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洋上一千多米的高空處,木木和凝霜瞬移出來,一個打扮古怪的人已經在那裡等候了。
木木和李笑分別打量着彼此,好一會,木木說到:“天機族!?”
李笑雙手交錯施了一個古怪的禮節,微笑地說到:“李氏宗族大長老李笑,李靖宇是我的宗系子弟。你是木木?!”
“正是。”木木也抱拳施了個地球修真者的禮節,即然李笑這麼有禮貌,木木也不想失禮於人。
李笑的眼神徒然變得凌厲起來,一股寒芒在眼珠內閃動着。木木心頭隨之一緊,雖然不知道李笑想幹什麼,但是還未察覺他有攻擊的跡象,所以木木只是提高警惕,緊緊地盯着他。
好半晌,李笑眼中的寒芒斂去,讚許般地點頭笑道:“好,很好,很多年沒遇到過讓我看不出深淺的人了。”
“多謝誇獎。”木木淡淡地應到,但精神不敢有一絲鬆懈,李笑雖說看不穿他的深淺,但同樣的,木木也無法看得清李笑的深淺,這位天機族長老混身上下就像一個普通人般地存在,完全感受不到一丁點修真者的氣息。
“我的來意你應該知道了吧?”李笑繼續用這種輕鬆的語調說到,不清楚的人還以爲兩人正在拉家常而已。
“知道。”李靖宇已經跟他說了天機族人真正的目的。
“單向傳送陣,那種可以自由形變的東西,把這兩樣東西交出來,我可以考慮放你一條生路。”雖然說着這種話,但是李笑的臉上盡是善意的表情。
木木的表情一直很凝重,但是聽到這句話後,木木忽然輕笑起來:“這算不算恃強凌弱,強取豪奪呢?”
“當然算,但這有什麼不對嗎?”李笑一副理所當然的表情。
“那你是否應該拿出一點實力來呢?”藍白的火焰在木木的身上狂涌而出,交織成一隻藍鳥與白虎的虛影,虛影迅速凝固,威武絕倫的幻獸騎士再次重現人間。
好好先生被天機族的三番四次搔擾,早就積起了一肚子火氣,只聽到木木一字一頓地說道:“打贏我,你要的東西給你。如果輸了,那就滾回你的老家去。”
李笑還是一臉輕鬆的表情,淡淡地笑道:“很好,我對你也很有興趣的,即使你不說,我也不會這麼輕易放過你。但是……,在這裡打嗎?”李笑扭頭看了四周天地一遍:“這裡是個很奇妙的世界,我還是第一次看見過如此生機勃勃的修真者世界,不希望你我的戰鬥毀了這裡。”
木木知道李笑並不是說笑的。單是肉身法寶的較量,毀掉一個星球已經是輕而易舉的事情,更別說升級到機關獸的級別。但是木木還是搖了搖頭:“不用了。”說完轉身看了凝霜一眼。
凝霜會意,一個瞬移消失在空氣中,下一刻,凝霜出現在離木木兩人所在的位置一千公里之外,眼前的一切在她的眼裡逐漸變淡消失。
木木和李笑所在的地方,天空逐漸暗淡下來,腳下的大海竟然開始凝固,冰層在海面上迅速蔓延,一直伸延到遠方看不見的盡頭。
李笑終於有點色變了:“千山疊嶂!”千山疊嶂是一種頂級的幻陣,陣法成形之後,陣法領域範圍之內的空間會無限層疊爲一個無邊際的空間,在這個空間裡,無論怎麼飛也無法到達邊緣。
理論上裡面的空間是無限大的,所以在陣法之內,再激烈的戰鬥也不會影響陣法之外的世界。通常這個陣法都是用來迷惑敵人,守護重要地點的,天機族大本營外就有一個,如果不瞭解陣法的規律,永遠也到達不了目的地,說不定還會迷失在陣法之內,永遠也出不來。
李笑自然不可能永遠迷失在陣法之內,讓他驚訝的是木木竟然在無聲無息之中佈下一個如此頂級的陣法,這種能力纔是讓人震驚的。千山疊嶂已經是最頂級的陣法了,就算讓李笑親自佈置,也要數天的時間。這一下,他纔不得不對木木的實力重視起來。
木木肩膀一扭,手中的長槍電射而出,一道藍色的槍影激射向李笑。
李笑身形動也不動,袍子上閃現出陣法的光芒,硬生生地接下了木木這一記攻擊。然後……。
