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澤赫倍感屈辱的臉色已經在無形出賣了自己,問玖憑藉自己的認知猜測沐澤仁手上定然握有的籌碼。
“你想要什麼?”問玖很直白的問,以爲只要把他要的給了就能夠了事。
“我要他。”沐澤仁毫不猶豫地指着沐澤赫,然後玩味地看着問玖猙獰的臉,噗嗤,笑出聲音,“不好意思,問玖你的表情實在太可笑了。”
“沐澤仁,若這就是你的愛,爲什麼不殺了他,這樣誰都搶不走他。”問玖劍鋒一轉直指沐澤赫的胸口,逼迫着沐澤赫與他對視,只是沐澤赫一直刻意逃避問玖期待的雙眸。
“住手。”沐澤仁怒吼,從手下那裡抓起一劍,架於問玖肩上,“你敢動他嘛?”眼神中的未知讓問玖有些膽寒,手開始發軟,對着沐澤赫的劍此時是最爲尷尬的。
“不敢是吧,那你憑什麼讓我動手,我比你早認識二哥,比你早愛上他,早到我都記不得時間了,你憑什麼一出來就奪走本該屬於我的一切。”沐澤仁嘶吼着,他知道自己對沐澤赫的感情一直都是見不得光,尤其是在皇室家族中,所以他選擇沉默,只是他的沉默換來的是沐澤赫對別人傾心所有,甚至忘了他還有一個親弟弟。
沐澤仁還記得大哥跟他說過:小仁,大哥陪不了你了,以後,會有二哥疼你的。
可是大哥還沒離開多少日子,沐澤赫就失蹤了,回來的時候身邊帶着問玖,當時沐澤仁以爲這不過是沐澤赫的善心而已,但是從那以後,沐澤赫連偶爾去看他的時間都不再有,之後種種只是讓他把所有的愛都化作仇恨與報復,肆意宣泄。
沐澤仁沒有管周遭人對他異樣的目光,卻對着問玖眼含敵意,“你說啊,你憑什麼?”眼淚竟然會從沐澤仁的眼中流下,沐澤赫眼神中閃過一絲不忍與動容,伸手想要觸及他的臉頰,卻因爲沐澤仁的下一句話而無力向前。
“還有你啊,二哥,你不是答應大哥要照顧我的嗎,你怎麼捨得丟下剛剛失去大哥的我獨自浪跡江湖,甚至之後再沒有看過我一眼,也對,是我害死了大哥,是我害他身染重病,你恨我也是應該的,可笑,可笑,哈哈哈~沐澤赫,既然你愛不了我,我也愛不到你,只能折磨你,直到你死。”沐澤仁狂傲的笑聲震顫了沐澤赫,從來不知道當初的一念之差竟然讓沐澤仁受到這麼大影響。
“小仁,以後哥會陪着你。”沐澤赫眼眶中的淚花打着轉,自愧地無聲落下。
“陪我,我不使那些手段,你會乖乖留在我身邊嗎,也許問玖說得沒錯,你死了纔可能一直待在我身邊,對不對?”沐澤仁的眼神開始變得空洞,似乎沒有什麼焦點,連心也看不到,透過他的眼睛看到的只有絕望後的無助與悲傷。
“小仁,米子是無辜的,我會信守承諾的,你別爲難他。”沐澤赫無視了問玖的存在,直直走到沐澤仁身邊,對上他無神的雙眸,抹去他臉頰上的不自覺留下的淚。
“沐澤赫,你不覺得可笑嗎,你替別人的孩子那麼操心幹嘛,那孩子根本就不是你的。”沐澤仁忽然覺得可笑,也就只有沐澤赫纔會相信商語樺的鬼話,真的把米子當成自己的兒子撫養。
“你說什麼,你胡說什麼?”沐澤赫並不能接受沐澤仁的嘲諷,這些話的意思分明是在說米子是商語樺與別人的孩子。問玖更是覺得不可思議,他腦海中的商姐姐,怎麼會做出這樣的事情。
“商語樺失蹤那麼久,你都不問問她在外面做了什麼嗎?沐澤赫,我真替你感到不值啊,一個處心積慮折磨你生不如死的女人,你竟然把她當成寶一樣守着護着,這是善良還是愚蠢呢。”沐澤仁的話越說越奇怪,沐澤赫本就理不清思緒,現在更是滿腦子漿糊,只想找商語樺問個究竟。
沐澤仁看着沐澤赫吃癟的樣子,反而會心一笑,此時有人從遠處傳話,“報~三皇子,肅王妃求見。”
沐澤仁邪魅一笑,對着沐澤赫道,“你看,說曹操,曹操到,想要知道是什麼情況就去後面聽着。”然後對着他的屬下道,“把肅王爺請下去,還有,問玖你要是不介意可以留下,我想那個女人見到你一定會很驚訝。”接着對着報訊的人點頭,示意可以讓商語樺進來。問玖爲了能夠知道真相,反而也藏身起來,以免商語樺有顧忌。
