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盤膝而坐緊閉雙眸的葉紫月臉上也開始有了表情。
眼簾下帶起點點淚痕,嘴角卻又微微泛起,帶着一抹欣喜。
有關秦天的記憶開始慢慢復甦。
十六年前,葉家長輩與秦家長輩在他們二人還沒有出生便已經口頭約定他們間的婚姻大事。
在她四歲的那年,她第一次來到秦家,被秦老爺子帶到了秦天的房間。
那天,她與秦天相識。
在她五歲那年,秦天的修煉天賦漸顯,在西陵城內更是家喻戶曉。
而她,自然成了秦天的小跟屁蟲,有秦天的地方,便有她的身影。
六歲那年,她的修煉天賦也漸漸顯露出來,二人開始相約修煉,彼此間相互切磋。
更多的是對方細心指導她。
那時起,很長的一段歲月裡,他們二人成了西陵城內各戶人家的飯後話題。
這樣靜謐安定的生活,一直持續到她十歲的那年。
那一年,對方的修爲不僅停滯不前,境界更是大跌,自此成了西陵城的笑話。
一代天才變廢材,沒有人會去同情,整個秦家除了秦老爺子外,所有人都帶上了有色眼鏡,背後對他指指點點。
而她,卻依舊是那個衆人羨慕誇讚的天才。
她爲了不與那人拉開距離,每次修煉結束總會在第一時間前方城北的廟宇,去安撫那曾經的天才。
在有人欺負他的時候,她也會第一時間跳出來,將對方打跑。
那一年起,城北的廟宇便成了兩人的第二個家。
在她十五歲那年,秦家發生鉅變,秦老爺子身亡。
原本約定的結婚之日,婚禮被擱置。
爲了保住對方,她吞下了絕情丹。
再到相見之日時,便是平陽山脈的一處山洞,對方救了她。
再後來,那名少年在玄荒大比大放異彩,以聖王境的實力力挽狂瀾奪得玄荒聖皇榜第一名。
衆人的眼裡的妖孽,今日更是踏上日月宗,以聖尊一品的實力戰勝了宗門內一名聖尊五品的長老。
“秦天哥哥...”
葉紫月睜開雙眸,輕拭掉淚痕看向秦天,俏皮一笑。
聽着熟悉的稱呼,秦天面色一滯,如木頭般愣在原地,一動不動。
“師兄!你傻了啊!”
小魔靈推聳了一下秦天,放開嗓子大叫一聲。
“紫月...”
秦天咕噥一聲,慌亂的避開葉紫月的視線,激動地手足無措,完全一副懵逼的模樣。
葉紫月溫婉而爾,笑了笑後,跪倒在墨清影的身旁。
“師尊,徒兒知道您一直一來是想把我培養成下一任日月宗宗主。但宗規中,宗主必須捨棄一些東西,而這些恰恰又是紫月最想要的。”
“爲師知道了,跟着他走吧,有空多回來看看。”
墨清影嘆息一聲,說完這話時,整個人似乎都變的蒼老了許多。
葉紫月咬了咬脣,心中不忍,再次對着墨清影磕了磕頭,直起身子走到秦天的身旁。
“紫月...”
秦天呢喃一聲,將葉紫月攬入了懷中。
“墨宗主也不必這麼悲傷,你若是想令徒了,本座歡迎你來輪迴山做客。”
蕭楓偏頭看向身旁的墨清影,大笑一聲。
“咻!”
一道破空聲響起,離去的石軒再次回到高臺上,臉上帶着興奮。
在其身前有着一個巨大的金碗,碗內有着一團淡白的液體在跳動,釋放着凜冽的寒意,正是混元真水。
“不錯,收起來回去煉化。”蕭楓打量了一眼混元真水,淡然一笑。
“是,師父!”小石軒興奮的應了一聲。
蕭楓拍了拍石軒的腦瓜,看向墨清影:“墨宗主,若沒什麼事,本座也該帶着幾個徒兒回山了。”
“蕭宗主,您請慢走。”
墨清影不捨的看了眼葉紫月,隨即又帶着警告的意味的瞪了眼秦天。
……
蕭楓師徒回到輪迴山後,再次陷入了瘋狂的修煉狀態。
期間不時的有各方勢力的爲首者來尋蕭楓,稟報飄渺山的近況。
暴風雨前的寧靜。
一個月後。
一名中年男子跌跌撞撞的進入了輪迴山中。
來人神色慌張,原本華麗的袍服此刻破爛不堪。
“百里莊主?你怎會有空來輪迴山嗎?”
秦天挾着葉紫月向百里羣走去,臉上帶着不解。
“嗯?你的修爲?”
看到秦天,百里羣眉頭深深皺起,雖然他已經得知了玄荒大比的結果。
但玄荒大比時,秦天的修爲剛剛達到聖皇初期,按理說,他不應該看不透對方纔對。
察覺到百里羣的異狀,秦天淡淡一笑,爲其解惑:“小生一個月前突破到了封神境。”
“什麼!封神境!”
百里羣嘴口張開,在驚訝了片刻後,似乎想到了此行的目的。
“你師父呢?前輩他人在哪裡?”
“師父他老人家正在閉關。”
就在秦天的話音剛落,七魂玲瓏塔內一道流光飛出,落在了百里羣的身前。
“百里莊主,真是好久不久。不知今日來尋本座,所謂何事?”
蕭楓整了整衣袍,望着眼前滿臉愁容的百里羣,淡然一笑。
“前輩,百里山莊沒了,還望您出手趕走那幫異族。”
百里羣捋了捋衣袖,眸中帶着渴求。
百里山莊作爲安州城第一大勢力,一夜之間被異族血洗。
以百里羣的資格,他還夠不上七大宗、魔殿聖域,只能想到了有過些許淵源的蕭楓。
“本座隨你走上一趟,看看究竟怎麼回事。”蕭楓目光一凝,看向百里山莊的方位。
經過一段時間的沉澱,他的修爲已經鞏固在了聖尊九品中期。
……
蕭楓與百里羣距離百里山莊還有數十里時,齊向晨的身影便已經出現了。
“莊主,那幫異族已經退走了,可山莊已經....”
聽到齊向晨梗咽的聲音,蕭楓身影一晃,出現在了百里山莊的上空。
“呼...”
蕭楓長呼一口氣,哪還有什麼百里山莊,有的只是一片寬廣的廢墟。
放眼望去,地面上遍佈着殷紅的鮮血,如溪流一般,隨處流淌,懾人之際。
耳畔邊能聽到的,只有悽慘的哀嚎求救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