瞭解了事情的經過,徐斌也愣住了,什麼時候自己的名頭都能夠成爲騙子手中的利器了?
他不能埋怨姐夫的輕信於人,事情發了,所謂的合夥人也攜-款潛-逃,公司的法人是張大偉,事後一切的麻煩都會落在他的身上,這個時候該想的是怎麼解決問題而不是去追問責任訓斥張大偉因何沒有看準人。
徐雅當時就嚇哭了,淚水從眼眶內不斷的涌出,手抓着張大偉的胳膊不斷用力,想要將內心所有的憤怒恐懼不安一股腦以咒罵的方式發泄出來,想要抓着丈夫的衣服搖晃着他的身體質問他這就是你那個所謂的老朋友,三百萬啊三百萬,我們上哪裡去找這三百萬!
法律上,張大偉自然是負責人,人情方面,他也是事發後大家尋找的對象,一旦出現了騙子,那些親戚朋友首先就會找上來,也不管不問,就是說你張大偉牽線我們才加入的,現在人跑了,你得揹負起來,沒得說。下面那些村民和村委會更不會管三七二十一,直接就會上來能搶多少搶多少,關鍵是現在這個公司還什麼都沒有,出了剛租下的一個院子,剛掛的牌子,剛買的桌椅,什麼都沒有。
聊勝於無,估摸着那些桌椅也會在最短時間內被拿走,而張大偉會在最短的時間內成爲衆矢之的,不僅會被告上法庭,還會遭受到所有認識他的人當面咒罵戳脊梁骨,連帶着,張家和徐家都會受到牽連。電視報紙中各地沒少報導類似的事情,張大偉即將面臨什麼徐斌能夠猜得到。
鍾雨摟住了徐雅的肩膀,低聲安慰她不要生氣,事情總有解決的方式。
徐斌拍了拍張大偉的肩膀:“走吧,逃避並不是解決問題的方式,總要去面對。先去報案,然後把那個人的信息詳細交給警方和我,你直接回到公司,正面不躲避所有得到消息趕來的人。”
張大偉整個人都傻了,三百萬帶給他的壓力着實太大了,他根本就沒有辦法讓自己恢復平靜,更加沒有辦法讓自己去正面這一切,就覺得自己是不是在做夢,一個小時前,自己還在跟大家高談闊論未來生意會怎麼怎麼好。與合夥人規劃的未來是多麼的有前景,現實狠狠的甩了自己一記耳光,打的這個狠,讓他有一種人生被顛覆的錯覺,或許,自己活着本身就是一個錯誤。
徐斌知道,沒有殺手鐗,是別想把他從那種狀態中拉回來了,手抓在他的肩膀處。微微用力,哎呦一聲,張大偉瞬息之間血紅的眼球盯着他。
“沒事的,不過三百萬。別怕,我給你拿了,你現在趕緊想辦法通知,尤其是咱家那邊的親戚。我不想這件事有人找到咱爸咱媽,你懂我意思沒有。”
“什麼!”
張大偉和徐雅都以帶着尷尬和希望的複雜眼神看着徐斌,三百萬啊。那是讓他們覺得一輩子扛在肩膀上都卸不下的壓力,天文般的數字直接摧枯拉朽的將他們內心承受的底線突破,烏雲蓋頂即將暴風驟雨閃電雷鳴,頃刻之間整個世界灰暗,就在此時,徐斌的一句話,撥開雲霧,一縷陽光投射進來照亮了整個大地,他們不敢相信,卻又希望是真的,此時此刻也顧不得欠這個詞彙,有人扛就好,欠別人的要坐牢,欠老弟的慢慢還。
這最後三個字,說實在的,徐雅和張大偉就算只是在心底默唸,那也相當沒有底氣,能夠在心裡浮現這慢慢還三個字,還是因爲老弟出手了那當姐夫的就不會沾染法律責任。
“走吧。”徐斌臉上帶着淡淡的微笑,示意兩人不要將情緒露出來給小妹看到,讓她開心在這邊玩,果仁公司的事情,有錢就擺得平,籌備階段還不存在任何生意行爲。
回去的路上,張大偉和徐雅沉默不語,這時候不是推諉責任的時候,徐斌那淡然的狀態始終讓兩人有一種雲山霧繞的感覺,老弟真的能給拿錢擺平這件事嗎?三百萬啊,他有那麼多的現金嗎?他公司不是才運營一年多嗎?聽說前段時間還遭遇了廠家的阻擊和一些麻煩,手裡還有錢嗎?