有什麼速度比光速還快嗎?有,那就是瞬移,但是把瞬移用在戰鬥中卻沒有多少人做得到,李笑就做到了。他的身影閃爍了一下,還沒消失的時候,另一個身影已經出現在木木頭頂,一拳擊向木木。無聲無息的一拳包含着毀滅性的能量,木木不敢保證自身的陣法能抗得下來,七星乾坤步法隨即發動。
李笑一拳擊空,卻奇怪地沒有進一步追擊,而是神色凝重地望着閃到數米之後木木的身影沉聲道:“七星乾坤!”他一眼就認出來了,而語氣中竟滿驚訝。
木木把長槍橫在身上,緊緊盯着李笑的身體,沒有分神回話。
李笑的嘴角現出興奮的笑意:“好,很好,我花了二千三百年的時候才研究出這個陣法的玄妙,並把它改進成步法,沒想到你也會了,非常好,你有資格真正成爲我的對手。”直到這一刻,李笑才真正把木木當成一個與自已同級數的對手,他開始認真對待起來了。
單手一翻,一隻半人高的大鼓出現在李笑的手裡,暗紅的鼓身印刻着金光閃動的精美符文,鼓面由一種不知名的淺黃色金屬製成,通體透射着種厚重的感覺。
李笑把大鼓扛在肩上右手一拍。
砰地一聲悶響,一圈肉眼可見的金光在鼓中心幅射開來。
木木神情一變,長槍迴護身前,身上的護體陣法迅速被運轉到極限。金光護散到木木的身前,甫一接觸,與金光接觸的地方爆起了激烈的能量交擊的光芒,然後砰地一聲爆炸開來。
木木的身影被爆炸的能量掀飛數十米,還沒穩定下來,眼角人影一閃,定睛一看,只見李笑已經閃到他身邊數米之外,右手正高速向肩上的大鼓拍去。
木木神色大變,這種全方位的攻擊,用乾坤步法是根本閃避不了的,只有硬接。轟地一聲巨響,木木再次被炸飛了開去。
耳朵嗚嗚地轟鳴着,連續兩下重擊,木木已經有點暈沉沉得了。李笑卻並不想放過他,眼角人影再閃。
木木怒吼了一聲,身上的陣法猛然擴張,擠在李笑的身上,兩人同時被擠開數十米,距離頓時被拉開了。李笑低哼了一下,右手不斷地拍擊在大鼓上。一圈圈的金光不斷地擴散開來,擊在木木的防禦陣上。
爆脹的防護罩防護力自然減弱,被金光不斷地擠壓變小着。木木穩了穩心神,防護收縮,槍尖直指李笑所在的位置高速顫動起來。高頻率的顫動帶起一陣藍色的波紋,金光護散開來,被藍色波紋一刺,隨即裂開了。
“很好,這麼快就找到破解之法,真是厲害。”李笑大聲笑道,手一翻,大鼓便被他收了起來。
“再來試試這個,千節鞭,鞭有千節,長短隨意。”另一根鞭子狀的法寶同時出現在他的手裡。也不見他有什麼動作,鞭子便像活的一般在空中盤旋了幾圈,然後靈蛇出洞般地向木木電射而來。
鞭尖寒光閃爍,裹着一層金黃色的氣勁,木木不敢硬接,腳踩方位閃了開去。再現身出來的時候,鞭子像聞到血腥的鯊魚一般轉折而來。
木木揮起長槍,迎着鞭尖刺去,彼此正在相擊的一瞬間,鞭尖靈活地一縮,隨即纏上了槍桿,繼續沿着槍桿盤旋而上。
木木身上的戰甲和長槍都是幻獸鎧化而成的,變化隨意,長槍迅速化成一把三尖刺,緊緊地反纏起長鞭。但是鞭子根本不受影響,鞭身繼續伸長。
一個閃身,木木鬆掉長槍閃了開來,原先他那一招曾在天道大會上用過,但是面對李笑這根無限伸長的鞭子卻起不了作用了。怎麼辦呢?長鞭不折不撓緊追着木木,木木不斷地閃身躲避着,一邊思考着應對之法。很快地,木木發現了一絲端倪,長鞭竟然編織着一個大,隨着閃避的次數越多,長鞭穿越的空間就越大,交織成一張巨大的,只等把木木迫入中一成擒。
不過這樣有用嗎?木木心中一陣疑惑,只要自已往更遠的地方閃避,躲開長鞭大的範圍那不就行了,李笑會做這種愚蠢的事嗎?肯定不會,此招必定還有後着。
木木是猜對了,突然間他發現了自已不能動了,凝神一看,只見自已身上不知道什麼時候纏滿了肉眼不可見的光絲,光絲很細很細,比髮絲還要細小許多倍,用肉眼根本看不清楚,但是成千上萬條細絲卻能把他纏得結結實實。
