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罵聲不斷傳來,天山琴音坊的這些姑娘們幾乎都是怒火沖天的看着陸揚風。
要不是看在白若雪的面子上,他們估計早就已經把陸揚風的皮給扒了下來。
醫術不行,還想留在天山琴音坊騙吃騙喝,你莫不是把生活想的太美了吧,要不是白若雪在這裡,現在你已經只剩半條命了。
“咳咳,白宗主,您看……”見白若雪白天沒回應,陸揚風又一次提醒道。
“主人,不能相信這傢伙,一個江湖神棍,怎麼可能治好魔族留下的病症。”
“是啊主人,把他交給我們,讓我們撬開他的嘴看看是不是魔族派來的奸細。”
“要不你自己滾,別在我們這裡丟人現眼。”
一片片罵聲傳來,陸揚風的臉皮依然厚到無人能及,他毫不在意的說道:“各位姐妹此話可就差矣,看病如看命,在下雖還不能治好這位沈姐姐的病,但她的命卻很硬,在下完全可以保證,就算她的病治不好,但活個幾十上百年也是絕對沒問題的。”
“你的保證頂屁用啊,別在這裡招搖撞騙啊,快走吧。”
“就是,也不嫌害臊,你這小白臉,多半就是想巴結我們主人。”
這些姑娘們倒也是真性情,既然都已經撕破臉,他們也不在乎自己說些什麼了,反正陸揚風就是個小小的煉氣士而已,就算得罪了他又能如何?
“行了,都給我閉嘴。”
白若雪有些不悅的看了他們一眼,就算陸揚風是個煉氣士,但好歹也是自己帶進來的,你們就不能給自己留點兒面子的嗎?
你陸揚風也是,治好沈玉蘿也就是伸伸手指頭的事,何必在這裡裝瘋賣傻呢?
可是白若雪也不敢直接說出來,畢竟有約在先,不論是爲了天山琴音坊還是爲了整個蒼州的安危,她都不敢隨意把陸揚風的身份說出來。
所以她接着說道:“先就讓他留在這裡吧,全當是死馬當活馬醫,小瞳,你好好招待一下他,我想單獨和二姐待一會兒。”
一個看起來不到二十的少女極不情願的盯着陸揚風,然後說了一句‘跟我來吧’,就頭也不回的轉身而去。
陸揚風也不在意,緊跟着小瞳身後而去。
其他人也在這個時候識趣的全部離開了房間,留下白若雪坐在沈玉蘿的身旁,她的眼淚再也忍不住掉了下來。
“對不起,我的二姐,都怪我,都怪我一意孤行……”
白若雪看着面色發黑渾身顫抖的沈玉蘿,她的內心正如她現在的神情,除了愧疚還是愧疚。
爲了她一己私慾的找魔族復仇,這些年來包括沈玉蘿在內的一些長老都是受盡了罪。
沈玉蘿爲什麼會中魔族的招,別人不知道,她白若雪只怕比任何人都清楚,因爲沈玉蘿也跟她一樣修煉了化魔大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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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沈玉蘿的修爲境界比她要強大數倍,還能在魔種發作的時候抵擋住敵人的控制。
但這種控制終究是有盡頭的,再繼續這麼下去,沈玉蘿遲早會變成魔族手中的一頭人形怪物。
“二姐,我再也不要你修煉化魔大法了,等你好了,我會讓陸揚風給你驅除魔種的,我的仇不要你報了……”
白若雪匍匐在沈玉蘿的身上不斷抽泣着,眼淚已浸溼了沈玉蘿身上薄薄的裙衫。
也在這個時候,一直溫暖的手掌忽然從白若雪的頭上撫過,一種從未有過的溫暖忽然從頭傳遍全身。
白若雪驀然一驚,她猛的起身看向沈玉蘿,卻發現她正笑着看向自己,只是她的笑容也帶着淚。
“好姐姐,小妹真替你高興,能從仇恨中走出來。”
沈玉蘿哪裡有半點中毒的樣子,她現在容光煥發面容紅潤,水汪汪的大眼睛充滿了一種生命的活力。
白若雪怔了怔,然後她猛的抱緊了沈玉蘿,二人就這麼相擁在牀榻之上。
“你……你沒事了?”白若雪滿臉喜悅,她上下打量着沈玉蘿,好像要確認自己看到的是不是錯覺。
沈玉蘿點了點頭,“其實趙前輩第一次出手撫過我額頭的時候,他就已經將我體內的所有魔氣和魔種全部帶走了……”
說到這裡,沈玉蘿的面色不禁也更紅潤了幾分。
天山琴音坊全是女子,他們平日裡幾乎都沒什麼機會接近男性,剛剛陸揚風的那種至陽之氣讓沈玉蘿的心跳到現在都還沒平息下來。
不過白若雪卻突然疑惑了,“你說趙……趙前輩……”
沈玉蘿開口道:“是啊,陸師祖的徒弟就是不一般,能夠輕鬆化解我體內中的屍魔毒,除了他估計也只有陸師祖自己纔有這種能耐了吧。”
白若雪沉默了下來,陸揚風居然沒有跟沈玉蘿說出自己的真實身份,看來他還真準備把‘陸揚風’這三個字徹底的隱藏起來啊。
只是陸揚風這麼做也就意味着他連自己的姐妹沈玉蘿都沒徹底相信啊,這傢伙的疑心病也太重了吧。
不過白若雪終究是扛住了內心的衝動,她遵從了陸揚風意思,而沒有透露他的身份。
“只要你沒事了就好,不過以你的修爲,怎麼會讓魔族有可趁之機的,不是說你的行蹤很隱秘嗎?”
