牀上一灘爛肉混合着白骨,唯獨缺少了頭骨,那蒼白的骨頭在一堆腐爛的肉裡面,顯得格外的明顯。
而這個地方也是房間裡面香氣最濃郁的地方,或者說這種極端誘人的香味,就是從這些爛肉當中傳出來的。
腐爛的肉塊,令人迷醉的香味構成了一種讓人毛骨悚然的組合。
那樣子看起來非常的殘忍,怪不得煙果都給嚇得不輕;我也好不了多少,使勁兒的吐了兩口之後,擦了擦嘴巴,我這才站起來。
這個人就是凌丹嗎?照片上,凌丹雖然不算太漂亮,但也絕對比這一堆爛肉不知道好多少。
又是一條人命,煙果無奈,只能撥打了電話,通知了警察局,那些警察看待煙果的模樣都顯得很奇怪,跟喪門星一樣,先是找到了姜語的屍體,接着跟蹤焉友信,結果自殺了;現在又發現了一具屍體。
局長都找煙果談話去了,不過貌似煙果並不在乎,那個局長也沒把煙果怎麼樣。
屍體的身份還在調查,現在爛成一片,還沒了腦袋,但是我可以肯定,這個就是凌丹。
那個小孩兒手裡拍打的皮球,就是凌丹的腦袋,現在發現的這個屍體也沒頭。
不過煙果卻感覺這一點無法接受,因爲她昨天還在跟凌丹通電話,雖然聽起來聲音有些虛弱,就算是今天死了,屍體應該也不可能腐爛的這麼快吧?
警察將這個地方給封鎖了,那個房東哭喪着臉,一下子十幾個房客退房,他是倒了八輩子的血黴了。
警察到來之前,我們已經在房間裡面搜了一遍,順手帶走了凌丹的日記本。
那個日記本上面記錄着凌丹最近一段時間經歷的事情。
從日記裡,能看出來凌丹的性格,幾乎是極度的自傲。
“今天運氣真差,下樓梯的時候不小心摔倒了,扭傷了左腳,那些女人們在笑我,賤人,我要把你從樓頂推下去……一個男生幫了我,還訓斥了那些笑話我的女人。他想做什麼,想接近我嗎,這麼老舊的手段,我纔不會上當。”
“又遇到那個男生,他笑着跟我打招呼,問我腳上的傷好了沒有……這個男人好煩,我不想搭理他。”
“生病了,頭好痛,沒有人會幫我,那些人巴不得我死掉,回去的路上我暈倒了,是他把我扶起來,送我去診所還給我買了藥,之前都沒發現,他長得還有點兒小帥,今天我知道了他的名字,叫焉友信。”
“他去哪兒了,三天了,已經三天沒有見到他人了……”
“終於又見到他了,他揹着一個在籃球場上受傷的學弟去校醫室;我邀請他去吃飯,可是他拒絕了!他怎麼可以拒絕,怎麼能拒絕,爲了照顧一個學弟,居然拒絕我的邀請?他對每個人都那麼好?並不是對我特殊?這不可能,我不相信。”
“他真的是一個爛好人,不管是男人,女人,學長,學弟,所有人跟他的關係都很好,跟我完全就是兩個極端,這樣的人跟我是不可能的吧?”
