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0章 鐵證如山

呂夷簡的信,這個時候發揮了致命的作用。仁宗還沒有調查清楚,但是先入爲主的觀念已經讓他相信了整件事情就是龐貴妃做的。他已經不是爲了調查清楚才懷疑龐貴妃,而是因爲懷疑龐貴妃而去調查。

這中間有很大的區別,一個是仁宗需要證據來證明龐貴妃有罪,另一個確是龐貴妃需要自己拿出證據來證明仁宗的判斷是錯誤的。

證據這個東西,是很難找的。不會因爲他們一個是皇上,一個是貴妃就輕易的出現。

仁宗的眼睛看着曹皇后:“你吃過?”

曹皇后拼命點頭:“送來的時候臣妾就嚐了一塊,宮娥都可作證。”

那仵作這時候說道:“萬歲,這兩位藥材本身沒有毒性,只是孕婦禁食,尋常人吃了並無大礙。”

仁宗笑了,那笑容讓曹皇后感覺到可怕。

只見他輕輕擺手:“皇后起來吧,朕知道事情和你沒有關係,是有人想一箭雙鵰,即除掉蘇貴人肚子裡的孩子,還能嫁禍於你,好毒的計策,朕以前看錯她了。”

陳元聽仁宗說出這話來就知道,老龐,沒有機會過大壽了。

他的眼睛偷偷去看了一眼楊義,現在楊義可以說是唯一一個知情的外人了,也是老龐唯一翻身的一個機會。

老龐可以說是楊義在路上調了包,不過沒關係,仁宗不會相信,陳元他也早想好了應對之策,他最擔心的是,楊義會不會自己說出來。

包拯來了,聽了整件事情之後包拯的餘光忽然向陳元飛了過來,僅僅就是一撇的功夫,陳元卻忽然感覺有些心驚,他感覺包拯好像察覺了什麼。

其實陳元和呂夷簡的計劃並不是太嚴密,只不過陳元發動的突然,而且一招致命,即便只是一個活釦,龐吉也會因爲沒有時間去解開而被死死的套住。

包拯說道:“萬歲,此事非同小可,臣以爲當證據確鑿方能斷明是非。”

仁宗看着他:“要什麼證據?你去找,朕明天要結果。”

包拯應道:“是,臣請萬歲降旨,現在搜查太師府。”

仁宗的手一拍桌面,看看四周,也只有陳元一個大臣,當即說道:“陳世美,帶朕的禁軍去龐府,協同大理寺捕快搜查。傳龐貴妃進宮,龐府一干人等悉數不準離開。”

陳元一抱拳:“微臣遵旨。”

包拯看了陳元一眼:“展護衛,你和陳大人一起去。”

太師府的門頭已經掛上了紅色的布條,那大門敞開着,不斷有一些官員前來提前拜望,牆頭上挑起幾十盞風燈,把太師府兩旁的道路照的異常明亮,讓那些官員可以進出的十分方便。

龐喜是負責迎來送往的,這一個晚上的他的腳步都沒有停下來,剛剛在門口送走一位客人,馬上又有客人來了。剛剛把這一位迎進去,裡面又有人要走了。

他的臉上始終掛着那客氣的微笑,向每一位進門的人問好,向每一位離開的人施禮。

好不容易輪到任富了,他趕緊走到門口,身後的家丁剛剛把那些禮物擡上來,準備獻給龐太師只求一面的時候,忽然聽到身後一陣嘈雜的腳步聲。

任富看見一隊禁軍飛快地跑來,在門前停了下來。他和龐喜都沒有多少的驚訝,因爲這裡是太師府,皇上經常來的地方,禁軍過來沒有什麼值得稀奇的。

龐喜也想着是不是皇上來了,要不要馬上通知龐吉的時候,卻看見陳元和展昭二人並肩騎在馬上,向自己這邊走來。

風燈很亮,龐喜能看到陳元臉上那得意的笑容,心中不禁有些詫異:“陳世美?他不是在大牢裡面麼?”

陳元在太師府門前停下,看看這大門張燈結綵的樣子,嘴角揚起笑容:“龐總管,府前好熱鬧啊。”

龐喜意識到事情不對,警惕的看着陳元:“陳兄,何時出來的?”

陳元邁着他的方步,走到門口:“我說過,太師過大壽的時候,我一定來給他送一份大禮,龐兄知道,兄弟是個說話算話的人,還好,來得及,哈哈哈。”

展昭看了陳元一眼:“陳大人,還是辦正事要緊。龐總管,麻煩去通知太師和龐娘娘一聲,就說我們是來傳旨的。”

龐喜還沒有說話,陳元大聲喊道:“所有禁軍都我把太師府圍嚴實了,不管是裡面出來一個,還是外面進去一個,全部軍法從事!”

“是!”

