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地猴啞然失笑,隨後慢慢扭頭看向了齊夏。
“只要是我知道的秘密,你都可以問。”齊夏冷冷地說道,“我保證知無不言,絕不說謊。”
“哦……?”地猴點點頭,“對於你,我只有一個問題.….…一個積壓了很久的問題。”
“洗耳恭聽。”
“你,真的想要出去嗎?”
簡短的問題瞬間掉入了齊夏的腦海,讓他感覺自己再次被濃烈地迷霧給包圍了。
“什麼.....?”
“你真的想要出去嗎?”地猴又問道,他的語氣似乎也變得不太友善,反而更像是逼問。
“我……怎麼可能不想出去?”
地猴慢慢站起身,一雙眼睛滄桑無比,他盯着齊夏,一字一頓地問道:“告訴我,你到底想不想要出去?”
齊夏看着地猴的眼睛,頓了半天,才緩緩吐出一個字:“想。”
地猴聽到這個答案,昏黃的老眼一陣閃動,根本不知道他在思索什麼。
等了很久,他才緩緩開口說道:“我姑且相信..…你說的是真的。”
“當然……”齊夏眯着眼睛點了點頭,“這件事我怎麼可能說謊….?”
地猴坐到椅子上,深深地嘆了一口氣,隨後說:“該你們了,想問我什麼?”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齊夏,而齊夏也在馬上要開口的時候愣住了。
迷霧。
大腦之中全都是迷霧。
自己剛剛想到的問題居然已經丟失在迷霧之中了。
“等.....等一下………”齊夏扶着自己的額頭,第一次感受到了恐慌。
這是一種前所未有的恐慌,一旦自己的大腦出現了迷霧,則證明自己唯一能夠依靠的東西都沒有了。
血肉之軀,無能之力,再配上充滿迷霧的大腦來挑戰這座混亂之城——這將是自己有史以來最無助的時候。
“怎麼?沒有問題?”地猴也有點疑惑地看向齊夏。
齊夏沒有回話,只是伸手不斷地敲打着自己的額頭,試圖讓自己的大腦清醒一些。
“他沒有問題的話..…你們有問題嗎?”地猴又看了看剩下幾人。
陳俊南和喬家勁都略帶擔憂地看向齊夏,這個環節明顯是給齊夏爭取了一次提問的機會,可此時二人都見到齊夏的身體在顫抖。
他似乎在害怕。
“如果都沒有問題的話......”
還不等地猴說完,鄭英雄小小的鼻子微微顫動了一下,瞬間睜大了眼睛:“大伯,我有問題。”
聽到這句話,齊夏猛然轉過頭,像是看見了自己的救命稻草。
“你.……”地猴眉頭微蹙,看着這個僅有七八歲的小孩,“你有問題?”
“嗯!”鄭英雄點點頭,隨後扭頭看向了身邊幾人,“哥哥姐姐們,我能問嗎?”
“這……”甜甜沒了主意,用眼神向剩下幾人求助。
“問。”齊夏當機立斷地說道,“把你想問的問題說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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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鄭英雄答應了一聲,隨後鼻子動了動,拿起手中自己的明牌「霜降」轉過頭看向地猴,“大伯,請問「霜降」是哪一天?”
甜甜和一旁的小程聽到這個問題不由地倒吸一口涼氣,他們感覺鄭英雄把事情搞砸了。
此時是不是更應該問地猴他的手牌是什麼?
“你想知道「霜降」是哪一天……?”地猴確認道。
“沒錯。”
地猴思索了幾秒,說道:“九月廿三。”
齊夏慢慢瞪大了眼睛,感覺鄭英雄這一次又幫了天大的忙,這正是自己剛剛想要問的問題,只可惜怎麼想都想不起來。
而地猴短短四個字瞬間打開了自己的思路。
九月廿三,一聽便是陰曆的表達方式......
用每個節日的陰曆來比大小?
不對......
齊夏最終還是皺起了眉頭,似乎有哪裡不太對,可現在的大腦......
他慢慢擡起頭頭,四下尋找了一番,目光鎖定在了桌面的木盒上。
他對自己現在的這副樣子已經忍無可忍了。
這尊木盒一開始是用來容納這副「朔望月」的,現在已經空空如也,可地猴沒有將它拿走,反而一直放在桌面中央。
齊夏站起身,單手將木盒抓了起來,這個舉動讓地猴面色一沉,也跟着站起身。
不知他是覺得齊夏想要打人,還是想要破壞遊戲道具,總之一直死死地盯着他看。
齊夏沒有理會對方,將木盒在手中轉動了一下,用盒子底部的角對準了自己的額頭,隨後在衆人驚訝的目光之下用木盒狠狠地砸向了自己。
只聽「砰」的一聲悶響,齊夏的額頭明顯的缺了一塊皮肉,半秒之後,殷紅的鮮血如脫繮的馬,在額頭上奔流而下,直到蓋住了齊夏的半邊臉。
“騙......騙人仔你搞咩啊......”
喬家勁也跟着站起身,感覺情況有點出乎預料,只可惜沒有提前想到,不然應該是可以攔住他的。
他就在齊夏的右手邊,能夠明顯感覺到齊夏的這一擊用了非常大的力氣,甚至在他的面龐颳起了一陣勁風。
“還是不夠……”齊夏根本沒有管自己臉上流滿的鮮血,只是眯起眼睛不斷思索着,很快他就想到了新的主意。
他坐了下來,將自己的右手手掌向下放在桌面上,修長的五指向五個方向分開,隨後抄起木盒衝着自己的右手小拇指狠狠地砸了下去。
喬家勁見狀已經上前一步伸手去擋了,可齊夏下手的速度實在太快,還不等擋住,木盒已經結結實實地落在了手上。
沉悶的聲音瞬間炸開,齊夏和地猴的面色同時變了。
地猴一直盯着齊夏看,可看他的表情似乎不是在擔心齊夏,而是擔心齊夏手中的木盒。
齊夏咬着牙,將木盒緩緩擡起,露出了自己有些發紅的小拇指。
此時小拇指的指甲已經開始往外滲血,整根手指快速的浮現出紅色,正向紫色慢慢過度,看起來這一下砸得非常重。
“好.……”齊夏苦笑一聲,伸手擦了擦額頭的虛汗,“好像有很多事都可以想明白了。”
他慢慢擡起頭,此時的眼神已經變得犀利起來,許多散碎的記憶正在腦海中聚攏,可他還沒來得及收納這些記憶,便被手中的木盒吸引了。
很奇怪。
這個木盒很奇怪。
它比自己想象中的更輕。
雖說是木頭製成,可拿在手裡的感覺卻明顯不是實木,組成木盒的木片八成是空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