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羽眼神微動。
從湮踏先前談到神族時候的語氣，和現在說的話來看……北獄與神族之間的關係也並沒有他預想的那麼好。
在方羽原來的想法中，既然如今神族在仙界內擁有絕對統治的地位，那麼與仙界大獄之間的關係應該都還不錯。
但目前來看，無論是前面的東獄，還是現在的北獄，與神族之間似乎都不存在交集。
對方羽來說，這自然是一個好消息。
“方羽閣下，在下對你可是十分崇敬的，畢竟……如今的仙界內，敢與神族正面叫板的……別說是像閣下這樣單獨的修士，就是那些大族大勢力……也不存在啊。”湮踏說道，“他們都恨不得向神族跪下磕頭，好得到神族的一些賞賜。”
方羽笑了笑，沒說什麼。
與神族交戰，對他來說是不可避免的事情，談不上什麼敢不敢。
“要到了。”
這時，已經能夠看到出口所在。
方羽和湮踏繼續穿梭了一小段時間。
“嗖！嗖！”
隨後，二者幾乎同時從出口處被甩飛出去。
“這空間通道真該修復一下了，這搞得不像樣啊。”
湮踏從遠處爬起身來，忍不住發牢騷。
方羽在後方。
他倒是沒什麼意見。
環顧四周，發現周圍是一座座漆黑高聳的巨影。
這些巨影感覺上像是一座座山，但是看不清楚，而且巨影時而在拉長或是收窄，顯得虛幻無比，像是被折射過的景象。
而站在這裡，方羽感覺到身軀變得輕飄飄。
他不能確定自己是站在地面上，還是在水底之下。
這種感覺很奇妙。
方羽怎麼看，都沒有看到真正的牢籠所在。
他只感覺周圍的一切都變得很巨大，但同時又不是實物，而是一道道被折射的幻影。
北獄的囚犯……會被困在什麼地方？
方羽眼神微動。
不管道屠帝尊找他是出於什麼目的，他進入北獄的目的都是一樣的。
他要找到被困在北獄的人族修士！
“閣下，這裡就是北獄了，用歡迎閣下前來……恐怕不太合適。”湮踏回到方羽的身前，笑道，“而且北獄這種地方，也沒什麼好參觀的，在下就直接帶閣下去見帝尊吧。”
“好。”方羽答道。
“嗡！”
湮踏話音剛落，方羽的腳下就泛起一陣光芒。
漩渦再度出現。
方羽只覺身軀變得沉重，墜入到漩渦之中！
“嗖嗖嗖……”
眼前的視野再度出現變化。
方羽來到了一座巨大的大殿之內。
兩旁是兩根擎天巨柱，直衝天穹，看不到天花板的存在。
而在正前方，能夠看到一個高懸於上空的座位。
座位之下，是一道漆黑的巨影，不知道是什麼東西，但隱隱能感覺到那是活物。
方羽仰起頭，看向那個高懸於空中的座位。
那裡顯然坐着一道虛影！
虛影看不清楚身形輪廓，也看不清楚面容。
但是，這道虛影卻散發出極爲強悍的氣息與威壓！
方羽知道，這道虛影……就是北獄鎮守者，道屠帝尊！
“帝尊，這位便是方羽閣下。”湮踏在前方行禮，恭敬地開口道。
“退下吧。”道屠帝尊開口道。
“是。”
湮踏身形一閃，消失在大殿中。
這樣一來，殿內就只剩下方羽以及道屠帝尊的那道虛影了。
“方羽。”道屠帝尊的聲音從上方傳來，帶着一陣壓迫感。
方羽仰頭看着道屠帝尊所在，說道：“我是方羽，你就是……道屠帝尊？”
“是。”道屠帝尊答道，“你可知我爲何要見伱？”
“當然不知道。”方羽答道，“不過，我倒是很早之前就想見你了。”
“想見我？”道屠帝尊答道，“所爲何事？”
“我想知道，北獄內是否關押着我們人族的修士？”方羽直截了當地問道。