沈玉蘿的目光凝重了幾分,她說道:“我是打算去會一會嗜血魔,所以知道的人並不多,可是還沒見到他,居然就在半路中了埋伏。”
白若雪的目光一冷,道:“有人提前把你的行蹤透露了出去?”
沈玉蘿嘆了口氣道:“雖然不願相信,但我們天山琴音坊內的確已經有人已經背叛到了魔族那一方。”
苦心經營的勢力,誰也不願提及叛徒二字,因爲天山琴音坊向來以團結而聞名。
琴音坊內雖有尊卑大小之分,可每個人之間卻也情同姐妹,正是這種勝過血脈的情誼讓天山琴音坊立足在蒼州。
沈玉蘿接着說道:“還好我的行動夠快,嗜血魔他們準備的還不是那麼充分,這才讓我有了逃走的機會,不然的話……”
沈玉蘿一臉後怕,如果不是這樣的話,也許她根本都回不來!
“不管是誰,被我發現,絕不輕饒。”
白若雪的臉上殺機一閃,她對天山琴音坊的每個人幾乎都視如姐妹般對待,雖然總是揚言要報仇,可她從來沒真正強求過要每個弟子必須跟她一樣活在仇恨中。
在這種情況下還有人背叛,她就算不忍心也必須要狠下心。
陸揚風呢?
他在做什麼?
他現在正悠哉悠哉的跟在小瞳身後欣賞着天山琴音坊的美景。
天山琴音坊建在海拔五六千米的雪山之頂,他腳下的道路就在雪山的山岩一側。
朝右邊的山腳下看去,雲層跌宕起伏,其中埋藏着羣山峻嶺,白皚的雪山時不時在雲層中若隱若現。
站在高處看遠方,陸揚風有一種一覽衆山小的感覺,雖然這裡的氣溫相對低很多,卻一點也不耽誤他感受天地四方的靈力。
小瞳始終面無表情的走在前面,也不知道她在想些什麼。
就在陸揚風似乎毫不在意的一瞬間,這少女竟陡然轉身,她目光冷漠間一個箭步朝離她有着兩三米之遠的陸揚風衝去。
右手化爲刀鋒衝陸揚風的天靈蓋一掌斬下,這金丹巔峰期的女子出手竟如此心狠手辣。
不過也在那一瞬間,陸揚風忽然一個側身,小瞳實在沒想到陸揚風居然能避開她這一擊,這全力的一掌劈空讓她差點一個踉蹌栽倒在地。
陸揚風的手中出現了一朵紅色的雪蓮花,而後喃喃自語道:“哇,你們天山琴音坊果然是非同一般之地,隨手一摘都有寶貝……咦?人呢?”
陸揚風擡頭,發現前面沒了身影,小瞳正面色漲紅的在他身後。
陸揚風扭過頭,然後問道:“你不在前面帶路,跑到我後面去作甚?”
小瞳怒極而氣,“你……我殺了你……”
說着竟又是一掌朝陸揚風的脖子橫切而去,陸揚風恍若大驚,他退步之間,腳後跟恰好絆在了一塊石頭上。
他朝後跌倒在地,然後小瞳的這一掌正好又一次落空。
見凶神惡煞的小瞳滿面殺機,陸揚風‘驚慌失措’的說道:“你……你殺我做什麼?咱倆無怨無仇,你……你該不會是吃你家主人的醋了吧。”
“我呸,你這登徒子,真讓人噁心,難怪主人要殺你。”小瞳滿臉厭惡,就好像看到了十天沒洗過的茅廁一樣。
“你們主人要殺我?她什麼時候說的?”陸揚風再度‘震驚’道。
“主人要我好好招待一下你,意思就是讓我好好教訓教訓你,這都不懂嗎,果然是個沒入世的小白臉兒。”
小瞳說完,右手真元匯聚,反手朝陸揚風的頭頂一掌拍了下去。
這範圍性的攻擊讓陸揚風避無可避,剛剛他運氣好躲過了自己兩次殺招,小瞳就不相信這個煉氣士的運氣好到還能躲過她的第三次進攻。
陸揚風是又好氣又好笑。
他不得不佩服這位姑娘的理解能力非常人能及,白若雪明顯就不是那意思,但小瞳卻將‘照顧’二字理解成‘教訓’,這叫陸揚風如何解釋?
況且他現在根本沒辦法解釋,因爲小瞳的攻擊已經到了眼前。
“姑娘等一下!”
陸揚風突然一聲大喝,這一聲大喝中蘊含了一絲他的氣海之力,本來已經紅了眼的小瞳竟下意識停下了進攻。
“你想做什麼?拖延時間?放心,沒人會來救你。” wωω☢т tκa n☢C ○
“姑娘,說實話,我不是想救我自己,我是想救你。”
“救我?真是笑話,你一個煉氣士,你有什麼資格救我,而且現在有危險的是你,不是我葉小瞳。”
“那我勸你最好回頭看一下。”
小瞳皺了皺眉,看到陸揚風如此凝重的神色,她還是忍不住回過頭看了一眼,這不看不要緊,一看之下,一聲驚叫從她嘴裡劃破了長空。
小瞳竟下意識的朝陸揚風撲了過去,這淬不及防的動作讓她直接倒在了陸揚風的懷中。
她的身體在陸揚風的懷中瑟瑟發抖,剛剛那種滿臉殺氣的態度早已消失的無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滿面驚慌失措。
只因在她身後,一顆達到一丈左右的巨大腦袋正探出頭看着他們,此獸形似飛鷹,眼如燈籠,猩紅色的光芒帶着嗜血的氣息死死的盯着她和陸揚風。
“極寒冰獄獸,它……它怎麼會出現在這裡?!”小瞳還在陸揚風的懷中,她大驚失色的同時又充滿了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