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把自己的責任卸得一乾二淨以外，趙濟道把左鴻儒做的事全說了出來。
高陽皺着眉頭聽完，臉色陰沉。
如果趙濟道沒有撒謊，那麼左鴻儒所做之事，的確惡劣至極。
這種事若是曝光出去，京城武道協會，乃至於玄武組的名聲都要被搞臭！
“左鴻儒是哪個小隊的成員？”高陽轉頭看向一旁的三名手下，問道。
爲了方便管理，玄武組內部還細分出了二十個小隊，每一個小隊都有其隊長，由隊長來管理組內成員的一切事務。
而每個小隊，一般都由十人組成。
比如高陽，就是其中一個小隊的隊長，同時也是整個玄武組的副組長。
楊碩，董河谷，蔣化三人，就是高陽小隊裡的隊員。
面對高陽的詢問，三人思考了一會兒。
數秒後，董河谷答道：“左鴻儒……似乎是王組長那一小隊的……”
“王組長？”高陽眉頭緊皺。
“是的，否則王組長也不至於生氣到把辦公桌都砸碎了。”董河谷說道。
高陽沉吟片刻，再度看向趙濟道，說道：“趙會長，你確定你所說的話，沒有一句謊言？沒有一句刻意抹黑左鴻儒？”
看到高陽凝重無比的神情，趙濟道心中撲通直跳。
他真不該說出來！
這麼做，似乎把他捲入了更深的漩渦！
但此時此刻，他已騎虎難下，別無選擇。
“高大人，我保證我說的話都是事實，同時也有人可以爲我作證，當晚除了我以外，那家酒吧的老闆，還有一位藍髮女士，都看到了左鴻儒殺死那個女孩的現場……”趙濟道嚥了口唾沫，堅定地說道。
高陽輕輕頷首，沉聲道：“我明白了。”
這時候，高陽突然站起身來，往前兩步，走到方羽的身前。
終於要進入正題了麼！？
趙濟道和三名手下，齊齊看向高陽。
王組長的命令就是逮捕方羽，除此之外沒有任何的吩咐。
包括左鴻儒做了什麼事，王組長也並不關心。
三名手下跟着站起身來，全身戒備，眼神凌厲，隨時準備動手。
趙濟道則是一臉戲謔地看向方羽。
無論左鴻儒做了什麼事，他都是玄武組的成員，方羽殺死他，就得付出巨大的代價。
最好的結果，都是關進天牢，從此不得出去，消失於世間。
方羽看着站在身前的高陽，臉色不變。
高陽俯視方羽，面無表情。
氣氛相當凝重。
站在後方的葉勝雪，心提了起來，雙拳緊握。
她能夠看出現在形勢對方羽很不友好，她很想幫方羽，但她知道，在這裡她連說話的資格都沒有。
“懷虛大人向你問好，方先生。”
氣氛最緊張的時候，高陽開口說道，並且微微彎腰，伸出了一隻手。
看到這一幕，已經準備好動手的三名手下臉色皆是一變，面面相覷。
這是怎麼回事？
還沒等他們反應過來，方羽已伸出手，與高陽握了握。
“他居然知道這件事了？”方羽有些驚訝地說道。
以懷虛的地位，這種小事應該還傳不到他的耳中。
高陽轉頭看向一旁呆若木雞的手下，說道：“你們到外面等候吧，我要跟方先生談一談。”
三名手下愣愣地看着高陽，一臉的迷惑。
隊長這到底是什麼意思？
他對方羽的態度，怎麼突然發生了這麼大的轉變，居然還主動彎腰握手！
即便是面對王組長，他都沒必要做到這種地步啊！
“高，高大人你這是……”蔣化一臉呆滯，想要詢問。
“之後我再與你們解釋，你們先出去吧。”高陽說道。
既然是隊長的命令，三名手下也不敢違抗，轉身往外走去。
一旁的趙濟道，也是一臉的不可置信，僵在原地。
高陽看了他一眼，他渾身一個激靈，立即起身離開。
