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血滴無聲的進入了原山的眉心,徑直朝着原山的識海衝來,他也想第一時間擊潰原山的意識,而原山的意識,也挾帶着洶涌的淡銀色神識,悍然朝着血滴衝去。
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但是,詭變就在此時發生了。
原山的意識正要挾帶着所有的淡銀色神識向那詭異的血滴衝去,卻發現自己的意識根本衝不出識海,而那識海中剩下的唯一的一座無名山峰卻發出了一股絕強的吸引力,向着那滴血珠而去。
顯然,那滴血珠也發現了原山體內的詭異,它拼命的想着要逃離那股吸引力,可是,既然進來了,能那麼容易的出去嗎?
無名山峰的吸引力越來越大,而那滴血珠的掙扎也越來越大,原山甚至能夠看清血珠中的人影那扭曲的臉。
“小子,這......是什麼......東西?”血海尊者的聲音斷斷續續的傳來,而原山卻只是靜觀其變,意識冷冷的看着那掙扎在絕望邊緣的血海尊者。
既然你要讓我死,那麼,就應該有這種覺悟。
其實,在原山隱隱的猜測中,那就隱約知道,那個無名還沒有開啓的山峰,或許應該就是魔道的寶貝,因爲開啓了的兩個山峰,一個“通仙峰”,一個“天妖宮”,既然有了仙、妖,那麼,又怎麼能夠缺少魔了。
或許,今天,自己就能完全的揭開這三個山峰的秘密了吧!
無名山峰似乎是發現了血珠的掙扎,或許是這麼久還沒有俘獲那滴血珠,有些氣惱,忽然開始了急速的旋轉,而那股吸引力隨着山峰的吸引力,越來越大,而血珠的掙扎,就顯得越加無力了。
漸漸地,那滴血珠被拉扯着向無名山峰飄去,而原山已經可以完全看到那個扭曲的人影了。
那是一個綠髮、綠眉毛的年輕人的身形,本來應該是個俊秀的年輕人的,但是,想起血海尊者甚至是三聖大劫時代的人物,原山不由感到一陣惡寒,尼瑪,是不是這些老怪物都這樣啊!
其實,這卻是原山的無知了,只要修士進入元嬰期,從本質上來說,他們的身體就會永遠是哪個樣子,比如說,你是以老年人的形態進入元嬰期的,那麼,恭喜你,以後你就一直是那幅仙風道骨了。
你是以兒童似的形象進入元嬰期的,那麼,好吧,以後你可以完全運用自己的形象賣萌、吃草,扮豬、老虎。
你是以年輕人那飄逸的風姿進入元嬰期,那麼,好吧,在你以後的數千年歲月裡,小到蘿莉,再到萌妹,下來御姐,都會迷失自己的魅力中啊,當然,如果你有某些特殊愛好,好吧,我承認,你成功的希望還是很大的。
所以,特別是那些女修士,他們大多都會在自己最喜歡的時間裡,服用一種就做“駐顏丹”的丹藥,讓自己青春常駐,當然,某些女修還是喜歡自己的那婦女形象,好吧,那就到時候服用吧,然後盡情的迫害那些小正太吧!
血珠中的人影眼看着自己離無名山峰越來越近,扭曲的身形中發出了一陣陣的嘶吼,震得原山的神魂都有些恍恍惚惚,可是看着想要奪舍自己的血海尊者已經逃離不了,原山還是不由的感到一陣興奮。
而同時血珠中的血海尊者的神魂也發現自己已經逃離不了了,他反而冷靜了下來,看的原山是不得不佩服,不愧爲活了數千年的老怪物啊,對心境的把握就是強大。
“小子,看來你的底牌不小啊,竟然有這樣一件魔道至寶,若是本尊有肉體,也不怕這區區的無人驅動的寶貝,可是現在本尊僅僅剩下神魂進入了你的識海,卻是難逃大劫了。
也罷!萬事成空,本尊爲了免得血海大輪訣失傳,就傳與你吧!”
