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說,在太玄之地這個光怪陸離,強者和弱者之間天差地別的龐大世界,生靈的信仰是難以忽視的一部分。
在弱肉強食的叢林法則之下,弱者的生死完全不由己,因此對於那些猶如覆巢之卵的生靈來說,無論是身體還是心靈,都需要一個寄託和支撐。
所以信仰和所謂的神明便應運而生!
太玄之地上的神明,有如叢林之母般以無上偉力庇護一方,獲得信仰,也有如西域佛門一般,以皈依洗腦的手段,牢牢控制的着信徒,但是更多的,卻是那些裝神弄鬼的僞神。
雖然這些神明參差不齊,然而在仙宮崩滅之後的漫長歲月裡,信仰已經成爲了整個太玄之地根深蒂固的一部分,這也是大夏鴻臚寺要在逍遙城打造一位散修聖女的主要原因。
另一方面,神明需要維持自身至高無上的威嚴,便需要時刻施展驚天神蹟,藉此震撼信徒的心靈,而此時黎明時分的北海中心,這神人一指,耀光無限的場景,在所有宗門修士的眼中,無疑是最完美的神蹟!
自上而下沐浴而來的陽光,其內蘊含着足以驅散北海夜空寒冷的炙熱溫度,天際之上的光亮,伴隨着海合大舶以及整個船隊的向前,越來越亮,隨後甲板之上的一位位修士,同樣下意識地紛紛跪地,開始祈禱。
整個向着岱輿仙山狂飆突進的修士船隊之內,茫茫多的修士或許信仰着無數神明,但這都不妨礙他們此時的虔誠祈禱,隨後一道道祈禱聲下,船隊之前的岱輿仙山,在黎明之光下越來越清晰。
峭壁,戈壁,毫無生機!
岱輿仙山之畔的真實場景,無疑與所有接近修士們的想象大相徑庭,隨後祈禱完畢,重新站起的太玄之地修士,注視着前方極爲荒蕪的仙山之畔,下意識的喃喃開口道:
“不對啊,不是說這重新出世的仙山,處處寶光,天材地寶數不勝數,爲何眼前卻是荒蕪至極的模樣?”
話音落下之後,站於甲板最前沿的海合會會主,眸子眯起,上前一步,開口迴應道:
“諸位道友,從古至今那些所謂的重寶,只要一上來便直接顯露出無窮霞光,招搖至極的,那些都是虛有其表的玩意兒,真正的好東西,可都是藏在簡陋的表象之下,這可是大道一貫以來的作風,藏得越深的東西便越好。”
不得不說海合會會主這一道言語,直接說到了周圍各大宗門首腦的心坎裡,因此這些人緊皺的眉頭逐漸舒展,陽光之下的面龐上再一次露出笑容,點頭開口:
“會主道友言之有理,如此一來,我等對這仙島上的東西可是越來越期待了,不過這仙島天穹之上一連七位掌緣生滅境國度臨空而立,給我等的壓力着實太大。”
“這些尊上境大能彼此之間的關係錯綜複雜,因此相互制衡也實屬正常。”
說到此處,海合會會主伸出右手高高舉起,愈發響亮的聲音接着響起於整個甲板:
“太玄之地這無數年來自有規矩,若非被主動挑釁和攻擊,陸地神仙境尊上不允許對普通人的出手,因此哪怕這些尊上境數量再多上幾位,也不妨礙咱們去尋覓自己的機緣。
“全體聽令,給本會主緩緩靠近這仙島海岸!”
海合會會主這一道指令聲清晰響起於所有修士耳畔之後,整個向着前方岱輿仙島浩浩蕩蕩前進的船隊,驟然間放慢了速度,開始變得小心翼翼起來。
哪怕明知這些陸地神仙境尊上無法對於他們直接出手,但是這些宗門修士面對整個太玄之地最上層的頂級大能,依舊如同面對天敵一般,有着打心底裡產生敬畏。
時間繼續向前流逝,而隨着日頭升起,整個北海中心的海面越來越亮,隨後宛如懸崖一般的高聳海畔峭壁之下,一艘艘船隊載着遠道而來的宗門修士,緩緩靠近。
衆所周知,這自北海中心的兩仙山,其形狀爲相互交疊而出,因此位於上方的岱輿仙山,距離海面極高,海畔峭壁的高度,甚至比整一艘海合大舶還要高。
因此來到峭壁之下的船隊修士們,在猶豫了莫約片刻之後,紛紛開始想方設法登島,一時間各種飛行種族,飛行法寶等化作烏雲,自戰船之上密密麻麻升起。
還有一些修爲不夠的修士,放出小船繼續向前,試圖完全來到崖壁之下,採用攀爬的方式登上面前這座夢寐以求的仙島。
“這處崖畔沒有任何船隻停留,這就意味着我們是第一批登島之人,衝啊!”
一聲聲帶着極度興奮的怒吼聲自修士的口中傳出,隨後自海面戰船內衝出的黑點更多,所有人都如同瘋魔一般,大笑着衝向前方。
無與倫比的天大機緣在前,使得心情激盪的北上修士們,再也無法抑制自己內心的躁動,縱情高吼,發出一聲聲怪叫:
“沖沖衝,按太玄之地的規矩,在無主之地獲得的東西,都歸屬於自己,快衝,先到先得!”
怪叫怒吼之下,原本的規矩早已經被所有人拋向腦後,自一艘艘戰船上涌出的黑點更甚,宛如羣蟻出洞,浩浩蕩蕩。
與此同時,海合大舶的甲板之上,一襲藍袍獵獵作響的海合會會主向前大手一揮,直接自虛空之中召喚出一頭體型巨大的三頭海蛇,隨後這尊海蛇的頭顱高高擡起,張嘴咆哮。
“海合會,登島!”
伴隨着長老的一聲仰天咆哮,無數承載着一位位修士海蛇齊齊發出咆哮,開始遊動巨尾,衝向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