方羽轉頭給了葉勝雪一個眼色。
葉勝雪點頭，走回到內屋的房間。
很快，整個客廳就只剩下方羽和高陽兩人。
高陽站在方羽身前，看向方羽的眼神中，已充滿恭敬。
他之前不認識方羽，但前段時間方羽名聲大噪的時候，他有聽說過方羽這名字。
在他離開京城之前，神龍見首不見尾四大組長官懷虛，私下找他見過一面。
在這次見面中，懷虛這位被京城武道協會內部當做神明一般的存在，表現出來的對方羽的尊敬，讓高陽感到無比震撼。
因此，如今面對方羽，高陽自然不敢怠慢。
他之前問了這麼多的問題，一是的確想知道左鴻儒做過的事，二就是爲了確定眼前的人，是否就是懷虛大人所說的那位方羽。
最終得出的結論，沒有出錯。
眼前的這位年輕人，就是懷虛大人無比尊敬，甚至稱之爲先生的方羽！
“懷虛想讓你對我說什麼？也不用這麼神秘吧？”方羽開口問道。
“他讓我給你帶來一件物品。”高陽說道。
“哦？”方羽眉頭一挑，坐直身板。
高陽手中的儲物戒指一亮，一件被黑布包裹，巴掌大小的物品出現在他的手中。
方羽從高陽手中接過這件物品，將上面的黑布扯開。
隨後，便露出了物品的模樣。
這是一盞小燈，呈圓形狀，周圍由古銅色的材質包裹，中間是空心的，有一根露出的芯子。
芯子並沒有點着，所以內部是一片昏暗。
“懷虛大人說，這件物品是他跟你借的，現在還你。”高陽說道。
方羽把玩着這盞燈，隨意地拋了拋，笑道：“這小子肯定有事讓我幫忙，否則不可能這麼主動。”
聽到方羽直呼懷虛大人爲‘這小子’，高陽的眼皮抽了抽。
雖然不知道具體年齡，但根據推測，懷虛大人至少也有一百五十歲以上的高齡了。
整個華夏武道界，能把懷虛大人稱呼爲‘小子’的人，恐怕只有那些活了兩百年甚至三百年左右的老妖怪了。
不過，懷虛大人都稱呼方羽爲先生，那麼方羽稱呼其‘小子’，似乎也合情合理。
“懷虛大人說，秩序者組織的墨修大法師已經跟他談過了，他很關心淮北的形勢。”高陽說道。
“原來是墨修跟他說的。”方羽恍然大悟，而後似笑非笑地說道，“既然他這麼關心，怎麼不親自來一趟淮北，把那些狂暴武者清了，順便把不朽族也橫掃了？”
“呃……懷虛大人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所以……”高陽看着方羽，說道，“懷虛大人說，既然你在淮北，你一定會把這件事處理妥當。”
“我就知道他會這麼說。”方羽搖了搖頭，看着手中的燈，說道，“不過，大衍燈對我來說的確很有用。”
“那麼方先生……你是不是會協助我們……”高陽遲疑地問道。
“我不會協助你們，我會按照自己的方式去做。”方羽說道。
“我明白了。”高陽頓了頓，歉意地說道，“今晚帶這麼多人來到方先生的住所，實在抱歉，主要是因爲我們待會就要去搗毀一個狂暴武者的聚集點……”
高陽話還沒說完，就收到了來自於手下的真氣傳音。
“高大人，剛剛收到消息，偵察到一大羣的狂暴武者出現在……”
“方先生，我得走了，之後你有任何吩咐，隨時可以找我。”高陽說道。
“嗯，你去忙吧。”方羽說道。
高陽點頭，走出了屋子。
很快，來自武道協會的所有人，都撤出了公寓，離開了小區。
方羽坐在沙發上，凝視着手中的大衍燈，眼神微動。
“看來，今晚得忙一會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