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只是在消滅無用階級】
人們努力的學習練武工作，很大一部分的目的就是爲了改善自己的生活品質。
但是功德系統出現以後，靠着簡單的祈禱就可以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那誰還會想着去努力學習和練武呢？
繼續這麼下去，欣欣向榮的文明就會死去，只剩下一具躺在太陽系之中慢慢腐朽的軀殼。
正是基於這樣的擔心，所以林越拉着新年從月球回家探親的林凜，隨意的在整個水藍星上瀏覽，讓他看一下眼下大夏皇朝的情況，想要讓他對功德系統的存在進行改進。
一旁，林司雪三人雖然沒有開口，僅僅是看着父子兩人交談。
但是從她們的眼神之中，卻可以看出她們是認可林越的意見的，覺得大夏皇朝不能按照現在的模式運轉下去。
“我覺得現在的功德系統很好，沒有必要更改。”
而林凜在環視了身邊幾人一眼以後，開口道。
聞言，林越面上浮現出一絲無奈。
他們這些親近之人是知曉衆生願力存在的，認爲林凜此舉是捨不得眼下的諸多衆生願力產出，所以才拒絕對功德系統的存在進行更改，是打算犧牲整個文明的發展前景來供養自己一人。
“阿凜，你忘了過往的志向了嗎？要去往那無垠星海之中看看，想要讓整個人類的足跡遍佈整個星海？”
張緋開口，勸說道。
正常情況下，只要兒子高興，他想怎麼行事，做父母的都不會反對。
但是張緋現在還記得，林凜在登基稱帝之前，神采飛揚的跟他們說着未來的志向，而現在的林凜無疑是在親手摧毀自己曾經的夢想，她不願意看到林凜未來後悔。
林越在一旁點頭，贊同張緋的想法。
過往他們聽林凜神采飛揚的說要讓人類文明的足跡遍佈星海，只以爲這是一種異想天開。
而現在，過去的異想天開有希望變成現實，整個人類文明在不斷的變得更加強大，在向着一個光輝燦爛的未來邁進，不應該在這個時候被自己給打斷了昂揚向上的精神脊樑。
林凜看他們的神態言語，就知曉他們誤會了自己的意思。
倒也沒有什麼太大的情緒波動，林凜也沒有開口解釋什麼。
只是帶着幾人離開了這一處小村莊，轉眼間遊過五湖四海來到了位於極西之地原晉河聯盟，如今的西河郡城，來到了一處剛剛修建還顯得很簡陋的學校之中。
此刻正是剛剛新春年節過後開春的時候，在這一處學校之中，只有一位看起來老態龍鍾的老先生帶着一些處於蒙學年紀的孩童在讀書識字。
這爲數二十人的孩童，都是附近村鎮的小孩子。
隨着功德系統的建立，一部根據林凜生平事蹟和諸多祝福林凜的吉祥話寫就的《玄穹妙有無上天帝經》祈禱經文，就成爲了所有人的必學內容。
這些孩子來上學，就是爲了能夠熟讀背誦這門經書。
授課時間之中，所有的孩子都顯得很認真，跟着老先生聽說讀寫，但是隨着授課時間結束以後，這些孩童就開始迫不及待的祈禱起來。
這些孩子心智還不成熟，並不知曉自己的祈禱行爲有什麼用。
但是他們卻知道自己這麼幹了以後，父母會變得很高興，會給他們做好吃的，反之不願意祈禱則會感受到父母混合雙打，這種情況下他們該怎麼選擇就很簡單了。
當然，官府對於不信人皇的子民也不會特意去打擊，只要他們不在公衆場合發表反對言論就行。
而在這些讀書識字的孩童之中，有一個人卻是例外。
對方卻是纏着老先生，詢問每一個字的具體含義，乃至於爲什麼要是這個字形寫法，眼中有着一種與衆不同，可以舉一反三的聰慧和靈光。
林越四人的眼神，隨着林凜一起，放在了這個無名的孩童身上。
漸漸的，他們對於林凜帶他們來此處的含義，有了一些猜測。
而這個時候，林凜的話語響起：
