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場,或者說現在纔是真正的第一場比劍。”扶蘇環顧周遭,看向儒家一衆,笑着出聲問道:“不知何人願意上場展現能爲?”
此話一出,場中氣氛頓時變得肅靜起來,顯然,先前的一場陣鬥,已經激起了衆人心中的戰意。
眼見着扶蘇轉眼看向己方,齊魯三傑之中,張良的目光流轉,大腦已經開始快速的算計起來:
“帝國這次有備而來,可以出戰的人選衆多,但小聖賢莊裡,只有我和兩位師兄可以應戰。公孫玲瓏先前對戰失敗,扶蘇不會再用她。楚南公年事已高,又曾多次助我,可以不必顧慮。趙高是羅網之首,據說修爲深不可測,但他身爲中車府令,乃帝國權貴,且有六劍奴在場,定然不會出場。所以這次出站的最有可能是他們!”
心緒落下一瞬,張良幾乎下意識的將目光投向了趙高身後的勝七和六劍奴,眼中精光閃爍,隱約之間,藏有無窮計算:
“勝七與衛莊交手,不落下風,實力接近鬼谷雙劍;六劍奴爲趙高器重,各執名劍,每一個加入羅網前都是名動一時的劍客。而天宗曉夢向來隱世不出,閉關修煉,這次卻應扶蘇邀請前來,想必不會作壁上觀。何況她與江晨爭鬥落入下風,這次出手怕會愈加猛烈!至於江晨,此人既然已經出過手,想來絕不會再次出手,紅後掌握兵魔神之力,擅長的是大規模戰爭,且殺傷力太過巨大,恐怕也不會輕易在這種場合出手,如此看來,最好的方法就是主動選擇對手!”
智慧的火花閃爍,所有的思量都只是在電光火石的剎那之間便就完成,張良之謀豈是等閒,雖然還未達到最巔峰狀態,卻也已經不容小覷,當下,只見他站起身來,走向場中,溫聲言道:“儒家張良,請指教!”
“嗯?”一聲沉吟,楚南公忍不住的暗自思忖道:“這次比試,形勢對儒家明顯不利,子房,不知你要如何應對?”
江晨卻將兩人的情況都看在眼中,不由得爲之一聲冷笑:“果然,張良纔是楚南公這老傢伙心目中黃石天書的真正人選嗎?可惜了,如今黃石天書的事情已經曝光,倒要看看,你們如何完成交接。”
場中,只見張良面向扶蘇,恭聲開口道:“比劍之前,子房有一冒昧請求,還望公子首肯!”
“但說無妨?”扶蘇當然不會拒絕,他這次前來小聖賢莊,並分只是一味的想要施加威壓,而是想要通過恩威並重,收服儒家,所以,在面對張良這位小聖賢莊的三當家,他自然表現的很有耐心。
“人云,如遇古劍,誠見君子。”張良說話間,轉眼看向六劍奴,笑着出聲道:“是以,子房想與這幾位執掌越王八劍的兄臺請教。”
扶蘇當即亦轉眼看將過去,皺眉出聲道:“六劍奴?你要挑戰他們?”
“你們意下如何?”趙高隨之開口發問,他們都是聰明人,自然明白張良的用意,處在劣勢的時候,主動選擇對手是明智之舉。
六人對視一眼,當即有亂神踏步上前,來到張良對面,二話不說,他徑直拔出利劍,傲然道:“動手吧!”