“肅王妃這是有何貴幹啊?”沐澤仁輕描淡寫的語氣與之前的狀態跫然有異,讓背後的沐澤赫一陣心酸,原來他也在努力地僞裝自己,原也是被命運所迫的人罷了。
“沐澤仁,解藥。”商語樺沒有多說,只是伸手問沐澤仁要東西。
“米子非我皇室子弟,我憑什麼給你解藥。”沐澤仁搖頭嘆息,故作無奈。
“沐澤仁,你言而無信。”商語樺想要對沐澤仁出手,奈何自己技不如人,反而被沐澤仁鉗制了雙手。
“你背叛沐澤赫,勾引野男人,還生出這麼個野種,你覺得,我會原諒你嘛?”沐澤仁咬牙切齒的樣子確實把商語樺嚇得不輕。
“你不是恨他入骨嗎,這對你應該沒有影響吧,而且我已經以米子爲籌碼讓你得到了沐澤赫,你還有什麼不滿的嗎?”商語樺一番說辭不僅僅讓問玖覺得後怕,連沐澤赫都開始懷疑與自己同在屋檐下的女子究竟是不是就是惡魔,竟然拿自己的孩子作爲籌碼,他究竟做了什麼才讓商語樺那麼恨自己。
“我不是也把人還給你了嗎,而且沐澤赫不是誰都能碰的,無論是誰傷他,都要爲此付出代價。”沐澤仁眯着雙眼,捏緊商語樺的下巴將人從地上擡起。
沐澤赫終究沒能在裡面待太久,不顧一切地衝出去,救下商語樺,“小仁,放手,我有話問她。”沐澤仁倒是大方地把商語樺扔到一邊,傲視一切地看着這場好戲。
“爲什麼那麼恨我?”商語樺咳嗽的厲害,沐澤赫想要幫她拍背,卻被商語樺果斷拒絕。
“哼,爲什麼,你還問我爲什麼,米子的父親,你不會不知道吧?”商語樺冷冷地語氣,甚至帶着質問的味道,滿是怨恨。
“原來是真的。”沐澤赫喃喃自語,“原來,那一日你灌我藥只是爲了給孩子一個出生的理由。”
“你才明白嘛,沐澤赫,你真是傻得可以,你對商魏下手,不就是逼我回來嗎?”商語樺只覺沐澤赫可笑,明明知曉她在外面的一切,所以纔會在她回到肅王府的時候隻字未問,現在卻在這裡裝腔作勢。
“商魏又是誰?”
“你還裝嗎,不是你殺了他嗎,爲了讓我乖乖回來,所以你纔對他下手的不是嗎?”商語樺扯住沐澤赫的衣襟,殺氣滿滿的雙眼讓沐澤赫心頭一驚。
“我根本不認識他,他是米子的父親?”沐澤赫覺得可笑,他從未聽過這個名字,殺人滅口更是無從說起,而且他本意放商語樺自由,怎可能在她走後又苦苦相逼。
“可笑你們兩人都被衛邈那個心狠手辣的人給耍了,也難怪,哈哈哈。”沐澤仁一副理所應當的樣子,嘲笑被真相欺瞞的兩人,而他不過是利用了不明真相的他們達到自己的目的罷了。
“小仁你說什麼?”
“衛邈的手段你也不是不清楚,她會放任堂堂肅王府的王妃跟別的男人跑了嗎,不是商語樺死,就是那個叫商魏的死,至於她爲什麼沒有除掉商語樺,恐怕也是因爲商廉在朝廷的威望吧。”聽沐澤仁一席話,商語樺如夢初醒,末了只說了句,“沐澤仁,既然你早知真相,爲何又欺瞞我,僅僅是爲了報復沐澤赫嗎?”
沐澤仁給了商語樺狠狠一個巴掌,“我想什麼還輪不到你插手,反正你必須死,就算衛邈可以容忍,但是我絕對不會原諒。”
“小仁,住手。”沐澤赫拉住沐澤仁手持劍的手,滿含愧疚地看着他。
“沐澤赫,她背叛你,甚至想殺你。”沐澤仁不解地怒視沐澤赫。
“她只是愛的太深了,而且我們之間本就沒有背叛與信任一說,只是爲了彼此的安靜纔不得不講究一起生活而已。”沐澤赫早就看開,在這個混濁的朝廷,任何事情都是有理由的,無論是爭權奪勢還是委曲求全,都不過是爲了生存而已,或者是守着自己的心。
“小仁,放過她,也放過米子,都是我欠她的,也該還了,既然我都在這了,我就會陪着你,直到死去。”沐澤赫本就憔悴的容顏因着進幾日的操勞愈發顯得蒼白,言語中的虛弱已很明顯,沐澤仁忍不住扶住這個隨時可能被吹倒的人,已經經歷過拋棄,再不會相信,只是冷冷地看着沐澤赫的眼,“你逃走了怎麼辦?”
“小仁,以前是我太嚮往外面的世界,把你忽略了,以後你想怎麼做都行,就算把我囚禁起來只要你覺得放心。”沐澤赫是當着問玖的面說的,他沒敢看問玖的表情,就怕看了會不忍,但米子是他必須要救的,爲了替衛邈贖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