說罷,不等原山反應,從血珠中衝出了一絲綠色的血絲,就那樣徑直朝着原山的意識衝了過來,而原山根本來不及反應,就那樣進入了原山的意識,接着,原山覺得數不清的文字、圖案進入了自己的意識,“嗡”的一聲,他便徹底的昏迷了過去。
血海尊者剛剛把自己的血海大輪訣通過意識傳遞給原山,因爲這一絲的分心,便被無名山峰徹底吸附到了附近,而後,那座無名山峰並沒有馬*血珠吞噬,而是從血珠上開始一絲、一絲的抽取,吞噬。
血海尊者看着自己修行千年的這滴精血被一絲絲的吞噬,卻顯得無能爲力,隨着這種吞噬速度的加快,他的神魂都有些模糊了,看起來那個本來很清晰的人影,也顯得有些模糊了。
而無名山峰在吸取了血海尊者的血珠之後,想想,血海尊者修行數千年的本命精血、神魂,那蘊含的能量何其龐大,終於,也開始了變化。
血海尊者模模糊糊的意識在最後時刻看到,那座本來無名的、沒有一絲光芒的山峰,在吞噬了自己的精血後,開始散發出一縷縷黑色的光芒,那種黑色,就好似那宇宙中的可怕存在黑洞般,不斷吸取着附近的一切,而後,那種黑色越來越濃郁,將山峰所在的那一片識海區域徹底的變成了黑色,而那附近的淡銀色神識像是看見什麼可怕的事物般,都迅速的逃離了,而那些來不及逃離的,也被黑色吞噬了。
黑色越來越濃,越來越濃,最後,在無名山峰的正面,出現了一個詭異的、扭曲的、迷離的“魔”字,而當血海尊者看見這個“魔”字時,卻將一切都想明白了。
“嘎嘎,沒想到啊,沒想到,我在三千年後竟然還能看見這個字啊,魔,什麼是魔啊?墨無涯,恐怕即使是你,也沒有發現魔的真諦吧!不然,你又怎麼會隕落呢?不過,能夠死在你的魔境下,也算是我作爲魔道中人有福了。”
血海尊者似若癲狂般的狂笑,但是,他的神魂也抵禦不了多久的吸引力了,他最後看了一眼那蜷縮在識海角落中的原山的意識,不由搖了搖頭。
“看不懂啊!神獸北鯤的直系血脈,還修仙,還有魔境,再加上我將畢生修行的血海大輪訣傳給你,以後你的路卻是誰也把握不到了,看來,平靜了數千年的修真界卻是不會平靜了。”
這卻是血海尊者留給這個世界的最後一絲意識了,而後,他就徹底被“魔境”吸入了其中,血海尊者消失無形,而那個扭曲迷離的“魔”字上的黑色光芒,卻更加濃郁了。
而這一切,陷入了昏迷中的原山卻是絲毫也不知道的,他在被那一絲綠色意識進入自己的意識後,就徹底的進入了昏迷,更令他感到恐懼的是,那一絲綠色的意識,竟然衝入了自己的意識之中,緊緊的依附着,而後又緩緩的融入着,而自己,卻彷彿變成了血海尊者,從那很小的時候就修行血海大輪訣,那一幅幅的場景,就這樣出現在了自己的意識中,那麼清晰,就好似是自己也修行了那數千載的血海大輪訣一般,就好似自己變成了那個悲苦的寂寞的孩子!
