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平驚訝地發現,趙晚晴一家三口的印堂部位,赫然出現了顏色各異的光芒。趙晚晴印堂處出現的是如鮮血般的紅色,而她的女兒雖然也是紅色,但顏色卻要比母親淡得多,若有若無的幾乎看不到。至於和趙晚晴的丈夫則是深沉的黑色,江平還是第一次見到如此純粹的黑色,彷彿就像黑洞一樣吸收着光線,甚至給人以死氣沉沉的感覺。
突然出現的異象讓江平大吃一驚,他連忙用力閉了閉眼睛,然後再次往馬路對面看去。卻發現剛纔的異象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趙晚晴一家看上去完全正常,和普通人根本沒什麼兩樣。
如果換了別人,肯定會以爲剛纔的異象只是自己一時眼花所致,然而江平卻不這麼認爲。他對自己的目力向來非常有信心,剛纔的光芒是那樣的真切,深信自己肯定沒有看錯。
這突如其來的變化,讓江平有些摸不着頭腦,不由自主地在心中暗自思忖:“這奇怪的光芒究竟是怎麼回事?是我重生的後遺症,還是有其他的原因?”
剛纔發生的異象讓江平有些走神,然而就在這個時候,一輛白色的寶馬飛快地從十字路口另一頭駛來。也不知道司機是怎麼了,居然無視那麼明顯的紅燈,飛快地穿過路口徑直向正在過馬路的趙晚晴一家撞了過來。
汽車的聲音把走神的江平拉回到現實中來,他一面對着趙晚晴一家大喊“當心!”,一面毫不遲疑地向三人衝了過去。
心事重重的趙晚晴夫婦在過馬路時也有些心不在焉,聽了江平的警告後才發現闖紅燈的寶馬車。然而此時疾馳的轎車已經近在咫尺,被嚇呆的一家三口愣在原地,根本來不及躲閃。
就在這千鈞一髮的時候,江平趕到到了。他用力將離自己最近的趙晚晴推開,然後一把抱起不知所措的小女孩,堪堪避開了已經開到跟前的寶馬。
眼下的江平只是個普通的高三學生,在勉強救出兩人後自己也失去平衡,重重地摔倒在地上。不過就算在倒地的時候,江平也牢牢護住懷裡的小女孩,儘量不讓她受傷。
然而之前的走神讓江平晚了半拍,所以他已經來不及救小女孩的父親。就在江平抱着小女孩倒在地上的同時,就聽到“嘭”的一聲悶響。寶馬車重重撞上趙晚晴的丈夫,把他撞出去好遠。
寶馬車的司機到這個時候才反應過來,連忙重重踩下剎車。車輪發出尖利的摩擦聲,在路面留下兩條長長的剎車印,最後停在了三十米開外的地方。
摔倒在地的江平連忙站起來,感到肩膀火辣辣地疼,顯然是在摔倒時受傷了。他連忙看了看懷裡的小女孩,發現她除了手臂有些擦傷外並無大礙,這才稍稍鬆了口氣。
小女孩顯然被嚇得不輕,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死死盯着江平,看樣子隨時都會破口大哭。不過此時的江平可沒功夫去哄小女孩,只是對她和善地一笑,然後就抱着小女孩去看趙晚晴夫婦的情況。
趙晚晴的情況也不太妙,雖然江平那一推讓她避免了被正面撞到的厄運,但她的衣角剛好被寶馬車勾住,結果被在地面拖行了很長的一段距離。背部和臉部都有非常嚴重的擦傷,鮮血淋漓的看上去很是嚇人。
好在趙晚晴的神智還算清楚,看到江平抱着的小女孩立刻緊張地道:“嘉佳,你沒事吧?快讓媽媽看看!”
此時的趙晚晴臉上全是鮮血,剛開始着實把小女孩嚇到了。不過對母親的依戀還是讓小女孩掙脫了江平的懷抱,來到趙晚晴身邊柔柔地道:“佳嘉沒事,媽媽你疼嗎?”
