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3獵人四
二十分鐘後,飛艇包間。
“那三個人,暫時不能動。”
發話的是個黑髮俊秀的年輕人。氣質和眼睛都沉穩如毫無雜質的黑曜石。即使說話視線也沒有離開過手中書本。
暫時?
庫洛洛這樣謹慎的態度,俠客很久沒見過了。他微微挑眉,“團長,在顧忌他們?”他們到底是什麼來頭?那樣囂張!
“輕敵可是大忌哦。”庫洛洛輕輕地看了俠客一眼。細碎的黑髮隨意懶散地搭在額頭,庫洛洛仍有絲稚氣的臉龐有種奇異的光輝,“俠客,還記得我失蹤的那一個月嗎。”
俠客狡黠如狐的眼眸輕輕滑動了下,立即想到了。俠客遲疑道,“他們是……那個地方的人?”
半年前,旅團全員出動挖掘神秘古老的神之遺蹟,可是在達到遺蹟最裡面的時候,團長卻毫無徵兆地消失在了他們面前。他們用盡了各種方法,都沒有辦法找回團長。然而在他們最失望的時候,團長居然又悄無聲息地回來了。後來經過團長的解說,他們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原來團長那時候來到了一個城堡一樣恢弘氣派的地方,裡面只有一個伯爵和一個執事。
那個地方的時間流速和外面是一樣的,團長的念力能夠和平常一樣使用,但是在伯爵和執事面前,卻猶如投進深海里的石子,只泛起了一絲波瀾就沉浸到了大海深處。
經過多次正面背面的交鋒,伯爵和執事有天突然將團長驅逐出了那個地方……
在動手前,伯爵和執事留下了很莫名其妙的話。
(魯西魯先生,你的靈魂聞起來很誘惑。很少能有人類像你這樣迎合我的胃口了。)
(出去後,請將你的錢近期全部用光,最好手頭上也不要再有任何資金。你要表現的很窮很窮,最好——)
(窮到沒錢買大餅吃,只好啃饅頭。想吃大餅了,就把饅頭拍扁,想吃麪條了,就用梳子把饅頭梳幾下……的那種貧窮樣子。)
(呵呵,當然這只是個建議而已。)
——BY執事
(魯西魯先生,你聰明到可怕。)
(但是有時候太過聰明瞭,反而也許不是件好事。)
(那麼我在此衷心地祝福你,不要遇見那位小姐。也衷心地希望你的冷靜,沒有因爲那位小姐的‘嘴上功夫’而發生任何改變。)
——BY夏爾
庫洛洛從回憶裡慢慢走出,他將視線從書本中抽離,“不。但他們給我的感覺,和那兩個人相同……”
“芬克斯的念力,對他們貌似也無效。”俠客摩挲了會下巴,忽然笑了,笑意沒有抵達眼底的冰冷雙眸充滿了興味,“很有趣的樣子呢團長。”
“的確很有趣。”
角落裡低低響起的聲音像是纏繞於頸的蛇,慢慢吐出冰冷尖銳的毒牙,隨時都能刺出致命的一擊。飛坦撐着傘緩慢走出陰影,他那無機質的金色眼眸盯着團長,裡面寫着迫不急待的**,“團長,我對他們的身體很感興趣。”
“現在還不是時候。那個女孩很不簡單。”她的聰明冷靜,一點都不亞於令他最棘手的西索。雖然只是短短的接觸了下,但庫洛洛已經察覺到了這一點。
但是那個女孩沒有空隙,難道就不能從她身邊的人那方面入手麼?
庫洛洛手指優雅地一把扯下額上的繃帶,帶着某種宗教色彩的逆十字刺青立刻毫無遮攔的展露:“不必急,飛坦。你覺得……”
黑色的碎髮被扒到腦後,這個作惡多端胡作非爲的幻影旅團團長整個人散發出來的氣勢極致冷酷自信,“被蜘蛛盯上的獵物,還會有脫網的可能麼?”
和包間裡的熱鬧相反,德拉克和樺地的所在過分安靜。
直到一聲嚶嚀聲響起,愛比特睜開了眼,迷濛的雙眼卻在看到眼前人時陡然瞪大,“這是噩夢嗎上帝。”
樺地將懷裡的少女,推出他的臂彎。樺地淡淡地看着她,“睡醒了就縫衣服吧。”
愛比特身體顫抖,嘴脣哆嗦……
她緩緩伸出手,彷彿用盡生命的力氣在大腿上擰捏了一下,“嗷嗷嗷~~”真實的疼痛證明剛纔的事情不是幻覺或者夢境,“上帝,這居然是真的,讓我就這樣羞愧到死了吧……可是好奇怪啊,人家剛剛明明是在跟德拉克聊天怎麼轉眼間就睡了他的哥哥……”
樺地出言打斷了那逐漸染上了曖昧色彩的碎碎念,“兩個選擇,一立即縫衣服,二立即離開。”
聽到了樺地的威脅,愛比特收聲了。不願意離開她心目中的王子的愛比特委屈地拿出她的包一邊開始了針線活,一邊嘀咕抱怨,“切,做就做,有什麼大不了的。只是沒想到你一個大男人居然這樣變態……混蛋,這麼喜歡女王裝,不如干脆去醫院摘掉鐵棒和蛋蛋做這種的性別的人得了。”
沉浸在工作當中的愛比特,沒有發現她的詞彙中漸漸有了另一個人的風格。
坐在一旁沉默了很久的德拉克,忽然平靜的擡頭問,“這就是帶上她的目的?”
樺地沒有看他。樺地望着另一個方向,他的眼神,令德拉克突然有種很不舒服的感覺。
德拉克側頭,看向樺地看着的方向。德拉克看到在很容易就會被人忽視的酒櫃和牆壁的中間地帶裡懸空着一張蛛絲網,而蛛絲網的製造者正在蛛絲上緩慢爬行,朝着網中央前進。
在網中央,黏着一隻弱小的飛蛾。飛蛾撲扇着薄如蟬翼的翅膀,想要逃離這樣的困境,可是它越掙扎,黏液就越強有力……飛蛾的翅膀就是因爲黏得緊緊的,被硬生生地從身體上扯裂出去。德拉克不知爲何心裡突然一憷,就聽到樺地難以捉摸的冰冷聲音:
“馬爾福,我只能告訴你……蜘蛛的網早已於四方張開,越掙扎就越無法從這束縛中逃脫,不論是怎樣的獵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