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嫗的神情堅定,顯然,這也是一個極有主見的人。
雲錦想了想,手指微微動了動。
這老嫗身上的鎖鏈,頓時鬆開了許多,起碼,不會像之前一樣,嵌進肉裡了。
她又給老嫗餵了一顆療傷的丹藥,老嫗身上的傷勢,便肉眼可見地好了許多。
老嫗整個人也明顯精神了許多。
“謝謝你。”老嫗輕聲說道。
眼前這個女子,看起來冷酷,其實倒是十分柔軟。
能夠和這樣好的人相識,那個孩子,應該也成長得很好吧?
她不由越發期待了起來。
“你在這裡等候吧,我去去就來。”雲錦說道。
老嫗連連點頭。
看雲錦要走了,她又趕忙叫住雲錦。
見雲錦有些疑惑,她不由露出一個有些羞愧的神情:“我就想是說……等見了那個孩子,能不能幫我說說好話?”
雲錦都無奈了:“我會如實轉告。”
“那就好那就好。”老嫗連聲應了下來。
雲錦點了點頭,身形瞬間消失在了原地。
老嫗看着她消失的地方,神情越發忐忑了起來。那個孩子,願意見她這個不靠譜的長輩嗎?
離開竹林。
雲錦讓系統複製出了一塊一模一樣的令牌,直接扔回了親衛的懷中。
隨後。
她一個響指。
這親衛茫茫然站了起來,他完全失去了這段暈倒的記憶,繼續去找芷月覆命去了。
皇城外。
雲錦也沒想到,自己這一查探,就查探出這麼大一個隱秘來。
她找到鬱鬆年,半晌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鬱鬆年疑惑了一會,突然,神情慢慢嚴肅了起來。
小師妹和他們原本是約好盛典再見,這纔過去一日不到,她就再次前來。而且,還是特定只見了自己一人。
鬱鬆年的心中,慢慢有了猜測。
難道?
他一時也有些緊張了起來。
雲錦深吸了一口氣,然後,一刻不停地將今日的事情盡數說了出來。
包括她是如何見到那老嫗,又是如何讓她說出了這些隱秘。
講到口乾舌燥,雲錦一口氣說完了全部,然後纔敢去看鬱鬆年的表情。
“三師兄,你是如何想的?”雲錦小心翼翼地問道:“不管你做出什麼樣的決定,我都支持你。”
鬱鬆年的神情比雲錦想象中要冷靜,他笑了笑:“母親至死都在望着南方,她在想念着故鄉,也是在想念着她的母親吧。”
雲錦有些擔憂地看着鬱鬆年。
鬱鬆年的眉眼舒展開來:“小錦,其實,知道在石族,還有人日日夜夜念着孃親,我心中是欣喜的。帶我去見見她吧,也算是替我母親了卻一段心願。”
“好。”雲錦毫不猶豫地應了下來。
很快。
她帶着鬱鬆年,再次回到那竹屋。
結界再次打開。
老嫗有些期待地看向門口。
原本。
每一次結界被打開,她都會無比暴躁。因爲這代表着,她那女兒又要圖謀吸取她的血脈了。
但是這一次。
她心中卻充滿了希望。 ◆Tтkan◆co
是那個孩子嗎?
他答應來見自己呢?
竹屋的門被緩緩推開。
老嫗的眼睛一眨一眨,定定地看着門口。
然後。
她就看見了推門進來的鬱鬆年。
“三師兄,我在門口守着。”雲錦輕聲說道。
雲錦說着,就關上了竹屋的門。
房間中,只剩下了這對祖孫。
老嫗仔仔細細地看着鬱鬆年,她連眼睛都捨不得眨一下。
這是芷茵拼了性命護下來的孩子。
他身上,藏着芷茵存在過的痕跡。
“你……能過來一點嗎?”老嫗的聲音有些顫抖。
鬱鬆年遲疑了一下,還是緩緩走了過去。
他停留在老嫗面前。
老嫗顫抖着伸出手,細細描摹着他的眉眼。
她緩聲說道:“好孩子,你是一個好孩子。”
她正要進一步說些什麼,突然,老嫗愣了一下,看着鬱鬆年的眸中閃過一絲震驚:“王石???你的體內,爲何會有王石的氣息!”
她對王石的氣息無比熟悉,鬱鬆年稍稍靠近了一些,她就感應到他體內竟然有着王石。
“是我母親留給我的。”鬱鬆年微微疑惑。
這有什麼值得震驚的?
“不,這不對。”老嫗難以置信地看着鬱鬆年:“王石伴隨着石族人而生,也伴着石族人而亡。芷茵去世了,王石也應該消失了纔對。現在……王石爲何還在?”
鬱鬆年也有些茫然,他說道:“是母親用血脈匣保留下來的,母親說,等我到了合體期,就能徹底融合這塊王石。或許,就能解決我血脈衝突的問題。”
“血脈匣?”老嫗的神情微變。
血脈匣只是一種工具,確保打開的人是血脈至親。
但是。
留住本該消失的王石,血脈匣還做不到這種事情!
“你能不能……讓我看看你的王石?”老嫗擔心惹鬱鬆年生氣,語氣十分小心翼翼。
鬱鬆年點了點頭,直接召喚出了王石。
“果然……果然是王石……只是這氣息……”老嫗不停地喃喃着。
她捧着這塊王石,神情接連變化。
這的確是王石。
但是。
卻又不完全是王石。
這王石,被人用奇特的力量改造過,中間似乎蘊藏着些其他東西。
老嫗的精神力慢慢探入其中。
她正想要細細研究一番。
突然。
空中出現了一道影像。
老嫗有些恍惚地擡了擡頭。
鬱鬆年也是神情一驚。
那影像中,竟是一個風華絕代的女子。
鬱鬆年的眸光,一時動容。
這是……他的母親。
擁有王石這麼久,他竟不知道他的母親還留下了影像。
“鬆年。看到這個影像的時候,你應該身在石族,而且見到了我的母親吧。”女子的脣角帶着一絲無比柔和的笑容,她調整了一下方向:“母親你是在這個方向嗎?還是在這個方向?”
“我在,我在這裡。”老嫗順着她的朝向努力調整着。
最後,女子定定地看向了某一個地方。
那正好是一個角落。
老嫗毫不猶豫地努力蜷縮在牆角,好讓女子的視線看起來是正對着她。
“母親。”女子笑着說道:“就當你是在這個方向吧。怎麼樣,我的孩子是不是成長得一表人才,十分優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