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家小診所乃是中醫診所,坐鎮診所的老胡醫術很是高超,曾經在多次國際性的學術交流上爲國爭光,就這樣的人,對甘麗韻的高燒也是束手無策。
那蘇揚一句話便倒出了甘麗韻的病情,讓王坤很是驚訝,畢竟蘇揚現在連甘麗韻都沒有見到,又豈能知道她的病情?
實際上,蘇揚要猜到這一點並不困難,若是甘麗韻被人種下璇璣草,只有當她發高燒的時候,璇璣草纔會吸收她渾身精氣,開始成長,如今既然王坤已經說甘麗韻時日無多,那甘麗韻必然是高燒嚴重,否則璇璣草無法奪去甘麗韻生命。
“我猜的。”蘇揚淡淡一笑。
王坤面露不解,但也沒有多問,帶着蘇揚和曾靜,直接便去了甘麗韻牀邊。
此時甘麗韻面色青灰,很是難看,目光十分虛弱,見曾靜來到自己病牀前,還展顏笑了一下,只是這笑容落在蘇揚眼裡,卻給她一種悽慘的感受。
“媽!”曾靜卻是十分敏感,一看到甘麗韻這副虛弱不堪的樣子,便哭出了聲。
王坤暗歎一聲,拍了拍蘇揚肩頭,示意他離開這裡,將時間留給曾靜和甘麗韻。
蘇揚點點頭,也不想打擾這兩個人敘舊,跟着王坤轉到了地下室裡的一間屋子裡。
屋子裡的擺設很像是一間辦公室,那王坤做到辦公桌後面,打開一瓶紅酒,給蘇揚也倒了一杯。
蘇揚無意飲酒,只是認真盯着牆上一副油彩畫看。
這幅畫畫的是一條彩虹,只有彩虹,除此之外,便什麼也沒有,蘇揚對於怎麼品鑑這幅畫沒有一點頭緒,但卻留意到這幅畫的署名,原來這是曾靜畫的,看這幅畫上的油彩已經有好幾年的樣子,應該是曾靜很多年前的作品。
當然,蘇揚無疑於去了解曾靜爲什麼畫這幅畫,卻很是關心現在的曾靜和甘麗韻究竟在說什麼。
想到這裡,蘇揚直接便展開自己的神識,瞬間將地下室所有情況盡收眼底。
只見病牀前的曾靜拉着甘麗韻的手,滿面都是悲傷。
甘麗韻的手溫度非常高,曾靜握在手裡片刻,便已經覺得手心裡面有汗水滲出來。
“小靜,這些年是我對不起你,我沒想到,在這最後關頭,你還能來看我一面。”甘麗韻牽動嘴角,笑了笑說道。
曾靜更是嚎啕不止,說道:“媽,你好好休息,不要說這些話。”
甘麗韻道:“小靜,你一定要聽我將話說完。”頓了頓,甘麗韻繼續說道:“當年我離開你爸爸,實際上是迫不得已,當初我被人盯上,若是不離開你們,那幫人就拿你的性命作爲要挾,這些年來我一直無法擺脫他們,小靜,我想在臨死前問你一句,你會原諒我嗎?”
曾靜還沒有回答,蘇揚便被已經收回了自己神識,這母女倆有什麼話要說與他關係不大,何況他也沒有窺伺的愛好,所以根本不屑於用神識去偷窺曾靜和甘麗韻。
搖搖頭,蘇揚也坐到了辦公桌前,端起紅酒喝下一口,感覺非常香椿。
“蘇先生,我這裡怎麼樣?在以前,這間辦公室每天可是有上億的資金在流動。”王坤笑着說道。
咚咚咚——蘇揚還沒有回答,腳步聲在辦公室外面響起。隨即便看到那個叫做老胡的老中醫推門進來。
“王先生,甘小姐應該吃藥了。”老胡擡了擡鼻子上的眼鏡,認真說道。
王坤嘆道:“董事長現在正在和小姐敘舊,吃藥的事情暫時緩一緩吧。”
老胡點了點頭,便轉身離開了辦公室。
這老胡秘密做了甘麗韻好幾年的私人醫生,醫術自然沒的說,幫助甘麗韻治好了不少身體疾病,但這次,老胡卻是束手無策,甘麗韻這種病她根本就沒有見過,無論用什麼方法治療,都無法將甘麗韻的體溫降下來。
這種長時間的高燒,很快便耗光了甘麗韻的精力,如今的甘麗韻身體已經大不如前,隨時都有斷氣的可能。
嘭——老胡剛剛走,曾靜忽然闖到辦公室之中。
曾靜淚流滿面,一下子撲到蘇揚懷中,嚎啕大哭起來。
這甘麗韻雖然已經對她很是刻薄,但說到底也是她的母親,是生曾靜的那個人,而且這甘麗韻剛纔也說出了自己離開她的苦衷,聽完了甘麗韻的話之後,曾靜已經是徹底原諒了甘麗韻。
但現在就算她原諒,時間也已經太晚,因爲甘麗韻現在已經可以說是藥石無醫。
“蘇老師,我該怎麼辦啊?”曾靜哭哭啼啼的說道。
蘇揚並沒有狠心地將曾靜推開,他知道,這個時候的曾靜需要安慰。
拍了拍曾靜肩膀,蘇揚嘆道:“生死無常,曾靜,你應該要明白這一點。”
曾靜點點頭,嚶嚶哭泣了一會兒,又擡頭說道:“蘇老師,我媽媽說她有話要對你說。”
蘇揚點頭,臉色平靜,他自然清楚,自己跟着曾靜到這裡來,身份就已經被甘麗韻識破。她不可能忘記,當初就是自己從她手中搶走了那份地圖。
不過,蘇揚現在倒是想要看看,這甘麗韻究竟有什麼話要對自己交代。
將曾靜扶到沙發上坐好,蘇揚轉身便朝甘麗韻的病牀行去。
來到甘麗韻牀邊,那甘麗韻睜眼看了蘇揚一眼,說道:“沒想到你居然就是當初搶走我地圖的那個人,你居然還敢到我面前來,你不怕我將你的事情的抖出來嗎?”