聽到這個問題，道屠帝尊沉默了。
方羽始終仰着頭，盯着道屠帝尊。
他沒有選擇東扯西扯，而是開門見山地提出了這個問題。
“這是仙界大獄的秘密，按規矩，我不能回答你。”道屠帝尊答道。
對於這個回答，對方羽而言也不算意外。
“你見我是爲了什麼？”方羽也沒有繼續在這個問題上追究下去。
畢竟，還沒到掀桌子的時候。
“被神族通緝，你有何感想？”道屠帝尊沒有回答方羽的問題，反問道。
“沒什麼感想，就那樣吧。”方羽答道。
“神族當道，你若是落入神族的手中，他們必定不會讓你輕易死去。”道屠帝尊語氣平淡地說道。
“所以呢？你到底想要說什麼？”方羽眯着眼睛，問道。
“你知道與神族交戰的關鍵在於何處麼？”道屠帝尊並不理會方羽的詢問，自顧自地問道。
方羽眉頭皺起，答道：“解決掉他們當中的大部分強者。”
“你錯了，那不是關鍵。”道屠帝尊答道，“你覺得神族內的強者是哪些？”
“神王吧，還有至高神族那些成員。”方羽眼神微動，答道。
“神王……的確包含了神族的一部分強者。而至高神族，他們高於神族，暫且不談。”道屠帝尊緩聲道，“神族還有相當一部分強者，並不是神王。因爲在七次仙域大戰後，神族就沒有出現新的神王了。”
“但神族恰恰是在第七次仙域大戰後才達到巔峰。”
“從第七次仙域大戰，到現在爲止……你認爲，神族內部不會出現更多強者麼？”
聽到這話，方羽內心一震。
先前，他對於神族強者的認知，的確大部分都聚焦在神王這一點！
聽道屠帝尊所言，神族內部還有很多不是神王，卻與神王一般強大，甚至比神王更加強大的存在。
這還不包括至高神族的成員！
“你現在已經接觸過神族，但你所見……只是小部分。”道屠帝尊說道，“神族是龐然大物，你要與他們交戰，必須抓住關鍵。”
“關鍵是什麼？”方羽問道。
“關鍵是……法則。”道屠帝尊答道，“你是否認爲，神族對於麾下仙域的掌控，只不過是派出一些成員前去駐地？”
“那只是表面。”
“實際上，神族對於各大仙域的掌控，是以神道法則爲基礎……融合當下仙域的法則，對仙域完成了徹底的掌控。有此基礎，他們可以輕而易舉地毀滅一個仙域，也可以隨意調動各個仙域之間的資源。”
“這纔是真正意義上的掌控。”
聽到這番話，方羽想起了星月先前說過的所謂至高神道！
融合仙域法則，對此完成全面掌控……
道屠帝尊的話，印證了星月的那番說法。
“與神族交戰，需要回到原始時代的思路。”道屠帝尊說道，“只是殺死一些神族的成員是沒有意義的，他們掌控着絕對的修煉資源，隨時可以製造出更多的強者。”
“要讓神族感覺到疼痛，就要瓦解他們掌控之下的仙域。”
“將每一個仙域的神道法則誅滅，這纔是擊潰神族的關鍵。”
聽到這裡，方羽內心震動。
對他來說，這的確是全新的認知！
只不過……
方羽仰頭看着上空那道虛影。
道屠帝尊爲何要對他說這些？
作爲北獄的鎮守者，對他說這些話的意義是什麼？
另外，就方羽目前與道屠帝尊的交流來看……與無祭仙形容的情況相去甚遠。
“感覺……這道屠帝尊完全沒什麼殘暴或是無法溝通的情況啊，說的話反而比無祭仙還要靠譜一點。”方羽心道，“這無祭仙是因爲跟道屠帝尊有仇，所以才刻意中傷吧？可這麼做有什麼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