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您的病···········”蕭然並沒有繼續說下去,而是停了下來,雙眼看向了牀上臉色蒼白的皇帝。言下之意,不言而喻,你現在之所以併入膏肓,根本就不是什麼疾病,而是被人下毒了。
“呵呵···········咳········”皇帝臉色蒼白的笑了笑,猶豫用力,有些激動的咳嗽了起來。蕭然上來,連忙穩住了皇帝的心神,纔好了許多。擺了擺手,臉色更加的蒼白,雙眼卻如同明月一般明亮,灼灼的看着蕭然:“我知道······我已經被下毒了·······”
“哦?”蕭然驚訝了一下,居然都知道了,哪爲什麼還··········蕭然雙眼眯成了一條縫看向了皇帝,右手仍然把着皇帝的右手,持續向裡輸送着血魂花的生命氣息,維持着皇帝的心脈。
“呵呵········不用白費力氣了,我知道自己的身體支持不了多長時間了。”皇帝平靜的說道,右手用力,在蕭然的幫助下坐了起來,靠在了邊上。臉色好了許多,沒有先前那麼蒼白:“就是我那皇兒下的毒。”語氣出奇的平靜。
“哦?”蕭然聞言,更加驚訝,既然知道是誰下的毒,那麼爲什麼不········弒父之罪,人神共憤的舉動!而皇帝卻十分的平靜,彷彿中毒的不是他一般,緊緊是這樣的氣勢,蕭然就自嘆不如!
“因爲我當初就是這樣坐上的皇位!”皇帝語出驚人的說道,但是語氣卻是出奇的平靜,彷彿這是一件很平常的事情。蕭然沒有說話,而是等待着皇帝的下文。
“馬其頓之所以能成爲四國最強的帝國,就是這樣慘無人道的明爭暗鬥!”皇帝平靜的說道:“只有,走到最後的皇子,纔有資格繼承帝國的皇位!有資格做馬其頓的皇帝!在這個弱肉強食的時代,弱者只有被淘汰!”
“所以,即使你知道了是誰下毒,你也沒有說出來!而是默默的承受!對嗎?”蕭然反問道,心中卻是暗暗驚訝,這樣毫無人性的爭奪皇位,如何不能造就一個強大無比的帝國!對自己最親的人,都毫無感情可言,更何況是敵人!
“不,我確實不知道是誰下的毒!但是,我能感覺得到,是誰·········”皇帝露出一個慘白的笑容:“我的時日不多了,最多能支持一個月,就要歸西了!”說道最後,確實有一些解脫的意味。
“呵呵”蕭然笑了笑,心中暗歎一聲,恐怕這一個月是你人生當中最痛苦的一個月,甚至你連一個月的時間都活不到,很可能在本個月之後就有可能被你的兒子親手殺死。
“是不是很奇怪,我爲什麼和你說這些”皇帝有些虛弱的問道:“我知道,你根本就不是什麼神醫的弟子。”
“哦?”蕭然驚訝了一下,他是怎麼看出來的,饒有興趣的問道:“陛下是如何看出來的?”
“呵呵,你的氣質很獨特。但是,卻沒有神醫那般閒雲野鶴般的氣質!你有的,是那種陰柔的氣質,雖然散發出來的很少!但是,我能感覺的到。你其實和我是一樣的人,甚至,我在某些地方還不如你······”皇帝淡然的說道:“相比下來,你比我更適合當皇帝!”
“哈哈·····”蕭然大笑了一聲,搖了搖頭:“有一點,你感覺錯了!我不喜歡當皇帝,這樣會有很多的束縛。其實,我想要的很簡單,就是無拘無束的生活!僅此而已!”
“呵呵,你比我想象的要更有野心········”皇帝深深的看了一眼蕭然,淡淡的說道!無拘無束的生活,談何容易!沒有絕對的實力,或者絕對的權力,如何才能做到這一切!
“呵呵”蕭然笑了笑,心中暗道一聲可惜,沒想到了解自己的人,卻是一位即將步入黃土的皇帝,不免心中有一些可惜!死也要讓他死個明白吧,算是我對一個知己的敬意。低頭的對皇帝說道:“其實,你根本活不上一個月”聲音有些冰冷。
“哦?”皇帝驚疑了一下:“何出此言?一個月後,我就會歸西!剩下的,就是他們表演的時候了!難道····他們·····”
“不錯!他,等不急了!或者說,他們等不急了!”蕭然平靜的說道:“半個月後的立儲,就是他們最好的機會!”
