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鬆年的心情一時有些複雜。
當年,他逃出臨城的時候,倉惶得像是一條狗。
別說父親的遺物了,就連性命,也是險些保不住。
當時,他還以爲是自己運氣好,才能逃到天星宗。
可現在想來。
那時候應該就是師尊在暗中護着自己,否則,當年的自己,早已經就死在路上了。
這麼多年了。
鬱鬆年不敢給師門增加麻煩,始終閉口不提臨城的事情。
這些事情,他也明明沒有和小師妹說過。
可小師妹第一次下山做任務,就來了臨城。
她得了劍冢這樣的寶物,第一件要做的事情,竟然也是要幫自己要回遺物。
鬱鬆年的一顆心,徹底柔軟了下來。
這就是他的小師妹啊。
很多人說她高調,說她得理不饒人,但那是對敵人,對她在意的人,小師妹卻是最貼心不過了。
鬱林愣了一下,他看了一眼鬱鬆年,趕忙說道:“這個倒是簡單。家主的遺物就在他房中,我隨時可以帶你們去取。”
聽到只是這樣的小事,鬱林甚至有一種鬆了一口氣的感覺。
如今這雲錦和四大聖地的人都能談笑風生,連月華宗的人都不敢惹她。他如何還敢針對雲錦?
如今鬱林倒是巴不得雲錦帶着鬱鬆年拿了東西,然後趕快離開鬱家。
“帶路。”雲錦說道。
鬱林趕忙前方帶路。
雲錦和鬱鬆年淡然跟了上去。
很快。
鬱林將兩人帶到了一間房前。
這房子,明顯已經荒廢許久,打開之後,撲面而來,就是積年的灰塵。
鬱鬆年不由沉默了,眼眶也開始微微泛紅。
這是他父親生前住的房子,自從父親遇難之後,他甚至沒有什麼悲傷的事情,就被針對被排擠,從此踏上了逃亡之路。
他甚至沒有見到父親最後一面。
鬱鬆年的身體微微顫抖了起來。
鬱林有些忐忑,小聲說道:“前任家主的東西,都在這裡了。我們沒有人動過。要什麼東西,你們自己尋找就可以了。”
“沒有人動過?”鬱鬆年轉頭,看着鬱林的眼神,驟然凌厲了起來:“我父親愛好收集兵器形法寶,他所收集的法寶呢?現在何處?父親那枚專門用來放丹藥的儲物戒指呢,現在又在何處?你不要告訴我,我父親堂堂合體期高手,又當了家主多年,卻是一點家當都沒有!”
鬱林的額頭上開始冒起冷汗,他不由在心中連連叫苦。
丹藥什麼的,早就被大家分掉了。
法寶符籙這些,有合適的,他們也已經分掉了,沒有合適的,也都放在了鬱家的藏器閣。如今如何拿的出來?
雲錦淡淡地看了一眼鬱林:“不管是凡人世界,還是修仙世界。父死子繼,理所當然。前任家主既是我三師兄的父親,他的遺物,理應是我三師兄繼承。”
鬱林露出一個討好的笑容:“話雖如此,但當時鬆年他不在族內,這些已經由我做主,分給大家了。”
“你做主?”雲錦冷笑了一聲:“你如何做得了這個主!鬱家主,既然是你們分了前任家主的東西,那麼現在,我師兄回來了,你們也該物歸原主了。”
鬱林的臉色不由微微變了。
“不願意嗎?沒關係。”雲錦說道:“你們一日不把東西還回來,我就一日在臨城等着。我反正有的是時間,可以慢慢等。只是不知道,四大聖地的那些弟子,他們等不等得了。”鬱林瞳孔猛然一縮。
方纔他也圍觀了。
雖然不知道他們所說的無雙宗秘藏是什麼,但是能引得四大聖地同時出手,那定然是天大的好東西。
四大聖地的人,想要儘快開啓秘藏的想法,已經表現得很清楚了。
如果他們知道。
因爲他鬱家的原因,導致雲錦遲遲不肯開啓秘藏……
鬱林簡直不敢想象這個後果。
他的心中,頓時無比懊惱。
早知道,他當初就應該更狠心一點,哪怕是留下些痕跡呢,也要第一時間除了鬱鬆年這個小畜生。
若是如此,哪裡會有現在這些麻煩。
“還,是不還?”雲錦直接問道。
鬱林咬着牙:“還。我還。”
雲錦點了點頭:“如此甚好。”
鬱林有些憋屈地說道:“那我先去準備東西,你們慢慢看吧。”
“可要快一些。四大聖地的那些人,看起來沒什麼耐心。”雲錦說道。
鬱林咬了咬牙,飛快地退了出去。
鬱鬆年微微有些擔心:“小師妹,現在那四大聖地的人,只是想要讓你儘快開啓秘藏。可若是秘藏真的開啓了,他們當真能眼睜睜看着你拿走最大的好處嗎?利益當前,萬事皆有可能啊。”
雲錦露出一個狡黠的笑容:“急什麼。反正他們現在還不敢動我,而且還得好好哄着我。我們正好扯着四大聖地這塊大旗,把該乾的事情都先幹了。”
鬱鬆年不由露出了一個寵溺的笑容。
他這個小師妹,還是這麼膽大妄爲。
“三師兄,先找一找,看看房間裡,伯父有沒有留下什麼吧。”雲錦說道。
“我父親,的確給我留了一樣東西。只是這些年,我一直沒有機會來取。”鬱鬆年卻好像有比較明確的目標。
只見他四處環顧了一下,然後這裡動了動,那裡摸了摸。
房間的牆壁突然打開,竟是出現了一個密室。
鬱鬆年走進密室,沒多久,取出來一個檀木小盒子。
“師兄,這裡面是什麼?”雲錦有些好奇。
她這次來,最主要還是想要找到三師兄血脈的線索。
不知道這盒子裡的東西,是不是與此相關。
鬱鬆年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只是我父親曾經交代我,讓我努力修煉到合體期,會給我一樣東西。只是我早早犯了那怪病,如何有機會修煉到合體期?後來父親便也漸漸不再提了。父親遇害那一天,他似乎自己也察覺到了什麼不對,特意給了我一張圖紙,圖紙上,就畫着打開這個密室的方法。這盒子,就是密室中唯一的東西。”
“打開看看?”雲錦有些好奇。
鬱鬆年點了點頭,嘗試着打開盒子。
只是。
不管他如何用力,那盒子都是紋絲不動。
鬱鬆年不由露出一個思索的表情:“父親說,讓我到合體期再去找他拿的東西,大概率便是這盒子。難道,這盒子要合體期的修爲才能打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