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絲長,春雨細,香霧薄,透簾幕,梧桐樹,三更雨,不道離情苦。”
正處於清晨時分的神京城,薄薄的春雨,如珠簾般傾灑於整個天地之間,如泣如訴,如怨如慕。
隨後柔綿春雨籠罩的神京城白虎街坊長街之上,一位白衣飄飄的年輕公子,撐着一把紙傘,邁步於莊嚴肅穆的太行宮內走出,緊接着其高歌聲繼續傳出:
“金雀釵,紅粉面,香作穗,蠟成淚,一葉葉,一聲聲,空階滴到明。”
白衣公子的聲音極爲英朗,可以聽出是一位樂觀自信之人,因此這一首在清晨雨幕之中的響起的幽怨歌聲,便顯得有些怪異,頗爲不搭。
下一息,這位白衣飛舞的年輕人,一邊握着青傘,另一邊抖了抖衣袍長袖,眯眼注視着面前人數並不多的白虎坊街,繼續喃喃開口道:
“這春風,還真舒坦,春日果然是最舒適的季節。”
話音剛落,年輕人背後的太行宮大門之內,符文繚繞的結界又是一陣閃動,隨後向兩側緩緩張開,從中走出走出兩隊身穿司天監大袍的修士。
這兩列氣勢不凡的司天監修士面色肅穆,渾身氣勢已然已經完全提升至頂峰,神識向外鋪開,鎖定四方。
這些司天監修士們走出這太行宮大門結界後,只用了一瞬間,便向外直接散開,一舉一動之間,乾淨利落,絕不拖泥帶水。
下一息,太行宮結界繚繞的大門,繼續閃爍跳動,如河水流動一般分開,數道人影再一次自其中邁出,爲首的是整整四位身穿龍甲,全副武裝的黑龍衛。
這四位黑龍衛呈現二二陣型前後散開,將中心處的兩道人影圍住。
這二人人影一大一小,爲有着相同金紅色秀髮的絕美女子,赫然便是囚禁於太行宮數年之久的南天王西流,以及自東極玉樞火府尋覓而來的少女玉流。
柔綿的春雨,伴隨着微風撲面而來,輕輕掃在南天王常西**致的臉龐之上。
隨後這位太玄之地的頂級大修,走出太行宮結界之外後,停下身形,雙手揚起向外張開,去擁抱面前的整個天穹,緊接着深吸一口氣,聲音傳出:
“真是久違的自由氣息啊。”
每一位生靈皆嚮往自由,哪怕是聖庭南天也不列外,而前者那帶着迷醉的聲音落下之後,其任由愈來愈多的春雨拂面,繼續盡情呼吸,聲音再一次繚繞於周圍之人耳畔:
“這是本王第一次被人囚禁,不得不說,這是一個極爲不同的體驗。”
常西流的話語雖然平淡,但是卻帶着一股幾欲焚燒萬物的炙熱之意,甚至連原本落在前者俏臉之上的春雨,都開始被瞬間蒸發,發出輕輕的嗞嗞聲。
隨後整個押送隊伍的最前方,撐着紙傘的司馬安南,頭也不回,年輕的聲音隨後傳下:
“常西流,你別高興的太早,因爲直到此時,你依然是個階下囚。”
話音落下,司馬安南繼續向前邁步,聲音再一次自春風之間響起:
“不過本公子有自信,咱們大夏空氣,定然比你所謂的玉樞火府要好上不少。”
“那確實。”
南天王常西流將向外張開的雙手收回,點點頭,面上的表情不變,聲音繼續傳出道:
“玉樞火府毗鄰扶桑神木,這空氣之中帶着一股濃濃的炙熱氣息,很是刺鼻,不像爾等大夏,清新冷冽,冷熱適宜。”
語畢,南天王常西流話風一轉,張嘴開口道:
“不過司馬公子,有沒有人和你說,你的歌聲,簡直不敢恭維!”
“此言差矣。”
司馬安南擡起手輕輕擺了擺,向前打了一個響指,迴應聲傳出:
“我這唱腔,可是近來大夏最流行的,本公子也昨兒剛在太平之墟學的,吾大夏的底蘊雖然沒有所謂的太玄之地深厚,但是同樣有着自己的特色,南天王閣下有興趣,可以多瞭解瞭解。”
這道聲音伴隨着響指聲落下,白虎坊巷的盡頭處,一列身披銀甲的皇城禁衛軍,邁着整齊劃一的步伐,快速接近。
隨後爲首的禁衛軍首領,來到司馬安南面前行一禮,渾厚的聲音隨即傳出:
“稟司馬大人,前往太平之墟的地底傀車已經清出一截,隨時可出發。”
“有勞李校尉,事不宜遲,那便帶路吧。”
“諾!”
應命聲落下之後,這一隊皇城禁衛軍轉身,開始於前方快步帶路。
此時正處於清晨時分,整個神京城裡的大部分人依舊還在沉睡,因此白虎街坊之上,行走的子民的依舊不多。
值得一提的是,在趙御的意志之下,大夏神京城於年後率先開放太平之墟與四大坊巷之間的地底傀車,直接將於整個面積巨大無比的雄城內的穿梭時間,縮短了近百倍。
而在這個日新月異的新時代之中,大夏子民接受新事物的能力,有了十足提高。
因此只用了短短几天,這集快捷於一體的地底傀車之龍,便直接深受所有神京城子民的喜愛,最後更是成爲了子民們日常生活之中必不可少的一部分。
神京城西,白虎街坊的傀車站點,雖然時間還極早,但是依舊有數量不少的早起民衆,在地底之下的愧車前排隊等候。
“叮叮叮!”
一陣清晰的鈴聲忽然響起於所有人耳畔,緊接着那如銀龍一般的愧車之內,一節節車廂大門,緩緩向外張開。
“早,老李,今兒怎麼這麼早趕着去太平之地墟,天上還下着雨呢。”
車廂之門打開之後,神京城西的子民們,開始魚貫入內,交流聲開始響起。
隨後那位被稱爲老李的老者,將頭上的帽子取下,伸手拍了拍肩膀上殘留的雨珠,開口迴應道:
“這不是閒着無事,去太平之墟聽餘老爺子說個書嘛。”
說完之後,老人將背向後方的座位上一靠,蒼老的聲音繼續傳出道:
“其實咱們白虎坊巷原來也有一位特別好的說書先生,只不過年前不知爲何,忽然間就銷聲匿跡,當真可惜,太可惜了!”
此言一出,周圍人紛紛附和,開口道:
“是啊,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那位先生姓殷,也不知道那說書的殷先生,如今到了何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