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歌點頭，而後用神識傳音說了一句話。
悟然聽完，臉色一變，立即看向下方。
他的視線鎖定在後山之前的兩座石像上。
而後，果然看到了林霸天石像旁邊的那座石像的面容……與眼前的方羽一模一樣！
這下，悟然的眼神徹底變了。
“方掌門是值得信任的。”夜歌開口道，“如今的局面，唯有我們四人聯手，纔有機會破局。”
悟然沒有說話，只是默默打量着方羽。
而此刻，方羽同樣也在打量着悟然。
從氣質和氣息來看，悟然的確應該是一名登仙境修士。
但在登仙境第幾步，目前還看不出來。
而倫天長老所說的人族僅剩的三大界尊之二……皆已在面前。
無論如何，這兩位應該都是目前洪河兩岸，人族界域的頂尖力量了。
登仙境的修爲，界尊的身份……
只不過，要不要加入他們，與他們聯手……方羽還沒有作出決定。
因爲，方羽並不瞭解眼前兩人。
夜歌說了很多，但都是出自他自身之口，真實性並未得到驗證。
至少在確認他值得信任之前，方羽都不會加入其中。
“如今局面，還不是他造成的？若非他行事過於狂妄……”悟然劍眉皺起，說道。
見悟然語氣不滿，夜歌立即開口道：“悟然兄，你我皆知如此局面到來只是時間問題，不能因此怪責方掌門。對方只不過是利用這件事作爲藉口，進而繼續他們早就決定的計劃罷了。”
“就算是時間問題，也是因爲他的狂妄，而加快了進程，我們完全沒做好準備！”悟然皺着眉，沉聲道。
夜歌搖了搖頭，說道：“悟然兄，以人族界域目前的狀態，時間拖得越久，我們的戰力反而越弱。如今這個時間點……正好，我們尚有一搏的機會，若人族界域繼續混亂下去，內耗只會越來越嚴重，到最後一盤散沙，我們就是想整合，也難以做到……”
“我說的是準備！不管如何，哪怕就是要開始反攻，我們也得先商量好，而不是這樣被迫地行動。”悟然冷聲道。
“戰爭就是一觸即發，我們隨時都在準備。”夜歌微笑道，“現在也還來得及，只要我們聯手。”
悟然看了一眼方羽，又看着夜歌，輕輕搖頭道：“夜歌，我遠沒有你這麼樂觀，而且……我也沒有那麼信任他。但今日既然你在場，我也就不繼續追究他的責任。至於聯手……我還需要考慮的時間，回見。”
悟然說完這番話，又看了方羽一眼。
“嗖！”
隨即，他的身形瞬間消失於當空。
夜歌站在原地，張了張口，卻沒來得及說出一個字，只能重重地嘆氣。
“看來你們三大界尊之間本來也沒達成統一意見嘛。”方羽說道。
“以前是談好了的，但看來……悟然兄的想法已經發生轉變了。”夜歌轉過身來，苦笑道，“他也許已經適應現狀了。”
“很正常，人都是隨遇而安的，何況他是聖人，應該把這一點發揮到極致了。”方羽笑道，“修爲越高，就越是惜命，他不想冒險，可以理解。”
“那方掌門你呢？”夜歌看向方羽，微微眯眼，問道，“你若答應與我聯手，哪怕其他兩位界尊不加入，我們也有不小的機會。”
“我啊，我也還得考慮。”方羽眉頭一挑，說道，“但你放心，我本來就跟萬道閣還有衆多變種大族勢力有仇，不跟你聯手……我照樣會找他們算賬，跟你的計劃沒有衝突。”
夜歌看着方羽，想說什麼，但最終開口道：“好，那方掌門你考慮一段時間，我先去找另外兩位界尊談一談，看看他們的想法。”
方羽點了點頭。
夜歌轉過身，準備離開，又想起什麼，對方羽說道：“方掌門，對方的首要目標肯定是你，你……得小心一點，若遇到困難，隨時可以聯繫我。”
“行。”方羽說道。
“那我就先走了，回見。”夜歌的身軀隨風飄散。
而方羽的左手之中，忽然多出了一塊白玉。
就這樣，空中安靜下來。
方羽看向下方，衆多妖靈還處於躁動的狀態。
“沒事，你們回去睡覺吧。”方羽說道。
聽到這句話，這些妖靈才安靜下來，回到島嶼的邊緣位置棲息。
方羽看着下方已經完全不設防的島嶼，眉頭微微皺起。
“這個什麼元道聖尊還真是不禮貌，把我島上的法陣全破壞了，還沒道歉就走了……”方羽搖了搖頭，往下方俯衝而去。
……
輿論的散播和發酵速度，往往都十分迅速。
尤其還是通過一個遍佈全星的權威機構發出來的言論，更是誇張。
一天的時間裡，羽化門和方羽就已成爲魔頭的代言詞，任何人提起來就是一副仇恨且鄙夷的模樣。
整個大天辰星內，只有南域的情況稍微好一點。
因爲南域各大界域都在方羽的要求下，把萬道閣拆除了。
只不過，也只是稍微好一點。
輿論是無法被界域的邊界所阻攔的，從界域外傳出的消息，始終還是會進入到南域之內，而且在散播當中，不斷地被添油加醋。
到傳回到南疆界域時，羽化門和方羽已經不是魔宗和魔頭這麼簡單了。
“怪不得原本已經衰敗的羽化門忽然崛起，那個方羽更是橫空出世一般，橫掃一切！原來他是魔頭！這樣就能解釋一切了！”
“對！我之前也奇怪，這方羽要真那麼強，不可能到現在才忽然出名，早就該名聲大噪了！果然，他是魔頭！”
“你們現在才知道，之前他連滅數宗我就說過，這方羽絕對有問題！”
“霸天聖尊和羽化門真是晚節不保啊……當年多麼輝煌啊，現在竟然淪落到被全星懸賞的地步，真是可悲可嘆……”
各種言論層出不窮。
就連大影天魔都變成了方羽的同夥，極火宗都被洗白，變成方羽入魔被發現，一怒之下才把極火宗天宮滅了……
總之，言論越來越離譜和誇張，但信的人卻越來越多。
畢竟，在這個世界上，輿論是最難控制的東西。
隨着輿論的發酵，到了第三天，已經出現不少修士自發的來到綠海岸之上，一起聲討羽化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