盾牌之後,陳修然臉色凜冽,在心頭暗暗計算這叛軍距離軍陣的距離,就在叛軍即將抵達軍陣前時,他終於下達了第二道命令。
“長槍隊!擲。”
聞言,躲在盾牌之後、蓄力已久的步兵,猛然起身就將手中的長槍擲了出去,同時起身吼道:“擲!!”
伴隨着震動雲霄的一聲怒吼,無數的長槍就像雨點一般向着叛軍落下!
軍官見到這一幕頓時瞪大雙眼,當場懵逼了。
他出身燕王府,也算是有豐富的作戰經驗,像眼前這種陣法已經屢見不鮮了,無非就是盾牌兵押前,步兵藏後,等待大軍靠近時,步兵趁機從盾牌後出槍殺人……
軍官本來是想要一部分人命去送死的,爲大軍衝陣贏得時間,畢竟雙人高的盾牌鐵牆,不僅限制了他們弓箭手的視線,也限制了大炎弓箭手的視線,就算髮射弓箭也造不成多大的殺傷力!
所以只要大陣一破,眼前的大炎軍隊肯定陣腳大亂。
但他沒想到的是,陣中飛出來的不是箭雨,而是槍雨,錚亮的槍尖寒光閃爍,令人膽寒……
軍官當時就絕望了,這樣的戰法雖然在戰場上也出現過,但因爲武器是青銅製造的,重量輕,士兵也都穿着鎧甲,殺傷力並不是太大!
但現在大炎軍隊擲出的長槍……明顯不是青銅製造的啊!僅是看到這槍尖,就令人不寒而慄。
現在能怎麼辦?現在士氣正強盛,一喊躲避等到大軍看到這長槍的威力的時候,恐怕士氣就散了啊!
軍官臉色陰沉,只能加快速度,在士氣散掉之前,鑿穿盾牌陣纔有一線生機。
“啊——”
而這時,一聲聲的慘叫聲在空氣中傳開,擲出的長槍已經落了下來,將很多叛軍士兵的身體洞穿,釘在地上。
頃刻間,近三千叛軍死傷過半,整條街道血流成河,但後面的人,依舊拼命地往前衝,因爲李昂和嶽武的部隊已經從後面咬住他們了,回頭就是死。
相比驚慌失措的叛軍,陳修然、徐懷安所帶領的太子衛,就顯得沉穩多了,他們之中很多人都不是第一次上戰場了,麟洋湖一戰,他們也都是廝殺過的。
見到叛軍殺來,他們很多人雖然都暗暗地吞着口水,緊張無比,但眼中的戰意卻極其濃烈,統領說了,太子說他們是英雄是狗熊得拉出來溜溜,現在太子就站在身後,誰慫誰就是孬兵,有肯能會直接驅出太子衛,就算留下來了,往後在太子衛連頭都擡不起來。
他們要用戰鬥……證明自己的價值。
陳修然依舊波瀾不驚,但徐懷安這時已經按捺不住了,雙手緊緊地攥緊了戰斧,很想率領麾下的前鋒營衝出去殺敵,但因爲陳修然沒有下命令,他只能急得原地亂轉。
“殺!”
與此同時,軍官已經率領着叛軍殺到盾牌前,他距離盾牌六七步的時候就高高躍起,拼盡全力一刀劈在盾牌上,企圖一刀劈開盾牌。
結果“鐺”的一聲!他的刀斷了……
而盾牌之上,刀劈過的地方,只留下一條淺淺的白色痕跡。
“這……怎麼可能?”
軍官望着刀柄,連聲音都顫抖起來。他是七品高手,用盡全力一擊,一般的盾牌早就被劈成了碎片,但眼前的盾牌卻絲毫未傷!
大炎的軍械!什麼時候這麼強大了?爲什麼沒有一點消息?
軍官嘴角哆嗦着,直到此時他才發現,他們對大炎軍隊的理解幾乎爲零,什麼大炎的軍隊沒有戰力,什麼大炎的軍隊武器裝備不行,統統都是扯淡!
大炎的軍隊悍不畏死!大炎的兵器堅不可摧,這叫沒有戰力?這叫武器裝備不行?軍官忽然覺得發動這樣的叛亂,簡直就是找死……
就在軍官錯愕間,叛軍也已經衝了上來,他們手中的長戟刀劍砍在盾牌上,結果下場都和軍官一樣!想要用身體去撞開盾牌,盾牌絲毫未動,反倒是不少人先把自己給撞死了……
見到這一幕,閣樓中的長公主猛地站了起來,臉色激動無比。
丈夫是鎮國大將軍,而她又不是什麼閨中女,見到這一幕自然知道這意味着什麼!這意味着,趁機了多年的大炎……終於開始露出了獠牙。
酒樓中,羽卿華和上官海棠也站了起來,兩人看着這一幕,相視一眼眼中都充滿了震撼,當然震撼並不是感嘆大炎軍隊作戰勇敢,而是這軍械……
她們都是學武之人,自然一眼就看,大炎的這軍械是何等的強大,如果這些軍械都裝備到每一支大炎軍隊,定能讓大炎的戰力提升十倍以上。
“看來!大炎是註定要崛起了。”
上官海棠微微閉上了雙眼,拳頭緊攥,從某種意義來說,大炎的崛起反襯了她的無能,她作爲南楚在京都的密諜首領,卻沒有辦法遏制大炎的瓦解大炎的崛起。
這讓向來好勝的上官海棠有些不甘心。
“呵呵!那是因爲……大炎有我家殿下啊!”
羽卿華望着天麟廣場上意氣風發的少年,不由眼脣一笑,目露精光。
上官海棠睨了羽卿華一眼,嗔怒道:“少在我面前賣騷,我還不知道你想幹嘛嗎?你不就是想要武器的鍛造配方嗎?
“你要得手了!必須分我一份,否則……我就先告發你!”
羽卿華撇了撇嘴,瞪了上官海棠一眼,道:“你這人真是庸俗,好好的崇敬之情,愣是被你說成了利益交換!
“你覺得什麼樣的利益,能值得我出賣這完美的身體?”
上官海棠盯着羽卿華,上下打量了一下道:“一介妓子,也敢把自己說的煙塵不染,怎麼?還想立貞節牌坊?
“重點是……你覺得以這樣的身份,能入得了東宮嗎?當朝太子娶一個青樓女子,簡直滑天下之大稽。”
這就是一直困擾着羽卿華的地方,當初選這身份是爲了便於隱藏,但現在想要攀上太子,這一層身份就是重重枷鎖。
皇家高不可攀,豈能容忍她這樣的風塵女子玷辱?
因此一下被上官海棠說中了痛點,羽卿華頓時有些惱怒,袖子一擼:“咋地?想打架啊?”