“忘了告訴你,千節鞭有千節,每一節都有一根副鞭,不認真看,副鞭是看不見的,看來你中招了。”李笑揶揄地笑道。
木木用力掙了一下,卻發現越掙越緊。就在這個時候,細絲猛然一緊,長鞭交織成的大在細絲的牽動下鋪天蓋地向木木罩來。
望着罩來的長鞭大,木木一咬牙,一聲暴喝,下方海面沖天而起一道水柱,激射在長鞭上,吡啪的一陣脆響,水柱凍成冰狀,完全把長鞭冰在裡面。木木身上冒出熾熱的火焰,炙燒着身上的細絲,這種由真元之力虛化而成的三昧真火炙燒之下,細絲迅速變脆,木木再用力一撐,頓時脫身出來。
李笑雙手抱在胸前,也不攻擊,任由木木脫身,然後說道:“雖然我們沒有明言不能用機關獸,但是你通報都沒一聲便首先用了出來,是不是太不厚道了。”
“哼!”木木悶哼了一聲:“你這根長鞭不是機關獸嗎?先用的人是你。”
李笑聳了聳肩:“我這根長鞭只能算半個而已吧。”
“那我的連機關獸也不算,它叫靈影”凍住長鞭的冰塊迅速融解,變成一團飄浮的**,靈影的確不算機關獸,它是從幻獸系統中變化出來的。有別於所有機關獸。
“它叫靈影嗎?”看着靈影不斷變化的外形,李笑喃喃說到:“真是很像,已經初具其形了……”類似的東西他在兩萬年前便見過了,不過那時候不是**,而是一團黑色像煙霧般的東西,名字叫做魅影,那是沐林創作的終極機關獸,也是天機族機關學至今爲止最顛峰的作品,兩萬年來,數百位天機族人不斷地研究,都無法重現這種神奇的機關獸出來。沒想到今天卻在一個非天機族人的手裡看見了。雖然不是由仙界的魂石製成的,但卻具備了魅影大部分特性,分可散,聚可合,小時宛如彌子,大後可比蒼穹,無形如影,千變萬化,隨心所欲。化利刃,無堅不摧,化戰獸,勢不可擋……。
木木不明白李笑自言自語的意思,只是手掌虛扣,長槍隨即出現在他手中,腋下夾着槍尾,往李笑一記狂掃。槍尖扯出一道半月形氣勁飛撲而去。
李笑的身影晃動,氣勁只切中了一首虛影,下一刻,李笑閃到木木的身前,右拳驟然轟出。木木左拳隨即迎上,轟地一聲沉悶的聲響,狂暴的氣勁在兩人相撼的地方爆起,但是這一下勢均力敵,誰也沒有後退一步。木木鬆開長槍,右手繼續擊出。
“硬拼嗎?好,如你所願。”李笑剩下的一隻手也迎了上來。四拳交擊在一起,拳頭四周光線詭異地扭曲起來。李笑臉色卻徒然一變。
一股沛然的巨力在兩人之間爆開,李笑整個人被轟了開去,直飛了四五公里才止住身影,瞬移回來,只見李笑身上厚厚的袍子已經不翼而飛,原本就亂七八糟的頭髮更顯得雜亂無章了。
他眼中精光閃動,緊緊地盯着木木說到:“剛纔那一招叫什麼?”
“寸斷。”木木盯着李笑的眼睛,一字一頓地應道。以前木木曾經做過一雙護臂給凝霜,名爲寸斷,當雙臂的勁力同時作用在一個物體的時候,能爆發出數倍以上的威力,木木的戰甲也具有同樣的功能。
“很好,嚇了我一跳,不錯的東西,再來。”說完正要挺身衝上來。
“等等!”木木喝道。
李笑聞言停了下來,詢問地盯着木木。
“你好像一直都不在意,我跟你現在是在戰鬥,而不是切磋,可是你根本就沒有拿出真正的實力,對我這個對手根本也沒有半份的尊重。難道這就是你們天機族人天生的傲慢嗎?”
李笑先是一愣,然後臉上現出一陣輕笑,彷彿在說:正是這種意思。
木木也笑了,接着說到:“傲慢讓你犯了個嚴重的錯誤,剛開始的時候我發動千山疊嶂時,你明明有機會離開陣法的範圍的,但是你沒有,因爲你認爲這種東西困不住你,的確,千山疊嶂是困不住你,但是想離開這個範圍,總是要時間的,那麼現在你認爲,在蒼穹無限發動之前,你有能力離開這個範圍嗎?”
