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魔帝尊仍然面無表情。
方羽把雙掌擡起到眼前，仔細觀摩。
在戴上帝尊之拳後，他的雙掌顯得晶瑩剔透，就像蒙上了一層晶體。
而仔細地觀察，可以看到內部存在着諸多法則的紋路，並且處於不斷運轉的狀態，時而交織，時而綻放光芒。
帝尊之拳本身並沒有重量。
但方羽能夠感覺到，此刻這副拳套正在與他的雙掌進行融合，因此手掌有明顯的炙熱感。
“你通過了我的考驗，有資格得到我的傳承。”
這時，天魔帝尊開口了。
方羽看向天魔帝尊，笑道：“多謝前輩，之後我一定努力，讓帝尊之拳的名聲傳遍整個仙界。”
“你要如何使用，是你的事情，我不在意。”天魔帝尊說道，“但我要提醒伱，帝尊之拳已有其意識，輕易無法馴服。”
“你若有能力，它可以爲你所用。”
“若你能力不足，那它或許無法發揮出三成之力。”
方羽眉頭一挑，看着自己的雙掌，驚訝道：“它居然還有自我意識啊。”
不過轉念一想，這種級別的帝器，擁有自我意識非常正常。
就如同天道劍，天穹聖戟一樣……一件足夠強大的神兵利器，的確是能夠孕育出自我意識的。
但是，要掌握帝尊之拳，本就需要通過天魔帝尊設下的兩道考驗，沒想到通過考驗，居然還需要馴服其自我意識！
“果然是仙帝之器，想要徹底掌控不是那麼簡單的。”方羽心想道。
“嗡嗡嗡……”
方羽雙掌的炙熱感越來越強烈。
這意味着，帝尊之拳與其雙手融合的程度越來越高。
方羽看向前方。
天魔帝尊仍在面前。
“前輩，你這是要等我融合成功之後……”方羽問道。
“待帝尊之拳與你融合成功，我的意志便會散去。”天魔帝尊淡淡地答道。
方羽眯起眼睛，說道：“既然如此，趁着前輩的意志還沒散去，不如我們聊一聊吧？”
天魔帝尊對這句話沒有迴應。
“前輩這種級別的強者，按理說……就算不能稱爲天下無敵，至少也不會隕落吧？”方羽說道。
“我何時隕落？”天魔帝尊看着方羽，反問道。
他似乎並不驚訝於自身會隕落，而是很平靜地詢問自己何時隕落。
難道，天魔帝尊在留下這道意志的時候，可能已經對自己的未來有所預料！？
“傳聞你在巔峰之際屠盡數十個仙域，然後就被位面法則制裁了。”方羽答道。
天魔帝尊沒有特別的反應。
“前輩……你是知道自己會這樣死去？”方羽猶豫了一下，問道。
“預知死亡，不是難事。”天魔帝尊說道，“以我的修煉方式，走到這一步，並不出奇。”
“前輩既然知道自己這麼修煉會導致隕落，怎麼不改變思路啊？”方羽驚訝道。
“改變？”天魔帝尊微微蹙眉，說道，“修煉一途，自第一日起，道路便已確定，而終點也已確定。”
“改變無濟於事，一條路，必須走到盡頭。”
方羽眉頭緊鎖。
天魔帝尊的意思是，哪怕他知道自己這麼做會導致滅亡，仍然還是選擇這麼做？
這不是自殺麼？
“前輩，據我所知，當時你已經是仙帝了。”方羽想了想，繼續說道，“你有很多種方式修煉，再怎麼樣，也不至於去屠滅這麼多仙域的生靈吧？這麼做幾乎是在摧毀仙界的平衡，位面法則想不出手都很難。”
“屠盡生靈，就是我的帝道。”天魔帝尊冷聲道，“我已說過，從選擇這一條道路開始，就不可能改變，必須走到盡頭。”
“不走到盡頭，無異於死。”
聽着這番話，方羽眼神閃爍，內心震動。
說實話，他還是無法理解天魔帝尊的言語。
在方羽看來，仙帝這種級別的存在……應該擁有最大的自由。
所謂的帝道，難道就非走不可？
就連明知道這麼走下去會送命，都還得繼續往下走？
最早開始修仙的生靈，無非是爲了追求成仙后延長壽命，乃至於到永生不死的地步。
到了仙帝這樣的階段，永生不死肯定是達到了。
既然如此，爲何非要作死？
方羽皺着眉，看着前方的天魔帝尊。
“你先前說魔族已到絕境，可是事實？”
此刻，天魔帝尊卻主動開口詢問了。
“當然是事實，沒有半點誇張的成分。”方羽答道，“其實比我說的還嚴重，說句實話吧，就魔族目前這個情況，已經無藥可救了。”
“別說我是人族，就算我真是魔族，也沒辦法讓魔族起死回生，因爲這些傢伙爲了活命，連基本的尊嚴都不要了，願意融合神族血脈……”
方羽已經得到帝尊之拳，自然也就不必再裝下去了。
天魔帝尊仍然沒有什麼表情。
“神族是當下最強大族？”天魔帝尊又問道。
“是的，神族當道。”方羽答道，“在如今的仙界……完全沒有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