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錦露出一個高深莫測的笑容:“我自然能看出玉佩的問題,自然就有解決的方法。”
馬宏宇的眼睛頓時亮了。
他現在連掌教到底用了手法都不知道,自然談不上如何救葉承。
若是直接不佩戴玉佩,肯定會引起掌教的懷疑,到時候處境只會更危險。
若是還要佩戴玉佩,就一定要解決掉玉佩上的隱患。
“但是。”雲錦話鋒一轉,卻說道:“馬師叔,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我們是競爭對手。救了葉承,對我又有什麼好處呢?”
馬宏宇的臉色變了變,他低聲說道:“雲錦,我這徒兒他一直都是與世無爭,本就不該摻和到你們和掌教的鬥爭中去。他如今是無辜受害,你若是肯救他,我承你這個人情。”
雲錦脣角微微彎起:“馬師叔,不是我不肯救他,我只問你,你是想要我怎麼救?去掉玉佩上的毒素?清除他體內的餘毒?”
馬宏宇連連點頭:“這樣就最好了。”
雲錦平靜地說道:“可是師叔你真覺得這是治標的方法嗎?”
馬宏宇愣了一下。
“一個月後,如果葉師兄沒有毒發,掌教照樣會知道事情是出了差錯。他也會猜到,你們已經發現了玉佩的問題。所以,哪怕我幫你們躲過了這一個月,一個月後呢?到時候恐怕危險的就不僅僅是葉承了,爲了隱瞞他用玉佩害人的秘密,掌教可能連你都不會放過。這一點,你想過沒有?”雲錦指出。
馬宏宇沉默了。
這一切,他如何不知道。
只是抱着一絲僥倖的想法,覺得能混一天是一天罷了。
雲錦也不催促,只是一邊喝着茶,一邊靜靜地等待着。
良久,馬宏宇苦笑了一聲,說道:“所以,我家那徒兒,便是一個死局了?不是現在死,就是一個月死,當真就逃不過了嗎?”
馬宏宇還想過要帶葉承逃出天星宗,但是這同樣不行。
畢竟他們一逃,趙無極肯定知道事情已經敗落,以他那通天的手段,他們只會死的更快。
思來想去。
這一次的事情,神仙鬥法,只有他們師徒,沒了退路。
這可真是……跟誰說理去。
“馬師叔。”雲錦輕聲說道:“我既然想辦法揭開這件事情,自然是有心想要救葉師兄的。我這裡有一個法子,你看看能不能用。”
“你說。”馬宏宇精神一振。
他現在什麼都不求,只求能保住葉承一條性命。
雲錦平靜地說道:“葉承不知悔改,擅自幫助其他峰種植靈植。馬師叔屢次教訓無果,決定將他逐出師門。逐出師門之前,馬師叔收回了他身上所有的東西,那枚玉佩,自然也不能帶走。”
雲錦停頓了一下,然後一字一頓地說道。
“葉承走投無路,拜入天劍峰。”雲錦看着馬宏宇:“入我天劍峰,我自然能保住他一條性命。否則,我沒必要去幫助一個外人。”
馬宏宇的神情微微變了。
如此一來,倒是能名正言順擺脫掉那玉佩。
“沒有隨身佩戴那玉佩,我自然可以清除掉他體內的餘毒。他若一個月後未死,掌教也不會太過奇怪,他只會以爲是他佩戴的時間太短,所有毒素沒能徹底發揮效果。”雲錦緩聲說道:“且掌教暫時還不會對天劍峰下手。他在等全宗大會,他想要在那場大會上,光明正大地將天劍峰踩在腳下!葉承入了我天劍峰,他暫時也就不會有下一步舉動了。”
馬宏宇目光一動:“可是全宗大會,林崖必定會敗。你和那阮俊的比鬥,也是凶多吉少。到時候葉承豈不是要跟你天劍峰共沉淪。”
雲錦微微一笑:“不錯,這一點就是隱患。我天劍峰如今的處境,的確算不上很好。葉承入我天劍峰,可能是找到了一條生路,也有可能只是推遲了死亡的時間,誰知道呢。這一切,馬師叔你可以自行斟酌。顧景鴻每日都會去靈田,你若是想通了,可以跟他說。” 雲錦說完,不給馬宏宇反應的時間,就直接做出了送客的手勢。
馬宏宇沒想到雲錦會這麼果斷。
他其實對這個方案已經有些意動,只等着再給葉承爭取一些權利,比如讓林崖收他爲真傳弟子之類。
但是雲錦一點機會都不給他,竟是直接就送客了。
馬宏宇欲言又止,但云錦沒有再談的意思,他只能起身離開。
馬宏宇用最快的速度趕回了洞府。
葉承正坐在牀邊發呆。
看見馬宏宇,他不由恭敬起身,還貼心地給馬宏宇遞上了茶水。
馬宏宇看着這貼心乖巧的徒弟,不由嘆了一口氣。
這是他最得意的大徒弟,但是眼下,恐怕是真的要拱手讓人了。
馬宏宇喝了一口茶,緩聲說道:“葉承,我們的師徒情誼,恐怕要到此爲止了。”
葉承心頭一驚,立刻跪了下來:“師父,可是徒兒做錯了什麼事,惹得師父生氣了。徒兒做錯了事,認打認罰,怎麼樣都可以,師父千萬不要驅逐徒兒。”
葉承的眸中滿是惶恐。
馬宏宇也是一陣心酸,但是這一步,已經不得不走了。
雖說天劍峰的情況的確不好,但是這些人是唯一敢正面和掌教對着幹的。
而且自從那雲錦入門之後,種種事蹟都十分邪門,明明是弱勢的一方,可他們硬是沒有再吃過一點虧。
全宗大會只剩下兩月有餘,雖然大家都認定,天劍峰會一敗塗地。
可是之前的每一件事情,大家不都是這麼覺得的嗎?
沒有人認爲雲錦能學會青蓮劍法,她學會了。
沒有人認爲雲錦能學會種植術,她學會了,還碾壓了葉承。
如今沒有人認爲天劍峰能贏,認爲雲錦能贏……
可萬一呢?
萬一真的贏了呢?
那他就真的替葉承掙到了一個未來!
他就真正逃脫了這個死劫。
若是天劍峰和雲錦還是輸了,起碼,他也多活了兩個月。
馬宏宇的脣角泛起了一絲苦笑,思來想去,這都是唯一的希望了。
這麼重要的事情,不能瞞着葉承。
馬宏宇嘆了一口氣,還是原原本本地把事情說了一遍。
從雲錦示警,到他如何確定這玉佩果然有問題,包括方纔他和雲錦的對話,馬宏宇都一五一十地說了。
葉承心思單純,乍聽到這些事情,整個人都呆滯住了。
“徒兒,你……”馬宏宇正要安慰一下。
葉承的眸中竟露出了一絲喜色:“我就說,種植術練得這麼好的人,怎麼會是那樣的人。雲師妹果真是個好心人。”
馬宏宇:“??”
不是,這是重點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