位高人,只怕沒有算到你會遇到此刻的危險吧?”陸永堅冷笑:“小子,不要在我面前玩心眼,你還太嫩!”再轉向曾慶武:“姓曾的,我現在數三了,還有七下,你自己考慮清楚,是要繼續保守秘密,還是要你兒子活!這可是你唯一的兒子!”
眼看着曾慶武張口欲叫,曾義昊再度搶在他之前開口,聲音依然很冷靜:“陸前輩,你就是現在直接數十,我爹也沒法告訴你!他確實是不知道!”
“哦?”陸永堅一怔,目光很快落在他的臉上,帶有一分嘲諷的玩味:“他真的不知道?”
“沒錯!我既然答應過那位高人不說出去,就一定不會說出去,哪怕他是我爹!不過現在,爲了保住我爹的性命,我縱使違誓也顧不得了,我相信那位高人會理解我。”曾義昊力持讓自己的眼神變得坦然:“當然,讓我說出來,有一個前提,就是你要答應和我爹恩怨兩清,並放開他!”
“是麼?你真的這麼想?”陸永堅定定地盯了他半晌,然後冷笑。
眼看着那枚流光溢彩的一級玄核在葵水寶膜的底座漸漸地失去光彩,曾義昊心裡着急,表面還是力持鎮定地微微一笑:“陸前輩,其實我們之間也沒有多大的仇恨。我爹和你妻子以前的婚約只是兩家長輩的口頭約定,不曾下禮,亦不是我爹主動去求親,和你妻子並非彼此相愛,更沒有動過她的清白,而且我爹以後也不打算回曾家,你何必這樣恨我爹?通玄大陸這麼大,大不了以後我們再離得遠遠的,不讓你妻子找到就是了。時間是最好的傷藥,等您和您妻子再次有了兒女,我相信你妻子過不了多久就會徹底將對我爹的恨意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