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已至此,不管他手中的兵器能不能對抗這支突然冒出來的勁旅,對徐懷安來說,都必須硬着頭皮頂上去。
眼看大軍飛速靠近,徐懷安的心情,也變得愈發凝重,頓時咬緊牙關,沉聲喝道:“兄弟們,既然炮彈對他們沒有效果,那我們就跟他們拼了。”
話音落下,他便抄起一把燧發槍,猛地往前衝了出去。
在他身後,野戰旅其餘士兵自然是沒有絲毫畏懼之色。
“衝啊!!”
“兄弟們,幹掉這羣狗日的。”
“奶奶的,我跟你們拼了!!”
一營加上二營三百人同時衝上前去,排成一條直線,除了有幾十人防守鄴城南城門方向之外,其他人無一不是死死盯着前方突然殺出的這支勁旅,紛紛舉起手中的燧發槍。
“砰!!”
“砰!!”
槍聲劃破夜空,一顆顆子彈飛入敵營之中,敵軍前方的部隊接二連三的倒下,可他們衝鋒的速度卻絲毫沒有變慢。
可二團這次行動,想的是速戰速決,輕裝便行,根本沒有攜帶太多的彈藥。
雖然這一輪齊射足足讓前方大軍至少減員了兩百人,可在一千人的總數面前,卻依舊不夠看。
見到敵人越來越近,徐懷安終於在按捺不住,一把抽出腰間長刀,猛然大喝道:“兄弟們,隨我一起衝啊!!”
“殺啊!!”
“野戰旅,天下無敵!!”
“今日雖死,也定要讓爾等膽寒!”
數百人同時衝上前去,刀光在夜色之下閃爍着寒光,卻又很快消失。
黑夜中,不斷傳來一聲聲的悶響,那是刀劍入體的聲音。
徐懷安一路衝入敵營,可就在這時,一營營長卻一把拉住了他。
“團長,團長淡定啊!”
“李江,你幹什麼,快點放開老子!”
徐懷安劇烈掙扎着,想要從一營營長李江的懷中掙脫。
可徐懷安的身材已經算得上大漢了,李江卻比徐懷安還要更加魁梧,雙臂死死勒住徐懷安,破口大罵道:“徐懷安,你他孃的是不是白癡?”
“你家可就你這麼一個兒子,你打算讓徐老將軍白髮人送黑髮人嗎?”
“而且你可是我們二團的團長,你不要想着就這麼一死了之,二團之後的事情還要你負責,你現在衝進去死了,那你就是天下最大的懦夫。”
李江說着,一把將徐懷安摔翻在地,將他死死按住:“你給我在這裡老老實實待着,衝鋒陷陣的事情,由我帶兄弟們去做。”
說完,正要轉頭衝入敵營,卻忽然見到身後竟然有幾個士兵殺了過來,頓時不屑冷笑一聲道:“你們這羣白癡,也想取小爺的命?來,小爺到想看看,你們究竟有多大的能耐。”
他大吼一聲,揮動着手中的精鐵長棍,便衝了出去。
雖然野戰旅的制式兵器是武研院精心打造的斬馬刀,不僅斬擊威力驚人,而且在精妙的設計之下,也不用擔心長刀會脫手。
但如果有誰精通其他兵器,武研院自然也會幫忙打造。
李江使用的是家傳的棍法,他的長棍也是精心設計,兩頭都帶有尖刺,只要一下刺中,就是一個血洞。
再加上長棍的分量可不輕,被李江這個大塊頭揮動起來,呼呼生風,一棍子打中少說也得斷幾根骨頭。
幾名士兵衝到李江跟前,揮動手中兵器,便和李江纏鬥在了一起。
這幾人之間的戰鬥很是狂躁,眨眼的功夫,就交手了十幾個回合。
李江以一己之力,迎戰七八個人,竟然絲毫不落下風,可這些士兵顯然也是精銳,互相之間的配合極爲默契,其中一人衝上前去,跟李江交手之後,就會立刻後退,由其他人來頂上。
李江雖然勇猛,可是在這種近乎車輪戰的攻勢之下,也感到疲憊不已,一個疏忽,直接被對方的一刀砍在手臂上,竟然被硬生生將半條手臂砍掉。
這一刻。徐懷安終於坐不住了,雙目瞬間變得血紅:“李江!!!”
只聽他一聲咆哮,再顧不上許多,立刻揮動他的兵器雙錘衝上前去。
李江也同時捂着手臂,可即便只有一條手臂,揮動着長棍也絲毫不弱,兩人配合之下,眨眼的功夫,就將這七八人給打翻在地。
“砰!”
徐懷安一錘打爆其中一人的頭顱,連忙回過頭來,緊張詢問道:“你沒事吧?”
可他話說出口,就給了自己兩巴掌,看李江傷口處血流如注的模樣,哪裡像沒事的人?
李江的嘴脣雪白,嘴角滲出血跡,可他卻依舊不忘自己剛纔所說的話,冷冷道:“徐懷安,你少他娘管老子的事,你要是不能活着回去,老子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遠處,大軍已經殺到。
南城門裡,原本已經被燃燒彈嚇得魂飛魄散的倭寇大軍,見到有援軍到來,竟然又立刻壯起膽子,重振旗鼓殺了出來。
可在二團身後,是逢雲山的密林,藤蔓遍佈,怪石嶙峋。白天在裡面還能行動,一到夜晚,稍有不慎就有可能摔到。
現在的二團,已經陷入了退無可退的絕境。
“對不起!”
“是我不好,我不該擅自行動,帶着你們陷入絕境。”
徐懷安淚如雨下,渾身顫抖着,卻根本不知該做點什麼。
二團殺出去的人已經被逼了回來,圍成了一個圈,看着前方一張張熟悉的面孔不停倒下,徐懷安的眼裡,仇恨的目光越發陰寒。
“既然今天肯定要死了,那老子還不如多殺幾個人。”
他咬牙切齒的說道,揮動雙錘便要衝入敵營。
可就在這時,在他們大軍身後的逢雲山上,卻忽然亮起一道火光。
與此同時,一道宛如驚雷炸起一般的大喝,猛然響起:“徐懷安,這次回去之後,老子定要砍了你的狗頭。”
逢雲山上茂盛的樹林裡,大片人馬猛地殺了出來,看這模樣,至少有五百人。
前方不斷有槍聲響起,眼看要將二團包圍住的倭寇,也在這時如同割麥子一般飛快倒下。
徐懷安的身子,猛地僵在原地。
但二團的其他人,卻都在這時歡呼了起來。
援軍。
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