幾千軍士的喊聲讓龐喜臉色大變,這個場景他太熟悉了,跟着龐吉這麼多年,抄了多少人的家,之前說的都是這一句,這次輪到別人說自己了。龐喜狠狠的盯着陳元:“好,我去通知太師。”

他說完一轉身就走了,可是外面那些等待龐吉接見自己的官員心中卻是打起了鼓來,他們都知道,看樣子自己是來錯地方了,還好,自己還沒進去,趁這時候快些走纔是。

任富也要轉身的時候,陳元忽然手指指他:“任將軍,進去吧,您剛纔進門口了,萬歲說了,裡面的,一個不許出來。”

任富的臉上換了一副無辜的表情:“駙馬爺,您看我和這太師也不是太熟,這偶爾路過這裡就想說上兩句話,這不是還沒開口呢麼?”

陳元笑了一下:“這在下可不管,總之,請任將軍不要讓我爲難纔是。”

任富還想往外走,直到兩個禁軍士兵把那長槍橫在他面前,他才意識到,真的出不去了。

“陳世美!”

龐貴妃一聲嬌呼從院子裡面傳來,陳元看過去,只見龐吉帶着一衆家丁跟在龐貴妃的身後,正在用他們最快的速度向自己這裡走來。

現在她還是貴妃,龐吉還是太師,家可以包圍了,因爲有仁宗的聖旨。但是在包拯結案之前,禮數還是不能缺的。

陳元抱拳行禮:“下官見過貴妃娘娘,見過龐太師。”

龐貴妃一臉寒霜:“陳世美,爲何帶着禁軍包圍太師府?”

陳元擡頭,用一種勝利者的眼神看着她:“娘娘恕罪,微臣就算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來太師府撒野。下官也是奉命行事,皇上讓我們請貴妃回宮解釋一件事情,也讓展大人來太師府搜尋一些東西。”

龐吉從後面躥了上來:“陳世美,皇上要貴妃回去說什麼?要在我太師府找什麼?”

陳元打開仁宗的聖旨:“哎呀,萬歲在聖旨上沒說。不過太師如果想知道,我可以告訴你。今天晚上蘇貴人吃了一種叫蔥花糕的點心之後,流血不止,腹中龍子夭折,這個蔥花糕,好像是太師府的東西吧?”

龐貴妃和龐吉那兩張臉頓時就變了顏色,被陳元堵在龐吉府上沒有能夠出來的那幾個官員也是面無人色!這事太大了,被牽連了就有滅族的危險。

片刻的沉寂之後,龐貴妃忽然喃喃說道:“我沒有,我沒有!陳世美,是你在陷害我!”

陳元一甩頭:“貴妃娘娘還是回去和萬歲解釋吧。來人,請貴妃娘娘回宮。”

龐貴妃整個人都傻住了,她那腳步機械性的挪動着,眼睛死死的盯着陳元,嘴裡小聲說道:“陳世美,是你和那個賤人陷害我,皇上會查清楚的,一定會查清楚的。”

陳元也不說話,兩個宮娥走過來將龐貴妃攙扶上馬車,一隊士兵護送着往皇宮去解釋去了。

龐吉到了現在反而鎮定了不少,往門口一張椅子上一坐:“陳世美,你要搜查什麼?”

陳元看看展昭:“展大人,這搜查的事情在下是外行,還是請展大人帶隊進去吧,在下在這裡陪太師說說話。”

展昭的眼睛看着陳元,慢步走到陳元面前,放低了聲音:“陳兄,我抓賊多年,看得出來剛纔貴妃沒有說謊,她真的不知道。”

陳元擡起頭來直視展昭的眼睛:“展大人不當捕快了麼?”

展昭知道,陳元的意思是如果自己還是捕快,現在就該去太師府搜查。至於龐貴妃是不是冤枉,一個捕快說了是不算的。

展昭慢慢退後兩步,衝陳元點點頭,然後轉身對龐吉抱拳:“太師,得罪了。”

陳元就坐在龐吉的身邊:“太師啊,在下給你送的禮物還滿意吧?”

龐吉的嘴裡發出一聲冷哼:“陳世美,莫要得意太早。像你說的那樣,現在還沒分出勝負呢。這一局老夫暫且落入下風,不過只要皇上回過神來,咱們的戲還要接着唱。”

陳元一聲長嘆:“太師,這鐵證如山,你還想狡辯麼?”

龐吉放下自己的茶杯:“我到想知道,你哪裡來的鐵證如山!”

陳元衝他笑了一下,也沒有說話。不過片刻的光景,只聽一個捕快喊道:“展大人,這裡有三七一包!”

“展大人,在後院發現馬齒莧。”

龐吉聽到這裡整個連邊的煞白,又有一人喊道:“大人,發現和皇宮中一樣的糕點兩塊,是還沒吃完的。”

展昭轉過頭來看看龐吉,深深吸了一口氣:“太師,可有解釋?”

龐吉已經亂了分寸:“不可能,三七我有,但是馬齒莧我們府上根本沒有這個東西!還有那些糕點,早上明明都帶走了,都帶走了的!展護衛,這是有人故意害我,是有人害我!”

展昭看着龐吉現在這副摸樣,內心之中着實有些同情,不過這樣的事情他見得多了,以前龐吉也用的多了,這一次輪到他自己頭上,龐吉顯然無法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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