張良卻搖了搖頭,口中慢條斯理的應道:“公子既然設定這次比劍的宗旨是以劍論道,自然要好好請教一下。”稍稍一頓,方纔舉起手中佩劍,笑着介紹道:“在下這柄佩劍,名爲凌虛,青翠革制劍鞘,渾然天成,鑲嵌一十八顆北海碧血丹心,劍身修葺秀麗,通體晶瑩奪目,不可逼視,承蒙楚國著名相師風胡子點評:‘空谷臨風,逸世凌虛’。位於劍譜排名第十。”
“哇,張三先生的佩劍果然厲害,他用這把劍真是太合適了!”公孫玲瓏看在眼中,不禁滿臉的嬌笑傾慕。
“排名第十,很了不起,動手吧!”亂神眼中閃過一絲怒意,話說,他實在受不了張良的做派,比劍就比劍,偏偏這麼囉囉嗦嗦的,如果現場只有他們兩個人的話,他早就一劍劈過去了!可惜,在衆人的圍觀之下,他不能這麼做,尤其是有着江晨這樣的聖境高手坐鎮,即便他再不願意,也只能遵循比劍規則。
規則,有的時候真的很讓人討厭,但你卻又不得不去遵循,沒有足夠強大的力量,挑戰規則,等同於自尋死路。
“且慢。”張良依舊錶現的不溫不火,帶着幾分笑意淡然出聲道:“亂神兄,既然是論劍,是否也介紹一下你的佩劍?”
“什麼?”聞言,亂神心中怒意更甚,但此地尚有趙高和公子扶蘇乃至江晨這樣的高手在,他也不能太過放肆,當下口中略帶敷衍的應道:“這把劍叫做‘亂神’,沒有什麼好介紹的,動手吧!”
“非也。”張良道:“在下剛纔想要請教越王八劍,但亂神兄手中名劍卻偏偏是你們六位之中唯一不屬於八劍之中的一把,若非實力不凡,且大有來頭,又如何能夠一起位列其中呢?”
再也忍受不住,亂神猛然一劍刺出,劍尖直指張良咽喉要害:“少廢話,你光會動口,不會動手嗎?”
“動手自然是要動的,劍如君子,勝負是小,論道是真。如果不分青紅皁白的就亂動手,豈不是成了山野匹夫?更是違背了公子定下的論劍大義。”眼見對方劍尖已然刺到了自己咽喉之前不足一寸之處,張良卻依舊不爲所動,開口說話,語氣淡然,沉穩依舊:“如果不論道,只分勝負,我可以現在就認輸。”說到這裡,他微微一頓,轉眼看向扶蘇:“不知公子意下如何?”
“好一個不拼命,只論道。”扶蘇忍不住的讚道:“子房兄好口才,莫非你對這把亂神古劍頗有了解?”
張良道:“這把劍來歷不凡,說來話長........”
“那你就長話短說吧?”江晨淡然出聲道:“公子日理萬機,惜時如金,哪有多餘的時間陪你在這談論古劍。”
“是。”對於江晨的話,張良自然不敢不從,當下娓娓介紹道:“儒家祖師論語中有云:子不語怪力亂神。其中就提及此劍,其原意乃指修學之人,治國之道,循天地之法,重人事民生,不可妄談怪異、神明之事。此劍原來亦爲越王勾踐所鑄,以白馬、白牛祭昆吾之神,鑄成後的確削鐵如泥,攜帶風雷,威力無比,越王大愛之,然而次年,吳越之劍,勾踐大敗,此劍也落入吳王之手,後勾踐臥薪嚐膽,最終一雪前恥,因此劍寓意不祥,改名爲亂神,另尋名師,再鑄八劍。所以,亂神雖爲越王名器,卻沒有列入八劍之中。”
“哇哦,張三先生真是博學多才呀!”公孫玲瓏半遮半掩的舉着美人面具,言語間,臉上滿是傾慕神色。
話在耳邊,如洪鐘大呂,意有所指,扶蘇不禁感嘆道:“想不到這把劍還有如此來歷,扶蘇受教了。”
卻聞亂神溫怒道:“你論劍結束了嗎?可以動手了嗎?”
“不可以。”張良笑着應聲,隨之再開口時,道出了一句驚人言語:“我剛纔請示公子,想請教各位執掌越王八劍的兄臺,指的是........你們六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