“在過去的時代，我們的社會處於農耕社會，每一個人都要不間斷的貢獻自己的體力和智慧，將其轉化爲生產力才能謀取到可以讓自己生存下去的資源，變得優秀的資源。”
“小孩子代表着未來的希望，青壯年人代表着一個種族的繁殖力和最大的生產力，而老年人也可以幫助帶孩子教育後代，讓青壯年人可以將自己的生產力最大化的發揮出來。”
“學習自我提高的行爲，就是在增加自己生產力的行爲，是切實有用的一種努力。”
“但是現在，我們的社會卻是已經完成了原始的積累，從農業社會邁步進入了工業社會，而且即將邁入到全自動化的智能社會。”
“在全自動智能工業帶來的強大生產力面前，人們不再需要辛辛苦苦的去耕田就可以得到足夠的食物，衣物，日用品，乃至於一些用於享樂的資源，這一切都可以靠着機器滿足。”
“這個階段的社會之中，唯一有價值的工作就是站在自然科學和武學修行的頂端，然後在前人的肩膀上推陳出新，將我們的文明社會推向更高的高度。”
“很顯然，每個人都是不同的，並不是所有人都有那個天資根骨去成爲格物院的院士，成爲站在武學頂端的天人武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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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着智能化的普及，強制他們學習毫無意義，都將成爲沒有任何作用的無用階級。”
“我利用功德系統給這些未來註定的無用階級提供了一個產生價值的渠道，這是一件很好的事情，自然也就沒有更改的必要了。”
“至於你們擔心的社會風氣的問題，我沒有限制任何人的受教育權利，中高等學府也是一直都在開放運轉的，只要想學一定是有地方讓他們學習的。”
“基礎啓蒙教育也是不會停下來的，即便是爲了讀懂祈禱經文所有的大夏子民都有識字的必要性，既然有啓蒙，那些有潛質的天才學者武者自然會自己從人羣之中拔尖出來。”
“也只有這些天資悟性超越常人的孩子，才能夠成爲我需要的人才，而那些被強迫教育以後成才的人，一輩子很大概率也就是產生不了多少價值的中人之姿罷了。”
“與其折騰一生一事無成，不如什麼都不想的快樂過完這一生。”
父母提出的這些功德系統帶來的社會影響，林凜早就已經發現並且深入思考過了。
正因爲如此，他才決定什麼都不改變。
身邊的四人隨着林凜的話語，對照着眼前的景物思考。
發現林凜的話語，確實是很有道理的。
目前的大夏皇朝確實是已經發展到了一個全新的拐點了，尤其是最近十年，隨着計算機的算力越來越高，智能設備在不斷的發展普及。
未來必然會是一個智能社會，一切的生產都將不再需要人。
而整個世界所有的土地和工廠礦場這些生產資料，有九成九都是屬於林凜這個皇帝的，只有那些站在大夏皇朝頂端的天人武者和格物院學士以及部分貴族掌握了小部分的生產資料。
以林凜握有的武力和生產力，底下的人連喊王侯將相寧有種乎的資格都沒有。
這種情況下，隨着時間的流逝，社會之中那些中下層的人們，變成無用階級也就是遲早的事情。
功德系統的存在反倒是在爲這些未來的無用階級在提供一個全新的工作崗位，將他們自身的願力產出作爲一種全新的生產資料來進行開發。
“這樣粗獷管理之下還能拔尖的，確實都要算是心性智慧都頂級的人物，但也不能忽視一些人才是需要強制的矯正教育以後才能夠走上正軌的，所以爲父覺得還是需要給功德系統加上一些限制。”
“比如，一些高級物品，必須要達到某種學術水平，或者武學境界，才能兌換。”
林越認可了林凜的想法，但還是提出了自己的改進想法。