聽到木木最後一段話,李笑臉色變得無比凝重,轉頭看向四周。天地的景色已經在不知不覺中變了,不像原先那樣白茫茫無邊無際,許多黑影出現在四周八方,不斷盤旋着,有一些已經形變成一個個圓球,裡面隱約可以看到各種景色。
李笑真正的色變了,衝口驚呼到:“蒼穹無限漠!!”他不敢相信,世上還有人能布得出蒼穹無限這種神級的陣法,整個天機族,只有沐林才布出過蒼穹無限這種陣法,而且還只是一個片斷並不完整的陣法,可是看現在這種聲勢,只有完整的蒼穹無限大陣纔可能會有這等聲勢。不可能,李笑不願意相信,但是事實卻擺在眼前,更多代表不同世界的圓球不斷的成形,已經開始封閉四面八方所有的空間了。
“還有七分鐘,整個陣法就會成形,如果能在七分鐘內打敗我,你就不必身陷陣法之中。”木木淡淡地說到,長槍緊緊護在身前,準備迎接李笑真正的攻勢。
李笑神色變幻,看了木木一眼,又看了看四周不斷變幻的空間,最後不憤地哼了一聲,身影消失。他再自大也不會認爲自已能在七分鐘之內擊敗能布得出蒼穹無限大陣的木木,在這種時間內離開千山疊嶂的範圍更有可能。
木木看着李笑消失的地方好半晌,最後抿了抿嘴,也消失了。
李笑的身影在空間內不斷地瞬移着,無數圓球不斷地在他身邊成形,他的神識不斷地掠過天地間,全力計算着可能的出口。千山疊嶂,空間被扭曲了,出口只隱藏在幾個地方,只有計算出規律,纔有可能離開陣法的範圍。本來這是絕對難不倒這位天機族長老的,可是現在留給他的時間卻不多。
李笑不停地瞬移着,規律開始有點眉目了,不用多久,出口應該就可以計算出來。可是這時,李笑忽然絕望地發現,圓球已經把所有空間全都擠滿了。他不敢亂動了,蒼穹無限的力場已經覆蓋了所有地方,再瞬移,很容易被吸進某一個異世界,永遠迷失在裡面。
陣法範圍之外,木木和凝霜浮在半空中,看着大海中央一片逐漸成形的巨大冰川。冰川之上,無數日月星辰狀的浮雕印刻在上面,不斷閃動着淡淡的白光。
看着巨大的冰川,凝霜有點擔憂地向木木問道:“公子,困住了他了嗎?”對方可是天機族的長老,陣法也是他們的看家密學,有這麼容易會被困住嗎?
木點了點頭:“如果剛開始的時候他有膽量跳進其中一個圓球內,那他就已經出來了,可是現在真正的蒼穹無限已經發動,沒有一兩萬年的時間,他是出不來的。”一開始發動的根本不是蒼穹無限,而是山水萬重,所以纔會有這麼大的聲勢,這兩種極度相似的陣法,光是從外表是分辯不出來的,只要進入那些圓球內,纔會知道分別。山水萬種的圓球只是一個單向傳送陣,但蒼穹無限的卻是一個全新的世界。
創造世界那是隻有神才具有的能力,木木現在只能布得出不完整的蒼穹無限,一個片斷而已,以李笑對陣法的認識,絕對不會被困死在裡面,但是要想出來,沒有個一兩萬年的時間是不可能的。
木木花了數年的時間潛心研究過幾個終極神陣,配合靈影的變幻功能,才勉強地布出其中一個片斷,如果是完整的大陣,那將是什麼樣的光景呢?會不會整個宇宙,實際上都是在一個完整的蒼穹無限之內呢?看着巨大的冰川,木木陷入了沉思之中。
兩個地球年後,李靖宇的秘密基地處,一個艘細長的追星獸出現在那裡。基地的門無聲無息地打開,追星獸滑了進去。
李靖宇早已經在停機坪裡等待着了,看着追星獸緩慢地滑進來,李靖宇的臉上現出種焦急的神色。
艙門裂開,黃庭掠了出來,天機族黃氏宗族大長老在繼李笑之後,也踏足了這片星域,天機族兩大長老同時踏足這片星域,在以前李靖宇的心裡簡直是不敢想像的,但是現在,他卻忽然發現,事情並不是那麼簡單。
李靖宇單膝跪禮呼到:“李靖宇拜見黃長老。”黃庭正想揮揮手示意免禮,但卻被李靖宇下一句話震住了:“黃長老,李長老失蹤了。”
黃庭一手剛擡到一半,頓時定住了,保持這個姿勢,黃庭神色變了變,問到:“怎麼一回事?”
“兩年前長老來過我這裡,收集了我提供的情報之後,便孤身一人去了那片星域,之後就再也沒有消息傳回來了。”李靖宇保持着半跪的姿勢,垂着頭說道。天機族是一個等級森嚴的種族,長老沒讓他起來,他是絕對不能起來的。在自已宗系還可以隨便點,但是面對別的宗系,規距就一定要遵守,也是這種森嚴的等級制度,才保持了天機族強大的向心力。
“先起來吧。好好說說,到底是怎麼一回事。”黃庭的神色一片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