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心的老爸銷聲匿跡了,厲小刀不知道老奶奶和不講理的岳父大人說了什麼,反正最後結果就是婚禮要如期舉行。
敲鑼打鼓,吵吵鬧鬧,這個上來問兩句,那個又來摸兩下,一大堆扯淡整蠱的繁瑣禮節,莫名其妙的古怪習俗,厲小刀被這些東西折磨了整整一天,終於到了最後,最關鍵的步驟,入洞房。
厲小刀把身上的衣服胡亂一扯,衣衫不整的就進了洞房,這場婚姻從一開始都是稀裡糊塗的,俗話說快刀斬亂麻,可這刀落得太快,快到厲小刀有些招架不住,新娘子十六,丈夫剛過二十,兩個人都還無法理解婚姻這樣東西。
“呃,這什麼,交杯酒嗎?怎麼只有一個杯子。”
醉醺醺的厲小刀看着桌上的一盞酒,迷迷糊糊的問道。
“就一杯,姥姥說,是給男人喝的。”
艾心走過來說道,她這新娘子也是夠活泛的,就坐在桌邊吃水果,新娘子的羞澀,矜持完全沒有,或者說她根本就沒有思考過新娘子這個概念。
“男人喝得?”
厲小刀笑眯眯的看着艾心,他這個笑容也是夠邪惡的,可此情此景,洞房花燭夜,專門給男人準備的酒,厲小刀他該怎麼想?
拿起杯盞,一口悶,頓時胸口火燒,來了勁。
看着酒下了肚,艾心用希冀的目光注視着厲小刀,她知道這杯酒到底是什麼東西,經過秘製,喝下的男人會神智迷亂,慾念大起,這些都是次要的,關鍵是會喊出心底那個女人的名字,艾心她們這一族女人結婚的時候必須端上來的一杯酒。
頭痛,頭好痛,厲小刀的神智越來越不清醒,眼前似乎已經開始出現了幻覺,整個人偏偏倒倒,似乎隨時都會倒地不起。
艾心扶住了厲小刀,嘴巴一嘟,什麼嘛,這酒一點用都沒有,反而跟麻藥似的,人都要到了。
突然,厲小刀抓住艾心的肩膀,非常用力的抓住,就是艾心也覺得有些疼。
“三月,三月!別走,不要離開我。”
厲小刀低聲的嘶吼着,已經完全看不到眼前抓着的女孩子像是一尊石像那樣呆呆的佇立,艾心也許並不敏感,但卻不是一個習慣自我安慰的人。
“不就是獵食者嗎?不就是獵食者嗎!我可以的,我可以的,三月!”
語無倫次,幾近瘋狂,厲小刀心底的那個女人的名字,不是艾心,也不是迪亞,寧千歲這些人,是他的妹妹。
厲小刀哭了,對他來說,抱住的就是妹妹,已經很久沒有聯繫過,卻一直深深的存在於腦海的妹妹。
男人哭了,女孩在爲他擦拭眼淚,可女孩也哭了,她比男人更加心痛,是想一下,一個女人在新婚之夜聽到自己的丈夫叫喊着另外一個女人的名字,是何等悲切的事情,也許艾心是有些遲鈍,但作爲女性,不可能對於這種事情依然無動於衷。
艾心頭上的銀飾頭冠已經被厲小刀掀翻,這一刻厲小刀就是禽獸,畜牲,他在玷污一個愛着他的女孩。
撕碎,扯斷,瘋狂。
血,痛。
更痛的是心,十六歲的少女默默的承受着一切,她不是很理解這樣的事情,可也絕不是完全不懂,她曾經期待過這一天,這一天也如期而至,但事實該引用一句老話,我猜到了開頭,卻沒有猜中結尾。
時候,厲小刀睡下了,和每一個沒有責任心的男人一樣,像只死豬一樣睡在那裡。
艾心睡不着,她想要明白一些事情,可是她又想不明白,感覺像是什麼東西碎掉了,再也拼接不上。
.......
次日的上午,厲小刀終於行了過來,艾心睡在他的旁邊,恬淡的少女面容,是那樣的令人憐愛,一個溫柔的吻叫醒了艾心。
“小艾,那酒是什麼啊,頭好痛。”
厲小刀溫柔的問道,手指輕輕的在艾心的肩胛和背脊之間划動,艾心要哭了,可她不想哭,她知道,她只能笑,如果不笑,那麼厲小刀已經不是厲小刀,艾心也不再是艾心。
“名字叫‘掏心窩’,新郎喝了會呼喚愛人的名字。”
很俗的名字,厲小刀臉上一絲驚懼閃過,轉而微笑,什麼都沒有說。
“你喊的是我的名字。”
艾心這樣說道,她突然覺得自己長大了,不再是小孩子了。
“嗯。”
厲小刀輕聲的應道,有些慶幸,也覺得事情應該是這樣,畢竟他和艾心結婚了,不是嗎?叫艾心的名字,纔是正常的。
吱呀一聲,門被推開了。
“唉,好了,生米煮成熟飯。”
人未到,聲音先來,面容堪比妙齡少女的雲老奶奶毫不顧忌的走了進來,這就是她老人家面對一對新人的第一句話。
“我說奶奶,您覺得這樣合適嗎?”
厲小刀說道,兩個人躺在牀上,被長輩看着,怎麼都覺得不對勁。
“沒什麼不合適的,我來是說正事。”
噴了幾個菸圈,雲中瑤鄭重其事的說道。
厲小刀根本不信這不着調的長輩有什麼要事說明,不過恭敬還是要表現出來的,於是點了點頭,請長輩說下去。
“你們的事情是成了,不過小心兒的爸爸可有點麻煩,畢竟是我兒子,不能把他怎樣。”
雲中瑤嘆息着說道。
“所以,我們要出去避避風頭?”
厲小刀心領神會,就算雲中瑤不說,他也要帶着艾心離開,不管怎麼說,厲小刀還是不希望發展到和老丈人流血衝突程度。
“對了一半,不光是避風頭,還有讓小心兒提升到五階,最後,是她的嫁妝,給你的禮物。”
雲中瑤靠在桌上,繼續解釋道,摸出一個鐵盒放在桌上,轉過身就離開了。
打開鐵盒來看,上面是一張地圖和一張紙條,這張地圖連個方位都沒有,大概也只有本地人看得懂,地圖上面標記了一個地方。地圖的下面是一隻看上去非常生猛的指北蟲,明顯是給兩個人指示方向用的。
打怪升級拿裝備,艾心和厲小刀蜜月旅行大概可以說是這個世界上最獨特的蜜月旅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