“我想你已經被你們那幫人放棄你了,我當初離開你的時候,你的身體裡並沒有璇璣草,但是現在你的身體裡卻是多了這麼一種靈草,我敢斷言,這絕對是你效忠的那幫人給你種下的。”蘇揚坐到牀邊,淡淡說道,根本就不怕甘麗韻威脅。
“哼,就算我被放棄,我想他們也很想知道究竟是什麼人搶走地圖的,蘇揚,我已經知道了你的身份。”甘麗韻冷冷說道。
要不是蘇揚當初來搶走她手中的地圖,她也不會落到今天這副田地,兩人恩怨如此之深,那甘麗韻又怎麼可能心平氣和的對待蘇揚。
“知道又如何?你能拿我怎麼辦?璇璣草一旦開始生長,便不會停止,你身體裡的璇璣草只需要再生長一日,你便要會抽光所有精氣,到時候就算是大羅神仙也救不了你!”蘇揚反脣相譏。
甘麗韻說道:“你居然連璇璣草生長週期都知道?”
“這有何難?你忘了我的身份了?”蘇揚說道。
甘麗韻倒是沒有忘記蘇揚身份,他是一個修士,知道璇璣草的生長情況也絲毫不奇怪。
“這麼說,你有辦法幫我拔除璇璣草了?”甘麗韻凝重問道,性命攸關的事情,又怎麼可能不認真。
蘇揚點頭說道:“要拔除這種毒草也不難,可是我爲什麼要幫你?”
“我聽說你從崑崙山而來,而最近崑崙山又聚集了一大批修士,這些修士似乎聯合在一起,打算要對付什麼東西。”甘麗韻平靜說道:“你出現在燕京,恐怕也是另有目的,你也應當知道,我效忠的人究竟是什麼來歷,我在燕京又有多大的勢力,若是你幫我拔出璇璣草,我便可以幫你辦成你來燕京的任務。”
“你想和我聯手?”蘇揚認真問道,自己到燕京已經好幾天時間,卻連一點頭緒都沒有,那魔子究竟在哪裡也根本就不清楚,若是有甘麗韻幫助自己,倒的確是有事半功倍的效果,能讓自己節省不少時間。
“不錯,只要你願意,我便可以給你提供所有幫助。”甘麗韻也認真回道。
蘇揚沉吟一下,說道:“你我可以聯手,不過,我事先交代你一句,我並不是很信你,所以,就算和你聯手,你也必須要有把柄握在手裡。如果你不能答應我這個條件,那麼聯手的事情便當做一個玩笑。”
其實蘇揚看在曾靜的面子上倒的確是有救甘麗韻的打算,但是一想到甘麗韻所效忠的勢力,蘇揚便像是吃了一隻蒼蠅一般,心中便有了遲疑。
這甘麗韻身體裡的魔氣究竟是從哪裡來的,蘇揚很是好奇,他猜測是從那魔子那裡得到的,但是現在沒有一點證據表明甘麗韻和魔子有關係,如此一來,倒也讓十分困惑。
如今若是和甘麗韻聯手成功,對於自己的燕京之行的確是幫助很大,畢竟若是有了甘麗韻的幫助,自己起碼可以瞭解清楚燕京現在的全部局勢,藏身在定坤集團內部的魔子相信也可以很快追查下來。
想到這裡,蘇揚便有些意動。
但基於這甘麗韻乃是一個商人的緣故,所以蘇揚對她的信任仍有些許保留,並非是盲目相信甘麗韻。
“你要我怎麼做,才肯幫助我?”甘麗韻認真問道。
她相信蘇揚能夠拔除她體內的璇璣草,因爲蘇揚的身份和那個給她種下璇璣草的女人一模一樣,都是修士,以蘇揚修士的身份肯定會有辦法幫助到她,而甘麗韻也根本就不想死,畢竟人生如此美好,誰願意過早去世?
蘇揚沉吟片刻,雙指彈出一道真氣,瞬間衝入甘麗韻的腦海之中。
那甘麗韻只覺得腦袋一疼,隨後痛覺消失,再次變得正常。不禁驚訝的問道:“你剛纔對我做了什麼?”
“只是一個防止你背叛我的小禁制而已,只要你將來背叛我,那麼禁制就會啓動,你的識海會瞬間被粉碎,到時候你想不死都難。”蘇揚解釋道。
說完這些,蘇揚才起身,站到甘麗韻牀前,說道:“你也不必擔心,這禁制存在的時間只有兩個月的時間,若是在兩個月內你可以幫我辦到我要做的事情,禁制便會自行消散,但若是兩個月之後你沒有幫我辦到,那麼禁制便會一生都紮根在你的識海之中。”
甘麗韻苦笑一聲,知道要留把柄給蘇揚,必然不會是那麼簡單的把柄。果然不出她所料,蘇揚居然將她的性命握在了手裡,只要自己敢背叛他,她相信,以蘇揚的個性,要殺自己是根本就不會猶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