見到女兒確實沒有大礙,放鬆下來的趙晚晴這才感到傷處的疼痛如潮水般襲來,不由自主地緊皺雙眉。不過即便如此,她還是勉強向江平道:“謝謝你,救了我們。”
有趙晚晴這句話,江平也悄悄鬆了口氣,知道剛纔總算是沒有白白冒險。
不過江平當然不會把這個想法表現出來,而是立刻沉聲道:“你有手機嗎?我要報警。”
如果是在前世,江平早就打電話報警了。然而眼下是2002年,手機還沒有正真的普及,還是個高中生的江平自然不可能有手機,所以只能寄希望於趙晚晴了。
趙晚晴沒有讓江平失望,指着不遠處的皮包道:“手機在包裡。”
江平點點頭,讓小女孩留在母親身邊,過去拿了手機報警。報警之後,江平又過去查看趙晚晴丈夫的傷勢。第一眼看趙晚晴的丈夫,江平心裡就打了個突,對方的情況很不妙。
趙晚晴的丈夫已經完全失去意識,頭邊上有一大攤鮮血,都是從嘴裡吐出來的。江平發現鮮血中還有許多紅色的血塊,這是內臟嚴重受傷的表現。按照他前世的經驗來看,受了這麼重的傷之後,想要活下來的希望十分渺茫。
看着奄奄一息的男子,江平也忍不住暗暗搖頭。按照他原來的計劃,應該是個皆大歡喜的結局纔對。然而趙晚晴一家三口印堂的光芒,卻讓江平有些走神,只是這片刻的耽誤,就讓事情的結局有了巨大的變化。
這也讓江平明白,就算自己是個重生者,也不可能完全控制自己和周圍人的命運。他所能做到的,最多也就是盡力而爲,讓事情往自己希望的方向發展。至於最後的結果究竟如何,還是隻能是看天意。
不過江平對這次冒險的結果還是很滿意的。雖然自己受了點輕傷,但至少救下了趙晚晴母女,足以讓他和趙國權搭上關係。
更重要的是江平前世的那次車禍,三個受害者全都死亡而且也沒有其他目擊者,也在客觀上讓江平的父親給人頂罪創造了有利條件。然而這次趙晚晴母女都沒有生命危險,再加上還有江平在場,肇事者要找人頂罪的難度無疑會大大增加。
想到了肇事者,江平的注意力落到那輛白色的寶馬車上。雖然從沒見過肇事者,但江平卻很清楚對方的身份。在前世父親出獄後,曾對江平說過自己是給誰頂罪的,那人正是市裡最著名的富二代,永昌集團老闆錢永昌的兒子錢靖。
也不知道是嚇傻了還是怎麼的,從撞人一直到現在錢靖都留在車裡。既沒有逃逸的打算,也沒有出來看看傷者情況的意思。這讓江平很是奇怪,反正警察和救護車還沒到,於是他決定過去一探究竟。
江平來到寶馬旁邊,透過車窗向裡張望,只看到有個人趴在方向盤上一動不動,也不知道到底怎麼了。江平一把拉開車門,立刻聽到響亮的呼嚕聲,緊接着一股酒氣撲面而來。原來錢靖這傢伙酒後駕車,居然在撞人後睡着了!
想到車外趙晚晴身受重傷,她的丈夫更是生死未卜,而造成這一切的錢靖居然還在車裡呼呼大睡,江平也是氣不打一處來。他一把抓住錢靖的衣領,直接把這傢伙拖了出來。
這麼一來錢靖當然醒了,他醉眼惺忪地大聲嚷嚷:“誰,誰他-媽-的吵醒老子?”
江平抓住錢靖的領子不放,冷冷地對他道:“你闖禍了,撞到人了!”
“撞……撞個人怕什麼?”錢靖顯然還沒完全清醒過來,含糊不清地道:“老子有的是錢,撞死一個賠他三十萬好了,有一個算一個,不……差錢!”
饒是江平的心理年齡已近不惑,聽了錢靖這番毫無人性的話也不禁義憤填膺。他擡手就給了錢靖兩個大耳光,咬牙切齒地小聲道:“被你撞的那個人真的快死了,他的老婆孩子就在旁邊,你還是不是人?!”
被江平這兩個耳光一打,錢靖似乎清醒了幾分,臉色也變得難看起來。江平才懶得和傢伙廢話,隨手把錢靖往旁邊一推,快步來到倒地不起的趙晚晴身邊小聲安慰她:“救護車很快就到了,再堅持一下!”
雖然趙晚晴受了嚴重的擦傷,但神智一直都很清醒,知道要不是江平做的一切,自己一家三口很有可能會全部遭難。雖然她的身體很虛弱,但還是勉強向江平點頭表示感謝。
稍稍清醒一些的錢靖坐在車裡,看着滿身是血的趙晚晴,再看看更遠處生死不知的那個男人,也知道這次事情鬧大了。酒後駕駛再加上交通肇事,那可是要坐牢的。錢靖越想越害怕,一個念頭也隨之出現在他的腦海裡。
這個念頭一出現就無法抑制,錢靖只是稍有遲疑,然後就發動引擎掛上檔,駕駛寶馬一百八十度調頭,很快就消失在茫茫車流之中。這傢伙知道警察來了自己肯定無法過關,居然在肇事之後選擇了逃逸。
其實在錢靖剛剛發動汽車時,江平就猜到他想要做什麼了。不過江平可不想以血肉之軀去阻攔瘋狂的錢靖,只能對着寶馬消失的方向低聲咒罵:“這混蛋,居然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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