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影音室裡灼熱地上演着溫存的戲碼,在橘色燈光的照射下,身體潤滑的曲線隨着默契的韻律流動着,彷彿永遠都不會有休止符似的。

猛地一陣劇烈後,雙方漸漸放慢節奏,奕馨雙目含情蘭氣喘喘,用手臂緊緊勾住鶴寧的脖頸,久久不能放鬆,隨後眼中薄霧漸起,一滴瑩淚順着眼角悄然滑落。

鶴寧擁着奕馨的胴體,深情地吻了吻奕馨的耳垂,騰出一隻手握住奕馨的左手,舉到眼前,望着她無名指上那簇象徵着一生承諾的花火,思忖了片刻後,終於開口。

“寶貝,我們年底舉行婚禮吧。”

奕馨聞聲不覺一震,怔忪地擡起頭,對上了鶴寧那如同黑曜石一般的雙眸,一時間居然無語以對,腦海與心房間瞬間亂了方寸。

鶴寧只當她是被喜悅衝堵了言語,並沒有介意,而是將臉埋進了奕馨的秀髮中,擁着她的雙臂更加緊了。

奕馨感到愈發喘不過氣來,眼前陣陣發黑,頭像要炸開一樣地疼,五臟六腑也開始叫囂地糾結在一起。她想說推辭,卻怎麼也張不開口;她想逃脫,卻怎麼也邁不開腿;她想拒絕,卻怎麼也找不到任何理由。她就像是中了鶴寧的蠱一般,麻木地服從着,接受着。

她恐慌地發現,鶴寧早已經成爲她生命中不可或缺,無法割捨的一部分了。各種矛盾無措地思緒像是浣紗一樣將她圈圈纏起,冰涼生硬地裹得她無法呼吸。

一週後,歐鶴寧的公寓裡忙開了鍋,各種和婚禮有關的工作人員車水馬龍地出入着,雖然距年底還有近半年的時間,但顯然鶴寧已經等不及了。

歐洲著名婚禮服務公司負責人親自來訪,商討婚禮風格和場地選擇;Anne Barge和Suzanne Ermann紛紛致電表示祝賀,並提出願意傾情爲新娘設計多套婚紗供其選擇;擁有巧克力中的“勞斯萊斯”之美稱的法國最古老的皇室巧克力Debauve & Gallais集團用快遞送來了精心設計好的贈送來賓巧克力的小樣和設計圖冊;就連倫敦的Fiona Cairns和遠在紐約的Kate Sullivan也發來了婚禮蛋糕的設計草圖。

奕馨沒辦法,也開始從早忙到晚,每天看圖紙看到頭暈目眩,和各種前來討論婚禮細

節的工作人員開會開到天昏地暗。不過忙碌間,奕馨彷彿又找到了那種在Moda工作旋轉的感覺,心情也漸漸通朗起來。

這日,在保鏢的陪同下,奕馨和思琪來到Anne Barge的工作室量淨圍尺寸。量妥後,二人坐車來到藏匿於Duomo大教堂附近小巷中的Princi甜點店喝下午茶。在這裡能吃到號稱歐洲最夠味的草莓派,醇厚香甜的布朗尼,外焦裡嫩的特供Souffle和糯而不甜的香草糕。

由於正是下午茶的高峰時間,小小的甜點店裡熙熙攘攘的全是人,思琪便讓奕馨留在車裡等,自己下車買糕點,決定打包帶回家裡吃。

奕馨透過車窗看到甜點店旁邊那家精品店的櫥窗裡擺了一對別緻的男士襯衫袖口——復古的三葉百合設計,經典且不失時代感,磨砂地老金色,奢華卻低調,毫不張揚,很符合鶴寧的穿衣風格。

奕馨心頭一動,和保鏢吩咐了一句,便從車裡下來,推門而入。

思琪手提糕點盒,好不容易從人擠人的甜點店裡出來,一看奕馨沒在車裡,心裡不免有些打鼓,問過保鏢後,急忙轉身來到隔壁的精品店,卻發現奕馨根本沒在店裡。

“先生,剛纔有沒有一位亞洲女士來過?”思琪着急地詢問店主。

“有啊,她剛買了一對男士袖釦……”店主是一位滿頭白髮,風度翩翩的老者。

“然後呢?”思琪有些着急,已經忘記淑女風範,不等店主說完再次發問。

“隨後有幾位男士進來,和她說了幾句話,就帶着她一起走了。”老者一臉疑惑,他並不知道這有什麼問題。

“男士?什麼樣的男士?”

“也是亞洲人,但我可分不清具體是哪個國家的人,不過他們舉止得體,穿着的衣服品質上乘……”這位意大利老人滔滔不絕地八卦起來了。

思琪一聽,只覺得奇怪,不過也沒有深想,以爲是鶴寧提前將奕馨接走了。道謝之後,便走出來,坐上車吩咐司機回家。

可在返回的路上,思琪連一通奕馨的電話也沒有收到,按理說如果奕馨臨時決定去哪裡,就算不等她,也一定會打電話告訴她一下的。漸漸地,思琪感到不對,迅速掏出手機,撥通了鶴寧的電話。

“歐董,奕馨和你在一起嗎?”

“沒有啊,她今天不是應該和你去量婚紗的尺寸嗎?”

思琪一聽頓時覺得眼前發黑,手中的糕點盒也“啪”的一聲掉在了地上,她根本顧不上撿,“你沒過來接她嗎?”思琪依然無法相信。

“沒有啊,我今天一天都在公司,”鶴寧聽出了問題,“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保鏢呢?!”

思琪將事情的整個經過原原本本地告訴了他,鶴寧立刻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放下電話,他火速將駿倫和Thomas叫到了辦公室。

“你先別急,也許只是虛驚一場。”顯然駿倫試圖安慰鶴寧,可神情卻嚴肅如冰,絲毫不見輕鬆,“如果48小時不見人的話,就不排除綁架的可能,我們就得報警。”

“不能報警!”Thomas馬上出聲阻止,“如果是綁架的話,就能確定是歐五爺和袁國風他們做的。對於袁國風,我太瞭解,他比無賴流氓還要無情無義,一旦感到風聲不對就會立即將人票就地解決,這事不能明着來。”

“他敢!”鶴寧怒火中燒,低吼道。

“他怎麼不敢?你忘了Federica是怎麼死的了?”Thomas咬牙切齒地說,“他連自己的親生女兒都能逼死,還有什麼做不到的。”

“那現在該怎麼辦?”駿倫發問。

“我會立即派人去找,”Thomas伸手推了推鼻子上的眼鏡,“還有就是要等,看他們開出的條件,越是這種時刻越不能急。”

鶴寧薄脣緊閉,眉頭像是解不開的鎖一般糾擰在一起,他現在最擔心的已不再是和歐五爺之間的父子恩怨了,而是奕馨的人身安全。瞬間他和奕馨從相識到相伴的一幕幕像是電影般在腦海中放映起來,她的溫柔善良,她的體貼嬌憨,她的善解人意,她的幹練利落,她的明理懂事……只要奕馨能平平安安地回來,用什麼交換他都願意。

“駿倫哥,還記得在布達佩斯,你曾和我說過,奕馨是這局中最重要的一顆棋嗎?”一陣沉思後,鶴寧擡起頭來,目光如磐石樣堅定,“但在我看來她不是什麼棋子,而是我要用一生來珍愛的女人,我要不惜一切代價換回奕馨!”

正在此時,電話鈴如期地響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