林凜看了一眼林越，雖然心中依舊不以爲然，但是卻沒有再繼續反駁，給了自己父親面子。
“好，你們調研一下，通過行政命令酌情針對人們的學術成就和武學修行成就給予獎勵吧。”
承認了林越鼓勵學習的想法，卻沒有承認對功德系統進行改正。
站在林凜現在的高度，確實是只有那些可以自行從人羣之中脫穎而出的頂級天才，纔可以在某方面幫到他。
——
對話至此結束，這一次的遊歷也結束。
此前已經在一起相處了一段時間，此刻便各自散去。
林凜回到了月球廣寒行宮。
沒有急着修行，而是去到了位於廣寒行宮地下的生物實驗室。
在這裡，諸多培養皿的營養液之中，泡着一個個大腦。
林凜本身的那些克隆體產生的大腦爲了保護自己的血脈信息不泄露，都是銷燬了的。
但其他生物實驗之中培養的克隆體產生的大腦，卻是並沒有直接銷燬，而是利用可以直接爲大腦供能的維生系統保存了下來，便成爲了眼下林凜面前擺放着的這些。
他們存在的目的，便是爲了進行林凜佈置下去的兩項實驗。
缸中之腦和虛擬世界的實驗。
林凜的心力轉動，意識連接上了實驗室之中的計算機信號。
下一刻，一片全新的世界展現在了林凜的眼中。
這是一片藍天白雲佈滿鮮花靈果，有諸多仙鶴神獸活躍，仿若仙境一般的世界。
一片純粹的，屬於數字信號的虛擬世界。
是電子設備模擬種種大腦活動的電信號，產生的一種虛幻世界。
此刻林凜的大腦告訴他，這是一片真實的仙境，但是林凜擴散在外界的心力卻是清晰的讀到了這只是一片虛幻的世界罷了。
在這片虛幻的世界之中，存在着一些形態各異但是全部面無表情的孩童，一些格物院的院士正在教導他們讀書。
似乎是發現了林凜的到來，很快便有一位名爲張婕，從地面格物院之中登入虛擬世界的女院士來到了林凜的身邊，向他彙報研究成果：
“陛下，這些孩子還是沒有任何的感情，只有純粹的理性和求知慾。”
“我們初步猜測，是因爲這些孩子缺乏了身體激素的分泌和刺激，另外一個方面則是魂魄不全導致的。”
這些孩子都是克隆體，在腦子從身體裡被剝離出來以後，就失去了一切的感官。
即便是有了自己的意識，也只能體會到一片完全處於黑暗之中的世界，他們的生活狀態正是缸中之腦。
這之後，就可以模擬人腦感知外界形成的電信號，給這些缸中之腦輸入種種信息，讓他們覺得自己是在正常的世界之中生存，形成一個只屬於這些缸中之腦的虛擬世界。
通過這種方法，來研究魂魄和人的意識的形成。
而在這個基礎上，研究一個可以讓所有人進入的數字世界，可以讓所有具備正常意識的普通人進入的全新世界，就是虛擬網絡世界。
“虛擬世界的運轉還算穩定吧？在虛擬世界之中進行教育活動，乃至於娛樂活動也是可以的吧？”
聽完彙報以後，林凜詢問張婕。
張婕開口道：“我們嘗試過將數字信息輸入一個正常小孩的腦中，模擬出一個虛擬世界，然後在其中進行引導和教育，是可以讓其在虛擬世界之中正常的學習的。”
“目前以虛擬世界的強度，至多可以讓煉神境界以前的武者發現不了任何的異常。”
林凜點點頭道：“繼續努力，爭取早點製造出可以容納天人境界武者乃至於更高境界武者意識在其中活動的虛擬世界。”
張婕激動躬身行禮道：“臣必不負陛下所託。”
林凜退出了虛擬世界的鏈接。
“隨着人口的增加，個人的生存活動空間勢必會減少，虛擬世界的存在可以建造一個全新的世界，可以極大程度的增加人們的活動空間，減少因爲現實活動空間不足的矛盾。”
“未來想要在太陽系之中養活成千上萬億數量的人口，除了足夠的糧食以外，這可以增加人們活動空間的虛擬世界，也是不可或缺的必需品。”
林凜心中思索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