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晏忙用窗簾遮住了自己身後,心中微怒。誰這時候進來都不應該,門口他交代有人守着的,除非……果然,這位是攔不住的。
這聲“禾滿”喊得穩沉,似有事相商,但門一推開,被眼前情景頓住,又戛然而止的意味……隨馮玄齡身後進來的幾位似乎也愣住,不過反應快,立即出來了。心裡怎麼不嘆:果真是個浪蕩痞子,這種時候都不忘快活。
“我一會兒進來。”身後的門又合上。
禾晏還不放開她,卻是微蹙着眉頭,“他怎麼非要進來……”似自言自語,
小春想趁他想事兒掙脫開,他抱緊着她那是不含糊的,怎麼掙得開?
“快放開,人找你真有事兒!”
禾晏倒是又看向她,真不知道想什麼呢,最後神情淡了下來,慢慢鬆了手,
小春忙整理衣裳,他卻靠在窗櫺上歪着頭看着她,懶懶的,衣衫不整,襯衣釦子全打開,褲子拉鍊也拉下來一半。小春催他“快弄呀。”讓他穿好衣裳。
他不動。
小春只有自己收拾好,襯衣才塞進警褲裡繫好皮帶,就來給他整理,“你再這樣,再也不找你玩兒了。”
他一撈回她的腰,“你不找我,我找你唄。”卻是一點沒有戲弄的語氣,倒顯得點點憂慮。將她頰邊的碎髮挽到耳後,“我找了個大夫,叫他再給你看看,換血也是可以慢慢來的,那東西是不能在體內留着。”這是爲她好的話,小春不做聲,給他繫好皮帶,點了點頭。
一二把手一同向宴會廳走去,工作人員後面都遠遠跟着。
“小滿,這個鵬程集團進駐保稅區是大事,州里還是要給予充分的重視。”馮玄齡兩手背後,說。對剛纔那一幕隻字不提,像沒有發生過。
沒有外人,他們也就叔侄的輩分,他喊自己一聲“小滿”也不爲過。禾晏一點頭,“我會出席他們的開園式。”
馮玄齡也點點頭,微笑,“這次州慶典辦得隆重也環保,你近些時費心了。”
“沒什麼,該做的。您操心的事兒還多些,我經驗淺,您有事兒就直接吩咐。”禾晏笑,顯得謙虛又灑脫。
馮玄齡伸出一手拍了拍他的背,“你是後生可畏。”
兩人一同進入會場。
馮玄齡着實是有魄力的儒將。
他軍政出身,難能又是一枚經濟重臣,很會搞地方經濟。
他在朝野里人緣較好,
爲官清廉,
上下關係都處得進退有度,
所以你瞧瞧這次州慶到場的貴客,着實各個來頭不小,大多,看顧的都是馮玄齡的面子吧。
禾晏身邊圍的人自然也不少,該應酬的人也不少,
他也撞見了幾位瞧他時的曖昧,估計是剛兒跟着馮玄齡上來的幾個。一遇上他的眼光又紛紛小心阿諛,禾晏哪裡又會放在心上,他最不用操心的就是名聲,爛透兒了的,還怕更爛嗎。其實這樣挺好,藏在“臭名昭著”後頭,看人看得更清,且,做許多事都可以無所顧忌……
馮玄齡發表了簡潔明暢的州慶演說後,舞會開始。
一個女人向禾晏走來,
“禾副總記,能請你跳支舞麼。”
她,在會場裡無疑是最耀眼的,
高貴,美麗。
人們紛紛猜測她的身份,最後竟是誰也不認得她,不過見她和馮玄齡熟識,估計是總記私交了。
禾晏心裡煩厭,面上禮貌,“不好意思,我還有事。”
女人微笑,“好,我等你。”
看來是個牛皮糖。
禾晏不客氣了,顯出浪蕩的睥睨,直截了當,“甭等了,我沒興致抱你跳。”
已經不少人注意這邊,聽見這句簡直倒吸一口氣,
接着,全場的目光不得不都聚集這邊!因爲,太勁爆。
你哪想如此仙貴的女人會突然這樣豪放,
她突然上前一把抱住禾晏,“你沒抱過怎麼知道沒興致呢,”細看,眼中竟有幾分癡狂!
到底還是有矜持吧,估計這一抱也是情之所至豁出去瘋狂一舉了,抱得也不算太過分,也就兩手環住了他的胳膊吧……因爲人美,所以這一“強抱”在外人眼中反倒顯得特別唯美,也流露出一個女人對他情不自禁的癡
戀迷離與不顧一切的勇氣……
哪知,
禾滿真是魔鬼!
這是觀衆最深的感慨。
且不說憐香惜玉,
你不喜歡她,紳士地推開她也不失你的身份風度,
看來啊,這位臭名昭著的浪蕩子能玩能鬧脾氣壞還真不是虛言,今天算他真正第一次公共場合亮相吧,遊行慶典偷歡是他,現在,如此對待一個女人,也是他!……
“啊,”
全場驚呼,
簡直不可置信,
他不是用手推,
他是用腳狠踹開了這個美麗的女人!毫不留情,視如糞土……
女人狼狽摔倒在地上痛得捂住自己腹部,……一瞬間的不信,接着執著地看着他,眼睛通紅,卻也是沒掉淚,
“禾滿,你當初要有這樣的魄力一腳踹開清苑,她至於死在你車裡嗎!!”
吼出這句後,淚水刷然而落,看得人柔腸寸斷,
有恨,有怨,更多的還是不甘,癡愛啊……
也許她心裡更想表白的是,爲什麼是清苑,而不是我……
“清楠!”馮玄齡走過來,看這情形一時也是明顯的爲難,
他也不便上前扶起,看了眼侍從,兩位侍從忙彎腰去扶,
女人似乎被徹底激出了憤慨,掙脫開,依舊坐在地上,一手捂着腹部,一手撐地,如復仇天使般痛恨地盯着禾晏,
“我妹妹不會白死,我們一家都不會放過你!!”
“清楠!”
馮玄齡眼中一沉,再次看向兩位侍從,兩人趕緊強行將女人擡起快步離開,女人還在不停地瘋叫,“禾滿!你不得好死!你還我妹妹的命來!”
這邊禾晏冷漠地喝了口酒,
馮玄齡走過去又輕拍了拍他的背,低說了幾句話,禾晏神情放緩,似無奈笑了笑……
兩位領導這樣和睦地化解尷尬,底下人當然早已各自變了情態,繼續該說說,該聊聊,轉眼間好像就忘了剛纔這一茬兒……心裡頭記住就行。每個細節都記得清清楚楚,要不,出去後怎麼當談資大說特說呢。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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