這是一座小村莊吧!有一個小孩子,在山中無意中從一個山洞中,找到一個一顆珠子,他便戴在了身上。
而後,小孩性格大變,開始非常嗜血,家裡的牲畜,他都能生吃,還最喜歡喝新鮮的血液。
村裡人對他就彷彿是對待妖怪一般,小孩非常失落,他於是每天都去山裡玩耍,找吃的,再也不和村裡的小孩玩耍。
但是,他的父母對他也害怕了,每當他在生吃血肉,渴飲鮮血時,他看見自己母親、父親,兄弟姐妹那害怕的眼神,他就感到自責,於是,他進入了後山中的森林,離開了那個已經感覺不到溫暖的家。
在山裡,他從最開始的小鳥、小兔,到最後的狼、熊,沒有什麼他沒有生吃過的,沒有什麼野獸的鮮血他沒有喝過,幸虧,隨着他喝的鮮血越來越多,他的力量越來越大,對獵物的手段也越來越多。
那次,他一次性獵殺了二三十匹狼,正當他要去剝皮炮製時候,他一直掛在脖子下的珠子卻開始了詭異的變化。那顆珠子就那樣將所有的狼屍體一口氣好似鯨魚吞吃蝦米一樣吸入了其中,最後只剩下滿地的骨頭,然後,就詭異的進入了他的身體中,接下來,他就什麼也不清楚了,那年,他十五。
三天後,他醒來,看到的卻是自己站在從小長大的村子中,而村子裡卻沒有了一個活人,只剩下滿地的骨骼,而他的父母兄妹,也在其中。
他靜靜的站了一個月,動也沒有動一下,慢慢的,他那年輕的面龐上卻開始長出綠色的眉毛,頭髮也變成了綠色。
半月後,他轉身離開,一揮手,一片小型血海淹沒了村子。
而後,修真界出現了一位性格怪異的修士,揮手間就是一片血海,吞噬萬物,修士的肉體、神魂、法器,丹藥、靈符、靈石,只要是有靈力存在的東西,他的血海就可以吞噬,殺的仙、妖、魔三方大驚,直呼怪異,因此,他被修真界稱爲“血海尊者”。
這種情況好似是一瞬,好似是幾百年,直到那一天,他遇到了一個女子,是的,一個明媚無方的女子,雖然在這一絲綠色意識中,對這個女子留下的信息很少,但是,卻有一種刻骨銘心的感覺。
而後,就是一片無邊無際的黑暗,徹底的、沉淪的黑暗。
原山僅僅感覺這是一瞬間,但是,卻好似自己已經被這絲意識引導着度過了千年的時光,好似那千年,自己就是那個男孩。
這,或許就是真實的血海尊者吧!
而原山沉浸在血海尊者的記憶之中時,那座“魔”峰的黑色越來越濃郁,彷彿要吞噬掉整個原山的識海一般,看去,原山的識海已經有一大半被黑色佔據了,而另一半的識海卻是被淡銀色的神識佔據,“通仙峰”似乎也感受到了威脅,從“仙”字上噴涌而出的淡銀色神識越來越粗大,不過片刻,淡銀色和黑色就分別佔據了原山的識海。
而這時,原山卻是一無所知。
“通仙峰”和“魔境”似乎各有顧慮,僅僅是佔據了一半的識海,就停止了繼續的擴張,開始各守本分的對峙着,而,他們兩方不動了,並不代表原山的識海內就安穩了,因爲,在原山的體內還存在着另一個存在——天妖宮。
果然,“通仙峰”和“魔境”剛剛安靜下來,“天妖宮”卻衝出了存身的丹田,同樣朝着識海衝了進來。
“譁——”
好似大海中平地起了一層風浪,“通仙峰”和“魔境”的對峙也不能保持了,三方在原山的識海中開始了爭奪,而這裡面,“通仙峰”有淡銀色神識的支援,“魔境”剛剛吸納了血海尊者數千年凝聚的一滴本命精血,“天妖宮”有原山全身已經化爲淡藍色的骨骼的支持,只見,淡銀色、黑色、淡藍色充斥着原山的識海,三方你來我去,彷彿在原山的識海中捲起了一陣陣的風浪。
慢慢的,三色各自奈何不了對方,在識海內竟然形成了一個三種顏色的漩渦,而原山那沉迷在血海尊者記憶中的意識就在三色的交點,漩渦的中心點上。
接着,淡銀色、黑色、淡藍色朝着原山的意識兇猛的涌了進去,原山剛剛脫離了血海尊者的回憶,還沒有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就陷入了再次的深沉的昏睡中,再也感覺不到一絲識海內的、身體的事情。
他的意識好似飄蕩在了一團虛無的空中,而那從四名八方涌來的淡銀色緊緊地包裹着自己的意識,真的好溫暖啊,原山不由的發出一絲呻吟,當然,意識之中,這樣的感覺也僅僅只是他的感覺而已。
原山沒有被母親抱在懷裡的記憶,但是,母親的懷抱,應該就是這種感覺吧,平白的,原山竟然感覺到一絲黯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