徐斌這邊的氣氛則很輕鬆,他沒當回事,鍾雨也沒當回事。
“你那邊公司流動資金要是不寬裕,我這裡有錢,最近直播少了,也少賺了不少錢。”鍾雨從錢包裡將自己的銀行卡拿出來,她要給錢那絕不是虛頭巴腦的,真心實意拿出來的。
徐斌笑了笑:“快點當你的小地主婆吧,我現在別的沒有,流動資金很充裕,要不是銀行那邊貸款額度隨着公司規模的增長顯得有些少,我都不打算貸款了。”
鍾雨點點頭,過去七號價值兩千萬,你貸款一千萬就不少了,可當現在七號價值一個億時,一千萬的貸款真的就微不足道,銀行都不想讓你還,甚至還想多貸款給你一些,這額度的貸款銀行絕對不擔心你償還不起,就算現在七號全面崩盤破產,清算物資和固定資產,都輕輕鬆鬆償還這貸款,徐斌手裡攥着現金是打算要將它們變成屬於自己的固定資產,小農意識出身的他還是希望自己的資產都是些能夠持續保值的固定資產,而不是那些虛無縹緲的東西。
一路上,張大偉就接到了好幾個電話,心裡有底的他直接告訴對方,你要想退股,那就帶着協議到公司來,下午統一給你們返錢,但相應的,你違約了也不會有任何的收益,包括所謂的銀行利息。
一旁的徐雅直接給自家的親戚打電話,目的是按照老弟的吩咐不讓一切傳到父母的耳中,她能感知到,老弟幫忙,不光是姐弟情分,還有父母那邊,不想他們跟着着急。
事情的發展都在大家的預想之中,徐斌這邊提了三百萬的現金就放在張大偉那個公司,不管是誰你只要拿着協議來就可以退股,銀行方面來到這裡看到現金就擺在那,那可以說是違規貸款給這個公司的銀行員工差點嚇尿的狀態終於消失。
報案,抓人,退股,一切有條不紊的進行,看到徐大老闆站出來給撐場子,大家也不再心急,甚至還有人問張大偉你這個公司還幹不幹,你要是挑頭幹,我們大家都跟着你幹。說到底,大家相信的還是徐斌,只要你張大偉杵在這裡,將來不管發生什麼我們都不害怕,反正你後面有徐大老闆呢。
徐雅是看清楚了,張大偉也不傻,暫且不說有沒有那個能力,這件事一出兩人都嚇傻了,哪裡還敢想那麼多,對自己未來賺多少錢完全沒有概念,要不是徐斌給出了承諾公司還要繼續,兩人都恨不得錢直接讓他們拿走一切結束。
徐斌沒着急去抓騙子,以孟詩研和一些朋友爲根基,找了一些關係,讓這個所謂的果仁公司成爲一個深加工的工廠,構架都是大家幫忙搭起來,那三百萬沒花光的就當作了啓動資金,怎麼說也算是個小果仁廠,好好經營一年也能賺點錢,就算這個市場不行了,只要徐斌的面子還在,一年大家手指縫流出點生意也足夠餵飽果仁廠。喪失信心不可怕,失敗了也不可怕,就怕以後對這行當忌諱莫深,徐斌不在乎用一點錢讓大姐和姐夫找回自信。
………
“好,我知道了。”
那騙子也是夠牛,明知道徐斌不好惹還敢來招惹,事發了之後馬上從鄰省一個安-樂窩逃走,一看就是將徐斌在春城的底子都查清楚了,知道要躲就躲一個你有背景也管不到的地方,三百萬,也足夠瀟灑幾年了。
“去吧,就當是練手了,公安如果抓不到,我們自己來。”
回到春城的徐斌將人散了出去,都是武術學校出來的年輕小孩,十八九歲,血氣方剛,剛步入社會就有這麼大的活兒可幹,一個個摩拳擦掌,老闆說了,找到人,十萬元的賞金。
張大偉和徐雅在忐忑之中忙活着工廠的第一筆生意,兩人晚上睡不着覺躺在牀上賭咒發誓一定要好好幹,一定不讓老弟的錢白白浪費,一定要將這筆錢賺回來,要不然都對不起雙全。
那邊徐斌剛準備給趙寶和江海濤準備工作室,西門吹雨和李兆德這兩位混跡江湖幾十載的老油條,傳回來一個消息,乍一聽到這消息徐斌都覺得有些不可思議,沒想到啊沒想到,腦子聰明的人真心很多,竟然會想到這樣一種方式逃避警方和受害人雙重的追擊。
“我去。”
謝震應戰,徐斌搖搖頭:“我和左朗去,順帶給咱們的看守所建設提供一點意見。”
左朗第一時間就跟上面打了報告,不到二十分鐘回覆過來可行,以私人身份去,回來後將感官交到上面,以私帶公,得到消息的天狼天虎等人搖頭苦笑,天鬼這傢伙,讓他主動執行任務,那得他捎帶腳,以辦自己的事爲主,否則別想看到他主動去完成任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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