“我嘗試着不去想他,不去見他,今天是第一天……可是我受不了,那簡直是一種煎熬,我快要瘋掉了。”
“我終於忍不住了,我偷偷的跟在他的後面,哪怕只是看到他我就心滿意足了。”
“不夠,這樣遠遠不夠,我要瘋了,我要讓他成爲我的男人,只對我一個人好,不然我會瘋掉,我受不了這種偷偷摸摸的日子了,我要向他表白。”
“今天我要跟他表白,我寫了一封情書,準備親手送給他!可是我找到他的時候,卻發現他居然跟一個女孩子走在一起,他居然跟女人在一起?他們是那麼的親暱,手拉着手,有說有笑的,那個不要臉的女人靠在他的肩膀上,我把情書撕成了碎片。”
“我打聽清楚了,那個不要臉的搶走了我男人的女人叫做姜語,是焉友信的女朋友,無法原諒,焉友信是我的,不能被別人搶走,絕對不行,那個騷女人只是仗着自己身材好一點,長得漂亮一點,故意去勾引焉友信,肯定是的,我要打敗她。”
“我失敗了,我向焉友信表白,要他離開姜語,但是焉友信拒絕了他說他愛她……愛,愛?他居然說愛她?你只能愛我一個,你不能愛上別的任何人。我瘋了一樣,我脫光衣服去勾引他,放棄了我所有的尊嚴,可是焉友信只是轉身離開了。”
“我無法擊敗那個女人,她長得好漂亮,身材也好棒,跟焉友信還是青梅竹馬,可是我不甘心,如果沒有她的話,焉友信就會愛上我的,對吧?只要殺了她……殺死她,殺死她,殺死她,殺死她……”
只是看一本日記而已,居然看的我毛骨悚然,渾身冰涼,看着這本日記,我就感覺走進了凌丹的內心世界,而這個世界一片陰霾,幾乎看不到任何的正面,充斥着的只有自負和強烈的佔有慾,還有瘋狂。
“買了一把刀,切西瓜用的那種三十釐米長,只要捅對位置,那個女人死定了。我準備後天動手,那天是七夕……也是焉友信歸我的日子。”
“今天我接到了一個電話,問我是不是喜歡焉友信,她說有辦法
讓焉友信回到我身邊,遠離那個狐狸精!她是誰,究竟是什麼人,她怎麼知道我的情況,還有我的手機號碼?”
“按照約定,我到了殯葬街,這裡好陰森,旁邊就是火葬場,晚上的時候好嚇人,奇怪的是跟我打電話的是一個女人的聲音,可是見面的居然是個男人,他給了我一瓶香水,我很懷疑這個東西真的能幫我得到焉友信嗎?”
“香水真的有效,我把香水噴在身上,很好聞;班上的女生都圍着我問我買的什麼牌子的香水,沒人再排斥我。我又見到他了,我能感覺到,他被我迷住了。”
“我們的關係越來越近了。今天我們在旅館裡發生了關係,很疼但是我好幸福!”
“我受夠了這種偷偷摸摸的日子,我要他跟她分手,可是他居然猶豫了,在他的心裡面那個狐狸精還佔據着很重要的位置,他居然說跟我這樣不好,想要分手……我不允許,他只能是我的,誰也奪不走。”
“他被我馴服了,他終於成我的了,跟那個女人分手了……哈哈,但是這樣還不夠,只要那個女人還在,就是威脅,最好就是……消失。”
“我從來沒有像今天這麼高興過,那個女人在耳邊慘叫的聲音簡直是最好聽的音樂,她在恨我,恨吧,反正你也要死了,隨便你怎麼痛恨都行,我好大方的,怎麼樣,被前男友殺死的滋味怎麼樣?幸好今天殺死了那個女人,她居然懷孕了,懷了焉友信的孽種,焉友信只能是我的,誰都別想分走!”
“怎麼回事兒,最近身體很不舒服,是吃的太上火了嗎?臉上起了好多痘痘!”
“痘痘越來越多了,我受不了了,把它們擠破了,裡面居然鑽出來了一條白色的蟲子,那是什麼東西?我的身體到底怎麼了?”
“擠破的痘痘潰爛了,一片一片的,嘗試了各種藥都沒用,我已經三天沒去學校了,也沒見焉友信,我不能讓他看到我滿臉潰爛的模樣。最近總是聽到有小孩兒的哭聲,哪家的孩子,太吵了。”
“我好想焉友信,我想見他,可是我只能跟他說我回老家了,我怕他看到我現在的模樣,就會不愛我了;今天,胳膊上脫下來一大塊皮,碗口那麼大,我把它拽下來,我居然一點兒都不覺得疼……可能明天,我就寫不了日記了吧?那個小孩兒又來了,好煩,好煩,他怎麼不去死。”
“我要死了,我能感覺到,我又聽到了焉友信的聲音,我好想他,我想見他……我想他……”
這是最後一篇日記,上面滿是一滴滴的水印,那是淚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