“呵呵,立儲?”皇帝不由的自嘲了一下:“哪隻不過是弱者尋求最終勝利的壁壘,但是,這個壁壘就是一個十分可笑的幌子!立儲又怎樣!當初,我也不是儲君,而現在呢········呵呵,那個,只不過是必須經過的一個途徑吧了。”
“呵呵,如果是那樣的話,我就要看好戲了。看看究竟是哪一位皇子能走到最後。”蕭然高高的勾起了嘴角。
“呵呵”皇帝笑了笑,沒有說什麼,如鷹隼般的雙眼盯着蕭然,不斷的閃爍着。蕭然起身,伸了一個懶腰,深深的呼出了一口氣:“也差不多了,讓他們進來嗎?”蕭然轉頭對皇帝說道。皇帝點了點頭,臉上仍然還是有些蒼白。
得到了皇帝應許,蕭然信步走門口,輕輕的打開了房門。
“吱呀”···········一聲清脆的響聲,如同一枚定心丸一般,讓外面焦急等待的人將高懸的心放了下來。瞬間,大皇子,二皇子,三皇子,嬪妃們,一窩蜂的就衝了進去。蕭然沒有動,開完門只有就那麼微笑着站在門中間,看着他們一個個從自己的身邊魚貫而過。三皇子路過蕭然身邊的時候,露出了一個細不可聞的微笑,匆忙當中,幾乎沒有人發現三皇子這樣的小動作,但是,蕭然卻被蕭然看在眼中,同時細細的點了點頭。
“父皇··········”··········“父皇··········”··········“父皇··········”··········“陛下··········”··········“陛下··········”························一聲聲透徹心扉的呼喊聲,一雙雙充滿關切的眼神,一眨不眨的盯着皇帝。驀然回首,蕭然看向了身後一個個跪在地上的人們,如果不是考慮到他們是皇室的話,絕對是一幕感人肺腑的情景,但是其中摻雜了利益之後,這樣的感情就變了味道,一切都被踐踏,被踩在腳底下。在這一瞬間,蕭然有些同情這位馬其頓的皇帝,終其一生,沒有一個知心的朋友,沒有一個真情真對的兒女,沒有一個真心實意的嬪妃,孤獨走完這一生。上位者的悲劇,皇室的悲劇,人情的悲劇。試問,在巨大的利益面前,又有幾個人能堅守那一份堅持!蕭然哭笑了一下,很少,甚至可以說是沒有。”呼“···········可悲。
轉頭看着一個個臉上露出悲傷的表情,可是心中卻是暗含鬼胎,盤算着自己的利益。一個個虛僞的面孔,一個個善良外表下男盜女娼的心靈,突然之間,蕭然從靈魂深處流露出一股暴戾的情緒,有種想將面前所有人揮刀送下地獄的,雙眼寒光爆閃,卻沒有散發一絲的寒意。
正在牀上,微笑迴應兒女們的噓寒問暖的時候,雙眼看向了蕭然。那股令人顫慄的寒意,皇帝深深感覺得到,而面前的這些子女,嬪妃確實沒有任何的感覺,仍然盡職盡責的表演者自己的戲碼。
輕輕的搖了搖頭,看着面前一張張悲傷的面孔,但是心中又何曾不知道,他們心中在想些什麼,盤算些什麼。呵呵,心中悲涼的暗笑一聲,自己終其一生,最瞭解,居然是一位年僅二十歲的年輕男子,而且和自己認識了不到一個時辰。真是有些可笑,令人悲哀。
“朕有些累了,你們先出去吧!。”皇帝有些疲憊的說道,說着,慢慢的躺了下去,不在理會。在牀下下跪的兒女,嬪妃互相看了看,恭敬的施禮之後,留下先前的那位在房中陪同皇帝的妃子,其他的兒女都陸陸續續的起身,打算離開。衆人轉身,看見了一臉淡然的蕭然,站在門口,一副雲墨丹青的樣子,紛紛走了過來。但是,是十分的有默契,只有大皇子,二皇子,與三皇子走了過來,其他的嬪妃與公主只是看了一眼蕭然,變離開了房間。
“神醫,父皇的病還有救嗎?”大皇子一臉悲傷的問道。
蕭然搖了搖頭,惋惜的說道:“已經病入膏肓了,就算是我的師傅,也只能延遲陛下的壽命而已!”
聞聽此言,三人的臉上都流露出一片悲哀,但是眼底閃爍的異樣的精光,卻沒有瞞過蕭然的眼睛。終其一生,卻沒有一個真心實意的兒女!你面前的三個兒子,都在惦記着你的皇位,都在惦記着那張龍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