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沉默。
“死者的朋友安撫的差不多了。”施旎嬌媚的聲音傳來。
餘子期向陳臻致意後去往審訊室。
“屍檢報告麻煩複制一份送到劉團辦公桌上。”施旎看着剛剛她與餘子期靠的如此之近，心中騰起一股醋意，雖還是糯糯的聲音，卻帶了幾分敵意。
這些事本不是陳臻需要做的，但看着施旎呷醋的樣子，嘴角牽起一抹玩味的笑，點頭應好。
審訊室中。
唐婉如已冷靜不少，但還是淚水漣漣。見餘子期進來，收起了抽泣。
“爲了儘快找出兇手，我需要你回答幾個問題，可以嗎？”餘子期溫柔地詢問。
“可以.”唐婉如回答。
“案發當天，也就是昨天，柏楊是正常上學嗎？有沒有什麼異常？”
“昨天柏楊沒有任何異常，放學後，我們三人，也就是我，楊楊和沈林語一起回家，我家最近於是先到家，後面的路是楊楊和林語一起走的。”
一旁做記錄的女警飛快地寫着，餘子期接着問。
“在學校裡有沒有和同學發生過矛盾呢？”
唐婉如稍稍猶豫了一下，肯定地說：“沒有，我們三個在學校裡玩的很好，沒有人敢欺負我們的。”
餘子期在心中記下了這一瞬間的猶豫：“看來你們三人關係真的很好，能告訴我你們是怎麼認識的嗎？”
“楊楊和林語是發小，從小一起長大的，關係一直非常好。我一直跟着媽媽在外地念書，升初中的時候，媽媽回了老家，我也跟着一起回來的。剛上初一的時候，我還不太適應，有的同學看我不順眼，是林語和楊楊一直對我很好。我和楊楊林語興趣愛好差不多，很合得來。”
“謝謝你，這些對我們辦案很有用，可以幫我把沈林語叫進來嗎？”餘子期摸摸唐婉如的小腦袋。
沈林語很快走了進來，把下半張臉縮進了高領毛衣裡，餘子期看她這副受驚小鹿的樣子，無奈地笑笑，“你不用害怕，哥哥只是問你幾個問題。小張，去買些零食來。”餘子期向站在門外的小張說道。
常常有與父母走散的兒童被領到警局，餘子期處理過許多起，安撫孩子的最好方式之一就是好吃的，小饞貓們見了零食，很快就把不安拋到九霄雲外了。
“昨天柏楊和你一起回家的時候，有沒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沒有，我到家後，就和柏楊分開了。”埋在毛衣裡的聲音悶悶的，但沈林語的一雙杏眼水汪汪地注視着餘子期，讓他心裡不由得生出一絲憐愛。
“那柏楊有沒有對你說過，她是直接回家呢，還是另有打算？”餘子期沒發現自己的語氣竟變得更溫柔些。
“沒有，要是楊楊有什麼計劃，一定會對我和婉如說的。”
“餘隊，東西買來啦。”小張提着一包零食走了進來。
“要不先吃些零食？”餘子期接過零食，拿出一包遞給旁別記錄的女警，又翻出一包薯片塞進沈林語懷裡。
看着沈林語的臉還是藏在領子後面，餘子期伸手想拉下來，卻被沈林語躲過並用“你想幹嘛”的眼神責怪。
意識到自己的唐突，餘子期尷尬地撓了撓頭。
小張憋不住笑，噗嗤一聲，被狠狠白了一眼，“你和唐同學先回去上課吧，要是有問題，會再通知你的。”
沈林語點了點頭，離開了審訊室。
“看來從她們倆這裡沒問到多少有用的信息呢，”小張大嚼着沈林語沒帶走的薯片，“還是一起看看監控吧。”說着拿出了拷貝的監控，叫上施旎和陳臻一同看。
監控顯示的很侷限，除了沿途幾家商店有監控外，也就堤壩旁有一個探頭。沿途監控顯示的與沈林語唐婉如說的並無二致，三人一路有說又笑，各自回家。
堤壩旁的監控顯示柏楊是自己沿大路上的臺階而下，並沒有人同去。監控1個月覆蓋一次，查完所有監控，案發前，只有幾個大媽曾同樣下過臺階，不是洗衣服就是撿石頭拿回家壓鹹菜，停留不超過20分鐘。更靠近案發地點的，是監控死角，什麼都看不見。
去往案發地點只有一條路，可這條路就在監控的探頭下。
這20餘臺階像通往冥府的路，一去無回。
案件的調查頓時陷入了僵局，小張抱怨道：“這怎麼可能啊，除了死者，就沒人再去案發地點了，總不可能是......難道有鬼？”
“張！澤！遠！再亂說就把你踢出去！”施旎擰起眉頭責怪。
小張聳了聳肩，“我就是開開玩笑嘛。”
“就算是提前埋伏，也不可能提前一個月。”陳臻沉着冷靜的聲音傳來。“除非，監控造了假。”
“不太可能，”餘子期否決，“這個監控探頭隸屬於環境保護局，錄下來的內容全部即刻上傳官網，都是有記錄的。”
大家陷入沉默，施旎見此情景，趕忙安慰大家：“疑難案件哪有這麼快就能破的，放心吧，上面很重視這個案子，已經把劉團這個‘定海神針’安排下來啦！”
聽到劉團要來，餘子期的眼睛一下亮了起來。
這個劉團可不簡單，他是市級偵查員，參軍時常常評選上標兵，現在已經當上了團長。他破獲的疑案難案不計其數，被稱爲雙河警局的“定海神針”。帶過的徒弟中，餘子期就是他的愛徒，看着餘子期可以獨當一面後，便放心退下了一線。
很久沒見到師父了，不知道他老人家身體如何。餘子期心想。
彷彿是聽到了餘子期的心聲，陳臻輕笑着的說：“劉團平時最喜歡打打柔道，這次回來不知道要找誰練練手呢？”隨即拍了拍小張，“張澤遠，你如何呀？”
小張嚇得一下子跳了起來，連連擺手：“我纔不要，上次劉團過來，非要跟我過幾招，把我打的胳膊好幾天都擡不起來。餘隊餘隊，要是他老人家手癢，你可一定要護着我！”
小張這副囧樣把大家逗得哈哈大笑，餘子期和陳臻對視了一眼。
陳臻的臉不易察覺的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