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庭神宮遺蹟廢墟所在的虛空中,因爲先前原始星雲的作用,一道道縫隙裂開。
虛空縫隙並不穩定,不斷抖動。
但這種抖動無序,卻相對平穩,屬於原始星雲內時空變幻的正常現象。
可是隨着時間的推移,這裡的變化,越來越明顯,越來越劇烈,也越來越混亂。
彷彿有一個極爲強大的存在,本來在裡面沉睡,而這一刻終於漸漸甦醒。
隨着他的甦醒,虛空縫隙開始擴張。
裡面那獨立的虛空世界,彷彿要崩解碎裂。
道道暗影籠罩之下,燕趙歌盤膝而坐,一隻手食指輕點自己眉心,另一隻手則收於下腹之前,虛按丹田。
然後,他雙手分別自上下,朝中央收攏。
隨着這個動作,燕趙歌周身上下,一個又一個光點亮起,如同點點星辰。
星光璀璨,更是越來越明亮。
之前一直沒有動靜的幾個隱穴,到了最後,也終於一一亮起。
穴竅亮起星光,然後移動起來,像其他星光一樣挪移,接着生出自己獨有的軌跡和規律,運轉不休。
隨着運轉,星光轉盛,到達頂點後,盛極而衰,走向衰亡,最終寂滅。
但在徹底寂滅之後,又有對應這穴竅的全新星辰亮起,從初生到再次步入極盛。
如此生滅不止,運轉不息。
直到最後一個穴竅也完成這個過程,燕趙歌整個人氣勢爲之一變。
他體內宇宙,終於徹底完整,彷彿同真實宇宙沒有分別,完全就是一個小型的真實宇宙。
到了這一刻,燕趙歌一身精氣神,彷彿都登上全新高度。
甚至在這個過程中,他的肉身氣血,都在發生前所未有的變化。
周身上下每一個部位,都充盈武道真元,便是最細微的血肉骨骼經絡,都無所不至。
若燕趙歌願意,他甚至可以讓自己脫離血肉之軀,讓身體的一部分血肉,爲真元所代替。
不是血肉伸展縮聚扭曲在“形”上的變化,而是開始發生質變。
這一步跨出,武者已經開始邁出告別人間的腳步。
某種程度上來說,真正步入非人的層次!
超凡入聖,超脫凡人之上,成爲武道聖人,但終究還是人。
而這一刻,在“人”的後面,已經可以加上一個“仙”字。
人仙。
武聖十重圓滿,人間至尊巔峰,人仙之身!
人之上,仙之下,距離仙境一步之遙,是爲人仙!
而燕趙歌成就人仙,又與其他武者成爲人仙,另有不同。
燕趙歌此刻內視己身,不僅能看見已經同外界真實宇宙一般無二的體內宇宙,更能看見這宇宙從創生走向終結。
無極之中,生出難以描述,難以揣摩,無上無下無前無後的一點,然後這一點開始擴張,混沌開闢,鴻蒙初生。
地水火風四處奔走,然後又重新穩定。
天地開闢,清氣上浮,濁氣下沉,一方世界終於出現。
接下來時光變遷,滄海桑田,造化世界走向繁榮,衆生成長,但接下來徐徐走向滅亡腐朽。
蒼生塗炭,大道崩滅,萬物凋零,時間與空間都隨之瓦解,直到最後一起重新歸於虛空。
但在虛無之中,洪荒造化再次開闢,於是一切周而復始,生滅不止。
燕趙歌睜開眼來,微微一笑。
武聖十重,人間至尊,成了!
七彩光輝沐浴下,又是剛剛晉升境界,三清歸一,燕趙歌的感知在這一瞬間達到超乎自身水平的巔峰高度。
“熒惑戟還在附近,沒能離開,正跟人動手?”
燕趙歌目光一凝:“不少人在圍攻他,還有我熟悉的……這感覺,黑衣錦帝,還有燭陽大帝也在?”
隨着時間推移,燕趙歌的感知靈敏度開始回落。
但方纔察覺的東西,肯定不是幻覺。
燕趙歌看了看周圍四個方向,四件上品聖兵鎮壓的符印,然後看了看自己本身鎮壓的符印。
他輕輕一揮手,大幽明輪落下來,取代他鎮壓中央符印。
而大幽明輪上散佈出來的暗影,仍然籠罩四方,將七彩光流遮掩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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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燕趙歌的身形向上衝去,直接衝破那已經滿是裂縫的空間界域,抵達外面天庭神宮遺留的廢墟。
遠方虛空中,陽帝等人也察覺遺蹟廢墟那邊,時空出現異變。
“難道木曜歲星上尊沒死?”衆人首先一驚,但隨後感覺動靜不對:“應該不是木曜歲星上尊……”
“那麼,莫非是那燕趙歌?他沒有隨同火曜熒惑上尊一起離開?”
陽帝心思轉動,瞬間浮現衆多念頭。
“不能讓他同熒惑戟合兵一處!”黑衣錦帝靜靜說道:“否則,他有能力殺傷真仙,王正成有戊己山河圖隨身,都沒能逃得一命。”
他剛剛開口的時候,熒惑戟就猛然變了突圍方向,掉頭衝向遺蹟廢墟,準備重返那裡。
既然燕趙歌已經準備主動出來,那他當然要爭取匯合,聯手抗敵。
誠如黑衣錦帝所言,他們聯手,燕趙歌以他爲兵刃,將是如虎添翼。
不過,陽帝心中念頭轉動,手底下一點也不慢。
雖然當初只跟燕趙歌匆匆交手一個回合,但他也已經知道燕趙歌之不凡,自然不能讓熒惑戟落入燕趙歌手中。
不用黑衣錦帝提醒,陽帝鏡中燈一照,就全力衝上,攔住熒惑戟。
仙庭寒雷大帝阮明言則神色冰冷:“燕趙歌嗎?得來全不費工夫。”
索明璋已走,仙庭對熒惑戟並非不惜一切代價也要設法擒拿或摧毀。
但對於繼承幽明大帝尹天下衣鉢的燕趙歌,仙庭強者,卻欲除之而後快。
看了一眼攔截熒惑戟的索明璋,阮明言等人沒有多說什麼,徑自朝遺蹟廢墟趕去,迎面衝向自廢墟里飛出的燕趙歌。
黑衣錦帝也是同樣動作。
能擊殺燕趙歌對他來說是最好。
做不到也無妨,多人圍攻,很可能逼出燕趙歌的太易之拳,那纔是他的目標。
他不信燕趙歌這次來,帶了開元劍出界上界。
除了攔截熒惑戟的燭陽大帝,黑衣錦帝等七人,飛快散開,然後合攏,包圍燕趙歌。
但是,到了近處,黑衣錦帝同阮明言兩人心中同時一動,感覺眼前的燕趙歌,似乎同印象中不太一樣了……
燕趙歌看着眼前的黑衣錦帝和仙庭衆人,揚了揚眉毛。
“嘿,真仙?”
(ps:因爲有些預料之外的事情,所以這一更來的格外的晚,其實我早些時候累得已經熬不住了,但想到昨天說過今天會有加更,做人要言而有信,所以還是努力寫出來,晚更實在非我所願,大家見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